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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章四|地狱恶魔

方泽静在床上打坐,周身包裹着青色的气体,青偃剑在四周循环飞行。

方泽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昨晚的画面,方泽拿了奖金为防不测,便赶紧离开那个地下城,刚离开身后便跟了一双眼睛,方泽用了最后的内力将其甩开,而后不久便出现了四个黑影跟在身后,背后传来满满的杀意。黑暗中出现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瞬间吞噬四个人,只剩下空气在回荡。方泽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在身后,强大的压迫感迫使他头也不敢回的往前跑。直到到了客栈那股强大的内力才褪去。

五更鸡鸣,天渐渐亮起来,马铃声渐近后远去,街上开始嘈杂起来,早市餐点居多。

方泽从未感受过那种力量,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看着地面的蝼蚁,赤红色的瞳孔能将人的灵魂吸入,远古战场上周山般的巨人挥动战斧掀起狂风掩盖日色。

天大亮起来,方泽手掌一挥用内力打开窗户,光线挤进屋内,带些温度的光让人感到安心。

方泽继续打坐修心,不会儿方泽紧闭双眼眉头微皱。那种感觉再次降临,强大的压迫感,方泽呼吸变得紧促起来,睁开眼,窗外风移影动,天地大变,云不再卷舒,而是全部积聚在一起,遮天蔽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青偃剑剧烈晃动,金属与空气碰撞发出嗡嗡的刺耳声。方泽走到窗前看了下这异变的天,刚将窗关上转身便看一双赤红的双眼,青偃剑不再发出声音,因为它被人抓在手中细细玩味着。

方泽惊呼“你是谁?”此人的内功深不可测,不知是敌是友。方泽后背直冒冷汗,寒感直传脊梁骨。

“噢~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咯?”赤眼睛人边把玩青偃剑边回答方泽的问题。

“是你?那天我们见过。”方泽记得这个声音,是在斗兽场的那个少年,一直在灯台影子下的那个少年。几乎是同个年纪,为何他的内力如此深厚。

“不是那天,是昨天。”

“所以昨天夜里也是你?”

“照昨天那个形式,我不在,你早就渡轮回之外,永世不得超生了。”

方泽追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斗兽场的人,你打翻了赔率,拿走了奖金,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明着不好下手,便暗着来,这很正常,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尊姓大名?”

“洛阳子,你叫方泽对吧。”

“你怎么……”

“你这青偃剑不错,刚从阳间来的吧,身上还有些许阳气。传说凡是过了百年的剑都会有剑灵,你这上古神剑的剑灵应该不弱吧。”

据民间传说,青偃剑源自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关公被斩首后青龙偃月刀便落入民间,而为落入恶人之手,民间无名铁匠将青龙偃月刀一分为二,一把是青偃剑,而另一把便是龙月刀。

看着方泽有些疑惑的样子。

“也难怪,就你这牛犊小生刚入阴间,阴间和阳间虽然为对立的两个空间,但大有不同。”洛阳子伸两指,将内力注入青偃剑,随着橙色内力的注入,青偃剑的青色光芒越来越浓。

嗡~砰

青偃剑的光芒激荡空气后消散,眼前多了个老人。老人撑了个懒腰。“风道子,又有啥事呀,赶紧说。办完我还得回去睡觉的。”

老人睁眼并没有看到风道子,而是一身紫色的方泽。

老人围着方泽绕了几圈,细细观摩了下。“这小伙子,眉宇间透漏着不凡的气宇,难不成是方泽后生?”

方泽惊呼:“前辈认得我,敢问前辈是?”

洛阳子抢过话茬:“他就是你剑里的剑灵,有自我意识的剑灵可不多。”

老人听声转身,对上洛阳子赤红的双眼,迟疑了下。大喊了一声。

“地狱恶魔。”

老人直跳了起来,赶忙把方泽护在身后。

方泽追问,“地狱恶魔是啥?”

老人架着防御的姿势边给方泽解释,“传说阴间和阳间的交接便是地狱,那里承受着阴阳两界相互吸引相互排斥所产生的压力。所以在那里出生的人,天生自带内力,因为没有内力的人一出生就被两界相吸相斥所产生的压力杀死了。所以地狱层的人体内都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们的眼睛是赤红色的。之所以被成为恶魔是因为地狱层根本不适合人生存。他们通过子午海向阴阳两界扩张,四处侵略,搞得两界民不聊生。后来人们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将他们永久封印在了地狱层。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地狱恶魔。你咋惹了这么个家伙。”

洛阳子看见了方泽眼里变化的眼神,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听吗母亲讲地狱之外的故事。

“恶魔又如何,凡人又如何,阴灵又如何,不过是你们心中的邪念在作怪罢了。凡人就没恶人吗?阴灵就没有恶灵吗?凭什么所有的罪名都要我们承担,凭什么恶魔的名头要加在我们身上。世人杀我族人炼药你为何不提?囚我族人来研究不死之力之事你又为何不说。”

“世人皆恶人,我从前不信,现在信了。方泽,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以为你会杀了紫色金虎王,结果没有……呵,世人皆是一个模样。”

洛阳子转身化粒子状随风而走了。

晚上洛阳子在罗阳附近的一条河边静修,旁边拾柴点了火。大概是为了驱开森林里的野兽吧。

一个黑影落在身后的树上。

“来了就现身吧。”

方泽从树上跳了下来。

“噢~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雕虫小技,你用内力我身上种了你的气。而后追踪你的气便能找到你想找的。”

方泽疑惑,“那为什么不把我的气拔掉?”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再等你。”

“等我?”

“是的,等你。”

方泽挠了下头,“为何?”

“从你身上还残留的一丝阳气可以推测,你刚从阳间来这儿不久。而从阳间来到阴间本应该先入大荒流,夺取内力,然后降生阴间成为阴灵。但你的内力却还在。那就说明你没进大荒流,所以你身后有高人指点。而你没进大荒流,说明还想回阳间,但想回阳间只有三个办法,一是通过子午海回到阳间,但千百年间只有一个人是通过子午海穿梭阴阳两界的。所以不会是这个。二是签订灵锲,签订灵契后会变成黑白无常那样的半人半鬼,穿梭阴阳两界自然不成问题。但你想回阳间,说明阳间有你放不下的东西,那应该是家人,而半人半鬼状态去见家人,会不会微妙了些,所以这个行不通。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通过结界回去,但以你目前的功力来说,穿过结界无异于自杀。所以你得提升修为,而且不能等太久,拖太久阳间肉体蓄住的阳气消散了,你就只能入大荒流才能再轮回了,否则只能是孤魂野鬼,生不得,死不去。按照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时间对换,你在阴间最多只有十年的时间,也就是阳间的十日。想要在十年之内升入玄灵级别,你需要去一个地方——阴阳局。只有阴阳局掌握的秘法和丹药才能让你在十年内提升至玄灵级别,甚至更高。而进入阴阳局最快的办法,应该是武选大会。你说,是吧?”

方泽心里一惊,寒意从心脏向四肢传去,拔凉。在洛阳子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被人看穿。

“你真的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吗?”方泽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不解起来,好像和阳间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我是,也不是,但你一定是。”

洛阳子话里有话,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以方泽的境界似乎暂时无法理解,或者说,以方泽目前在阴间的经历来说,根本无法理解。

“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世界就那样,阴阳还是转化。”

“而我们能遇见,好听点是命运的安排,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想回到阳间,而我想利用你进阴阳局。”

“利用我进阴阳局?你功力如此深厚,还有人能阻挡你?”

“这个世界是邪恶的,但谁都不想表现出来。于是世界变得善良起来,在善良里,一个恶魔总显得那么惹眼,无论他是善恶,他一定是错的,因为他还是恶魔。”

洛阳子张开手掌,掌上燃着赤红色的火焰,火焰中悬着本。一把将书扔给方泽。

方泽手忙脚乱的接着,左右手换着接,还朝书吹气,书有些烫。“这是啥?”

“紫源剑剑谱,你使剑,刚好合适,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别说去武选大会高级赛了,连初级推荐票都拿不到。”

方泽翻开剑谱,像是翻开自己的命运。剑谱上的小人,一招一式的展示着方泽从未见过的招式。仿佛看见剑谱创立着坐在石头上苦思冥想剑谱的一招一式,在河边挥舞着剑试着将想法变为现实,将不适用的去掉,将合适的留下了。渐渐汇聚成了剑谱。而后来到江湖上,与人武斗,将剑谱的一招一式尽情使出。开始威震江湖,四处留名。

前方命运多牟,吾将日夜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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