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挤开碍事的谢戚尘,转头对他说:“今天的事,我明天再好好找你算账!”
“可是妈妈我今天真的好厉害……”谢戚尘想再重复一遍,他滔滔不绝。
结果谢阿姨不耐烦地套了掏耳朵,吼他:“好了!停——树上的麻雀都没你会叫,叽喳喳讲个不停!”
说完,一下就把我的长袖子扯了起来,然后捧起我的手背,将手心向上。
这走廊的灯光是温暖的黄色,手心里的颜色是温暖的红色,红与黄汇聚到一起,只剩惊骇。
她目瞪口呆,半天没吭声。
而后,她又怒吼我:“李戚!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今天没看业主委员会的群消息!你是打算等这手痛着烂到你妈出差回来处理吗!你妈妈没在家,你就应该来找阿姨啊……我的傻孩子啊……”
说着说着,她开始抱住我大哭起来。
谢阿姨和我妈妈是多年好友,小时候不懂事,还错把她叫成了妈妈,被谢戚尘嘲笑了好多年。
我很是感动。
也搞明白了原来是围观者里有同一个小区的业主,他们录下班我的惨状,发至交流,谴责本地派出所的不作为和“飞车党”无人性。
而谢戚尘此刻突然搞明白了状况,他大惊失色,焦急地问:“什么?戚戚怎么受伤了!”
谢阿姨都不想回复他,拉着我就往外走。
谢戚尘显然不傻,快速拿起篮球,钻进了电梯。
我们仨在电梯里,我看着电梯红颜色的数字逐层减少。
谢阿姨向谢戚尘讲述了了解到的整件事情,他脸上渐渐地失去了碾压对手的骄傲,成为了深深的心疼和自责。
他嘴唇轻轻地颤抖,又先谢阿姨一步拉过了我的手。
他的手热热的,使人恍惚这该是跑回来还未冷静而热出的汗,还是因紧张而起的汗。
他每一步走得很坚定,惨白的路灯打在他碎发上,像镀上了一层盔甲,抵挡黑暗。
此刻的谢戚尘,在我眼中就跟加了神圣高大的滤镜一般,发与光交接的地方,看得我失神。
他拉着我往身后引,宣告着他在保护我。
“戚戚不怕。”他轻轻说。
我一愣,本是极温柔的话,我听着却有些变味儿。
这事儿已经发生了。
我内心生出可笑之意,我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逻辑线——
他打篮球出风头招惹一大帮女生气我,为了打篮球不和我回家,那么飞车抢劫案是不会发生的。
我想着有些恼了,便准备要挣开他的手。
他却握得紧了几分,开口说的话不容反驳:“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了,对不起。现在我们先去包药好不好?”
出了小区直走,往右转,有一家诊所。
我之前来这儿输过几次液,康复效果很快,所以大人们一致认为这家诊所是值得信赖的。
谢戚尘陪着我清理伤口,痛的时候正好可以抓他。
我把双手举起,摊开。
为我消毒的护士倒吸一口气,惊叹:“天呐,怎么回事啊,这是被什么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