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巴昂·沙迪奥的话语并未对这名女性造成任何的影响,她依旧是一具一具地将这些尸体抬到墙壁上然后盖上‘大印’。
这一行为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当她终于停下动作后,这附近几十米都已经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挥之不去的腥气浓郁到令人作呕。
但对于巴昂来说,这些都是出人意料的养分,他果断操纵植茎进行吸收,而从这些血肉中汲取到的营养,又快速帮他增殖出新的植茎与藤蔓。
他的头与这具身体的联系愈发坚固,并且随着联系愈发紧密,他也渐渐能够感受出来,这具身体曾具有过得力量。
虽然没有任何奇特的能力,但仅凭身体素质就足以将他这具素体的三项基本属性甩开一个大层次。
同时由于植物核心并没有损毁或遗失,这也就意味这具素体的核心能力并没有失去。
这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同时心底也觉得很是古怪。
难不成这一遭丢了身体不仅没有削弱,反倒是被变相增强了?
变强就这么容易?反倒是想任务失败还要弄得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
他摇了摇头,好在连接已经稳固了不少,不然还真可能将脑袋给摇下来。
‘变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是最近赶巧’
他想。
那名女性看向他,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他想了想,觉得既然有了更好的,那也不一定非要将原配找回来,说白了也只是一具素体而已。
于是他表示,与其再去到处寻找素体,不如先跟她回去,好好了解一下‘和平’事宜。
这名女性听了自然是感到非常高兴,将他带入了一条下水道。
下水道的环境和他想象中的没多大区别,用三个字便足以描述——脏乱差。
蛇虫鼠蚁横行,水中浸泡着着秽物,顺水流走,水已经变成了黑黄色,偶尔泛出七彩,污染严重,气味恶劣,令人作呕。
巴昂刚一下来便被恶劣的环境熏到差点吐出来,虽说他待过比这还要恶劣的场景,但再次遇到这种情况依然觉得难以忍受。
人的承受能力会随着处境与经历而产生变化,越差越强,越好越弱。
有很多人知道这一点,但依然会追求更好的生活——从某种方面来说,可以说这是人类存在的意义——为了追求更加美好。
但显然有些人只做到了一部分——他们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却并没有让世界也变得更加美好。
而贝尔巴昂·沙迪奥则不属于其中……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变得更好。
幸好他很早就学会在某些地方知足,在某些事上永不满足。
那名女性在进入下水道后,便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辨别方向。
巴昂几次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嘴巴,在这种环境下开口说话,是一种对身体和心灵的摧残与折磨。
地下的下水道错综复杂,而且相似相同的地方很多,好几次巴昂都以为自己走错了路,又回到之前经过的地方,但那名女性很快就能把他带到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七拐八拐,走了不知多久,理智上告诉他时间应该并不久,但感觉上却像已经过去了一个季度。
“到了。”
那名女性最终在某一处看起来风格独特,活像个大榴莲的建筑门前停了下来,建筑的正门上堂而皇之挂着一副牌匾,上题三个大字——荆棘会。
“这样没问题吗?”
他问。
根据他的观察,荆棘会成员大多会受到各种不公正待遇,他还以为是属于那种见不得人的黑暗组织,没曾想据点就如此光明正大设立在面上。
那名女性点头。
“荆棘会是整座城市少有的合法组织,也因此被人眼红。”
她说:
“我们每次前来都需要足够隐秘,以免遭受伏击,但是没有人感直接对这里进行攻击,那会遭到镇压。”
巴昂有些奇怪,心里产生了许多疑惑,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相比那些可有可无的疑惑,他更想了解荆棘会,以及这座城市的事。
他很好奇。
就像旅行到了一个地方总会想要了解那个地方的一些东西,他就属于那种对当地背景和风土人情比较感兴趣的类型。
她带着他走进这栋奇怪的建筑,跟前台的一名小哥点了点头,交流了片刻,然后直接上到第三层,给他塞到靠边缘处的一间房内。
“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见首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然后她便也退出这处房间,将巴昂一个人留在这里。
巴昂看着她帮自己关上门,心里不知琢磨些什么,过了片刻之后,看她并没有回来,才开始在这房间里转悠起来。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张铺着厚实床垫的床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代感的巨大方木箱子,一套桌椅茶几,没有沙发。
四面墙壁无漆无瓷,露着水泥面,此外还有一个同样简约的卫生间,具有简单的洗漱淋浴功能。
看起来像一间未经装潢,也未添置电器的酒店房。
嗯,这么说能好听一点。
巴昂转了一圈,又掀开床单床垫依次检查了一番,除了有些脏没有任何问题,他便放心的躺了上去,闭目开始安睡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身体和脑袋不匹配的缘故,这一夜他的睡眠质量有些不好,常常睡至一半忽然醒来,辗转片刻又复入睡。
当第二日他起来后,虽然不至于有什么黑眼圈之类的,但精神状态难免没正常情况下那么振奋。
他在房间里呆了一会,然后便打开门,准备出去看看这栋建筑的具体布局,但不想刚一出门就被人拦下。
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约么十五六的年纪。
“抱歉,先生,但还请您在此稍候,不要随意走动,安娜姐一会就过来。”
巴昂注意到,这年轻人的左边眼睛里,有一朵荆棘花的图案,这让他想起之前在很高很高的那栋建筑上,那两个长得着实和漂亮不挨边的家伙,在和他对视后说他是荆棘会的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