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宋瑜一百个反抗不愿,还是被宋之南威逼利诱送去了客襄酒楼。
宋瑜进去时候,姑苏庄已然在了。
美人娴静,茶香氤氲。一门之隔,不过几步,便宛如两个世界,门内是楼宫仙宇内的仙子品茶,清雅绝尘,门外是世间喧嚣烦扰,嘻语笑闹。
姑苏庄听到开门的声音,先是把自己手中的事儿做完才放下茶壶,起身见礼。
“姑苏庄。”姑苏庄微微颔首。
宋瑜听见后恍然回了神,扬了扬下巴以掩饰因为再次看姑苏庄失神带来的尴尬。“长安,宋瑜。”
宋瑜神情多少显得傲慢,姑苏庄却只是淡淡的颔首回身落了座,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两柱香。”
宋瑜满脸问号,不知何意。
姑苏庄也不解释,只是给对面的杯子添了茶,同时清淡地说了一句“坐吧。”
“这茶是自家庄子里产的,味道极好,颇受世人追捧,宋公子尝一尝可还合口?”姑苏庄对茶确是爱到了极致,见宋瑜落座不动茶只看着她,就微微一笑稍作解说。
宋瑜看了看姑苏庄,又看了看茶。轻嗤一声,“老头没跟你说小爷我素来喜酒不喜茶?”
说完便端起茶一饮而尽。
宋瑜坐姿豪放,语气纨绔。品茗瞧着,实在和自家姑娘不是一路人,不知道国公爷怎么想的。
”那也无妨,我屋里有上好的白玉,回头回府了让品茗给你送过去。”姑苏庄依旧云淡风轻,只不过目光却落在外面的街上。
宋瑜也不知道她一直往下看什么,也伸长了脖子往下瞧了眼,但也不过是熙熙攘攘的小商小贩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宋瑜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虽然他对那白玉确实馋的很,但是也不能就让一壶酒收买了。于是故意恶声恶气地嘲她。
“就算你送小爷酒,小爷也不会娶你这种被退亲十几次的人的!”
“你!竖子尔敢?!”品茗前踏一步,双目喷火,脆声怒斥。
品茗素来沉静,先时宋瑜故意迟约,态度不敬,她虽不满,可因着姑娘不计较也没出声,却不想这纨绔竖子竟如此得寸进尺。
姑苏庄闻言,终于从街上收回了视线。对着品茗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品茗怒瞪了一眼,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宋瑜摸了摸鼻子,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毕竟他方才的话对一个姑娘来说确实极不友好了。是以尽管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竖子也没还口,放在京都如果有人敢这般指着他鼻子,早被他让人给削了。
姑苏庄给自己重新到了一杯茶,茶多少有些凉了,姑苏庄就不再动茶壶茶杯了。
“宋瑜,宋公子,”姑苏庄第一次正式地叫了他名字,语气略带嘲讽与不屑。“宋公子许是在长安做纨绔浪荡惯了,竟如幼子般憨傻,连着思考都不会了?”
“不过就是彼此父亲安排的一场相亲罢了,又不是定亲,何必如此抗拒?”
“况且,如你所言,我被退婚十几次,还会在意你的态度如何?不中意便当做是陌生人一起吃个茶罢了,成年人要有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何故如幼子般赖皮?宋公子不满,大可以去和宋相表明,京都小霸王,还会怕了不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宋公子打算日后相亲都撒泼耍赖不成?”
宋瑜抿了抿唇,回想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也觉得多少有些幼稚。他向来看不起那些自诩知礼却装腔作势的伪君子,可想想自己方才,又如何不是装腔作势?
宋瑜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道歉,姑苏庄却又说了起来。
“其实我对这男婚女嫁之事并不由多在意,今日之所以出来见宋公子,家父所迫是一方面,觉得宋公子合适是另一方面。姑苏来往的商队游侠不少,我对宋公子也略有耳闻,我被退婚多次,宋公子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宋公子只是相看却没定亲罢了。如是,也可见宋公子被婚嫁之事所困扰,既如此,你我二人何不定亲绝了日后再被安排相看的可能,若是日后宋公子遇见心仪之人,与我退婚便是,左右也不怕多一次。”姑苏庄起身,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宋公子如果不认可,便当是我胡言乱语了,还是那句话,若是不中意,就当是吃了个茶罢了。宋公子同意会免我日后一些烦忧,不同意也无大碍。”
姑苏庄往门口走去,品茗回头又瞪了一眼宋瑜才跟在姑苏庄后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