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过许久,到达三王府门前时,天已经擦黑,三王府已经掌灯,将门前照亮了个通透。
马车外,老何跳下马车,恭恭敬敬立在一侧:“主子,三王府到了。”
“嗯。”贺天章自长椅上坐起,但并未急着下车,而是掀开了长椅垂下的虎皮。
苏橙扭头看向为她揭着虎皮的贺天章,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但她在长椅之下蜷缩了许久,腿脚皆麻了,爬了半天也未能挪动几分。
虎皮重新垂落,苏橙只觉眼前人影晃动了几下,自己就蓦地腾空而起,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贺天章的脖子,惶恐地叫了声:“三皇子······”
贺天章搂着手中柔软的腰身,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比看上去更轻。
又看她此时如同受惊了的猫儿,心中有些好笑。
只是他面上颜色未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语气,好像生怕这猫儿再惊了。
“怎么,腿麻了?”
苏橙垂下目光,一时间四处游移,感觉看哪儿也不是。
她僵着个身子,连怎么张口说话都快给忘了,慌里慌张,只顾得上点了点头,道了声:“嗯。”
贺天章将她轻放在长椅上:“麻了就歇会儿再起吧。”随即也跟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手离开苏橙时,感到指尖她的体温渐渐消散,贺天章不自然地捻了捻手指,压下心头某种类似失落的怪异感觉,又端起那青釉玉盏,灌了口早已凉透了的茶。
老何立在马车之外,看三皇子好像没打算从马车上下来。虽说当下人的不该揣测主人的意图。但脑子这种东西,一旦转了起来,谁都拦不住。
老何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苏橙,不简单。
本来立在门口等着的小太监六六不太淡定了,他悄悄地自高出街路一截儿的门台上下来,快步走到老何面前,给老何打着稀奇古怪的手式。
六六:三皇子怎么啦?怎么不出来啊?
老何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六六: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啦?三皇子可还顺心?
老何想了想,又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老何心想,这不能怪他。
他着实不知道“三皇子救了个弑母的逃犯”这事儿用手势该怎么表达,也不知道因为这事还被督查拦了马车,是该算顺心还是不顺心。
老何想起那个因为晕倒而被随意丢在大街上无人看管的陈安华,莫名地有些心疼。
马车内
苏橙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饮茶的贺天章,颇有些不太自在。只是,好像不说些什么,只会让自己更加不自在。
于是她继续白天的话题:“三皇子说的要帮我,是怎么个帮法?”
贺天章放下手中的青釉茶碗,扭头看了苏橙,愣了会儿,低头看向桌上那盏茶碗,碗盖上描绘的那半朵淡蓝色雪莲煞是好看。
“你会查案吗?”
贺天章看着茶碗发问,眼睛顺着茶碗上那雪莲的线络一遍又一遍的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