阿夏看着于远，发现于远也在看着她。
阿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的手有些微抖，但脸上依旧没有情绪。
他们就这样对峙。
“我只要学费和生活费。”
终于，阿夏开了口，“如果我跟了你，就不需要兼职了，多出来的时间我想跟着你学习。”
于远忍不住笑了，问，“跟着我能学什么？”
“我想学的任何东西。”
于远依旧看着她，沉默良久，说道，“我不能保证都会教你，只能尽力。”
“还有其他要求。”
阿夏面不改色，“我们的关系随时能结束，只要任何一人想停止，并且，如果我不愿意，就可以拒绝和你发生关系。”
于远想开口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你不能做到，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没有任何关系。”
阿夏低下头不太看他，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夏愿，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要包养你。”
半晌，他淡淡开口。
他不想看到夏愿这样贬低自己，她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女孩，有思想有能力，他也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不禁自嘲地笑笑，他已经到了想追求个年轻女孩却被误认为是想要包养女孩的好色之徒的年纪了。
他自认还是优秀的，这么多年也有女生喜欢他甚至追求他，除去是否别有居心不说，优秀的人也是不少的，但他始终不愿轻易接受，也许是没有遇到让他动心的人吧，又或许他的心里还有徐婉艺，时间太久了，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没有放下，还是在等待。
可他喜欢夏愿，这是清清楚楚的事。
第一眼确实是因为容貌，有几分相似，恍惚之间错看成了自己的初恋，让他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但慢慢接触下来，他知道夏愿与徐婉艺是完全不同的，徐婉艺的眉眼里，是温柔，是受尽生活偏爱的美好与可爱，但夏愿……
于远又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她，她的眉眼里却是倔强、不屈与野心，甚至是决绝与果断，与年岁不符的几分深沉和青春的美丽交织，复杂又矛盾，却又形成了她独有的气质。
他又想想自己在哪见过阿夏这样的女孩，却找遍记忆也未寻到。
夏愿，她是独一无二的。
就如同她说的人中龙凤，他突然就能想到她站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场中，睥睨一切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做出了决定。
“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以后你不用去兼职了，留在我身边就好，你想要的，跟我助理说一声就好，房子车子我也可以给你备好，你想学的我会慢慢教给你。”
于远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但你是以我的女朋友的身份待在我身边的，而不是我的情妇。”
阿夏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突然厌了她这副似乎毫无感情的样子，“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公司了。”
于远拿好东西就准备离开。
“那我们拟个合同吧，你的助理可以拿给我。”
阿夏在他身后说。
于远头也不回。
“可以。”
似乎确认于远已经离开，阿夏终于肯把头抬起来。她看到刀叉里映出自己的模样，终是自嘲地笑笑，无话可说。
生活极为肮脏，她依旧认为自己是干净的，干净到骨子里的。
但现在她不这样认为了。
于远是她的机会，她不能放手，活得再脏，她也想干净地活。
做一个干净的婊子，听起来就十分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