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欢欢怀孕已经两个月了,可她开心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的忧虑,她的悲伤,韩司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原本她的胎因为经历火灾就有些先兆流产的迹象,是他寻来了各种名贵的药方为她调理,只要过了三个月,胎像稳固,他们的孩子就能平安出生了。
“哥,医院味道这么大,我不想去做检查了。”韩欢欢闻着专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眉头微微一蹙,她发脾气的说。
“欢欢忍一忍,要看过医生才能知道自己我们的孩子健不健康。”
到底还是拗不过韩司凡,只要他决定做的事她愿不愿意从来都不重要。
医生看着仪器里的胎儿影像:“目前婴儿发育的很健康,但还是需要多注意,孕妇一定要保持身心愉快,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若是心情一直郁结婴儿很大程度上会保不住。”
医生看了眼韩欢欢,虽然已经是一个成年女孩,可她长得显小,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哪怕是十八岁,才刚刚成年的年纪怀了孕也是不大好的,这个年纪完全应该是享受大学校园生活的美好年纪,而不是...
他们都是韩司凡高新聘请来的,真有什么看法也不敢当着财主的面直说。
有什么都是憋在心里议论议论。
韩司凡也知道韩欢欢心情不好,更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他无法让她心情好起来,因为他想要这个孩子,更想要她在身边。
“这是什么?”韩欢欢看着医学仪器,好奇的问。
“这是婴儿的胎心影像,孕期七到八周就可以检查到胎心的存在。”
肚里的婴儿不过才二个月多点,还跟一颗芸豆差不多,小小的没有发育开。
或许是做母亲的天性,韩欢欢看着仪器上映出的小婴儿,心里略微有些欣慰,那到底也是她的孩子,流着她血脉的孩子。
她是不喜欢韩司凡,可孩子无辜,她不能因为韩司凡的过错就牵着到孩子身上,可他们之间生的孩子...
又是一个死循环。
孩子没有个结果,他们就没有个结局。
韩欢欢盯着久了,眼睛累了。
“哥,检查完了吗?我困了。”
才两个月就这么贪睡,可韩司凡知道她只是想通过睡觉让自己暂时忘掉一些人与事而已。
“好,回家。”
韩司凡搂着韩欢欢走出了妇产科。
都知高高在上的韩总宠妹无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哥哥是喜,还是悲。
总归不是她们该想的事。
“嘶—”
喻芫苏从精神科室走出来刚转身就被一个小男生撞到了。
“姐姐,对不起。”
喻芫苏倒也不生气,蹲下身子看着那男孩,他长得很漂亮,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六七岁的年纪。
“小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程子珺,珺是王字旁的珺,妈妈说那是美玉的意思。”
“是吗,子珺长得真好看。”
“谢谢漂亮姐姐。”
喻芫苏朝他微笑着,她很喜欢孩子,但她可能再也拥有不了孩子了。
喻芫苏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去吧,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
“嗯,漂亮姐姐再见。”
程子珺朝喻芫苏挥着自己的小手示意再见。
她很开心的笑着,小孩子总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心无城府的能与之相处,因为他们身上有着的童真是成年人再也无法拥有的。
孩时一颗糖就能满足,长大时一罐糖都不够,因为随着年纪一起增长的,还有贪婪和谷欠.望。
喻芫苏扶着膝盖起身,抬眼间无意看见了韩司凡。
“韩总?”喻芫苏小跑过去。
韩司凡侧目看了眼她。
“韩总和二小姐也是来看病吗?真是巧。”喻芫苏笑脸盈盈的看着两人,又朝他们身后看了看,妇产科...
喻芫苏随意瞟了眼韩欢欢的肚子,只有那短短一秒的情绪变化,谁都没看出来。
韩司凡冷傲的默不作声,他还没必要跟一个公司下属解释自己的私事。
这是韩欢欢第二次见到喻芫苏本人,在网上也偶尔看到过关于她的新闻趣事,比起朱珠她更合适现在的位置,天娱的当红花旦。
她跟朱珠都是美艳型的,但是她的美不带有攻击性,一眼望去让人很舒服,或许真是爹生娘养的,她的脸很自然,天生的美人。
韩欢欢见韩司凡不为所动,出于礼貌自己朝她淡淡一笑。
说来也稀奇,韩欢欢对喻芫苏莫名有种喜欢,她一点都不讨厌她,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就让人很舒服吧。
喻芫苏会识人会看脸色,见韩司凡兴致不高便不敢再在他面前晃悠,毕竟她可不是韩欢欢,能让他爱恨集一身,宁愿折磨自己也要她好好的。
“那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两位了,韩总再见。”
这好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在尴尬的寒暄。
见韩司凡轻轻点头,喻芫苏像是得到旨意般立刻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转身走远的喻芫苏左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包带,手里力气之大将带子都捏变形了。
她怀孕了是吗?她竟然怀孕了?
这一晚是贺盛离开安城的第十天,当初他走时是夜晚,那漫天星光为他送行,除了贺尚贺孟再无人知晓。
十天,他用了十天将当初韩司凡给他下的毒瘾戒掉,没有人知道这十天有多难熬,每次毒发时他脑海中出现的都是韩欢欢的身影,当初一眼,一世为苦。
他手中轻轻摩挲着韩欢欢的照片,另一只手拿起自己颈间和韩欢欢配对的项链,放至自己唇间轻轻一吻。
“欢欢,还有三百五十五天,我一定会回去找你,带你离开韩司凡,十里红妆聘作新妇,等我。”
明年今日,他二十岁,她十九岁。
戒毒期熬过了,他的地狱不过刚刚开始。
韩司凡受过的,他要一一都受一遍,甚至要受比他更狠,更艰难的残酷训练,不为别的,只为能让他强大起来,比韩司凡还要强大。
他不能输给韩司凡,至少以后他不能。
“欢欢,如果我不是我了,你还会像以前一般爱我吗?”
如果韩欢欢喜欢的、爱的是那个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的贺盛,那一年后的他还能被她爱着吗?
如果改变意味着得不到她的爱,那不变连她的人都得不到。
这是一项要得到爱还是人的选择,而老天早就为他选择好了,他别无办法。
望月岛,听起来很美好的名字,可实际上却是每天都要互相残杀的人间炼狱。
为什么叫望月啊,因为这里的每一天夜晚都能看到完整的圆月,三百六十五天,无一天例外,也因此有个别称—‘被世界遗忘的彼端’。
也许有一天他经受不住训练死在这里也未可知,只是那样他的欢欢永远也不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