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吓了一跳,信件上的内容完全映入眼帘,他在身后拥着她的腰。“马驿关西北角城防,尤宗龙与尚…”还未看完,他带着她的手拿起了笔。
“你会写字的对么,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知道,写给我看。”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吐气。他的姿势、声音、与他的接触都像迷药蛊惑着她的大脑,她不受控制手指颤抖,顺着他搭在她的手上手,缓缓写下:“辛。”
她侧头看到他唇角轻提,突然女孩儿被打横抱起,转眼落在了床榻上,他与她一起躺下,侧身轻柔地抱过她,一吻印在她的侧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安心。
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他已经放心的闭上眼休息了,他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很心疼,这几日没睡好么……她伸手轻柔地抚上了那片乌青,景行明亮的眼眸突然睁开看着她,她愣住,他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反侧,这比上次还要浓烈的深吻使她差点喘不过来气,她紧紧捏着他的衣角,他一吻离开,吻向侧颈,手上动作却没停,她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并未阻止,她心里是愿意的。
“你的目的是这个吗?”她没有的等来他接下来的动作,景行忽然抬头,单手撑在枕上,好看的桃花眼含笑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
“你也配爬我的床?嗯?”说完挑起了她的下巴,没等女孩儿反应过来,就穿好了衣服,夺门而去。
她望着那背影垂眸,他真是疑心又危险,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好好做她要做的事了…只是掉下来的眼泪在告诉她:她很难过…她犯了一个细作最忌讳的事,就是动情。
“请务必重视马驿关西北角的防守,另尤宗龙与一尚姓男子请多加注意。一切安好,勿念。”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孩做足了样子,端茶倒水,捶腿捏肩,在一次一次的卖乖讨好下,借着与吴将军的往来,将一封一封的情报利用藏在周围的夜卫传递了出去。
马驿关。
“报——西北角营帐检查完毕,尤宗龙与尚可喜已被控制住。”
“下令,放开西北角的城防。”
“太子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在不知尤宗龙与尚可喜已被发现的情况下,东楚仍在积极与两人通信……
十二月二十四日,东楚发动进攻,开始猛攻马驿关各处城防,但都遭到西宋军队的顽强抵抗,只有西北角城防成为“意料之中”的突破口,大军一拥而上顺利进入城内,但城内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想象中约定的情形。一群虎视眈眈早已埋伏在城内的西宋士兵立刻拉弓放箭或投下暗器。局势反转,西宋士兵疯狂反扑,进城的东楚士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皇反击,死伤惨重…
城门开启,城外的人以为得手,蜂拥而上欢迎自己胜利而归的兄弟们,却被穿上死去了的东楚士兵盔甲的西宋人纷纷斩于剑下……
一万宋兵继续伪装,进入东楚大军背后,利用事先已经得知的敌军部署和位置,绕过险处,杀了东楚一个措手不及。
此一役,西宋仅以微弱的代价换得东楚近五万人的伤亡。
女孩儿得知西宋大获全胜后清楚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绝不好过。
“三皇子,计策被破,我们之中绝对有细作,那女子可疑啊。”
就在所有将领都要求严查时,女孩儿突然昏倒在房内。
“公子,姑娘昏倒了。”
“郎中呢?”
“已经传了。”
随后赶到的几个将领想也没想地直接跟着景行闯进了房内,为首的高靖武更直言:“或许是使得什么花招,拖下去严刑拷打一番就好了。”
景行坐在床边,看着女孩儿皱在一起的五官,冷声地说道:“你动她一下试试。”
“我让你放人进来的?”没等阿锦动作,进来的人早已四散出门。
高靖武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仅因为那话,还有三皇子的眼神中居然有强烈的杀意。他领兵上战场多年,绝不会看错。
女孩双目紧闭,冷汗直流,浑身痉挛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三皇子,这我没法治。”
“我知道,你出去吧。”
她听到声音,恍惚中睁开眼,看见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双目盯着自己。
“疼…”
那种蚀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死死攥住的被子。
“撕拉——”一声,被子一下被撕破,指甲狠狠嵌入了他的手中,她察觉后,翻身抓过床帘,又将床帘一下全部扯下,紧捏着枕头,身体蜷缩在一起痉挛了起来。
“拿这个发泄。”
“砰——”地一声,瓷瓶应声碎掉。头痛欲裂让她开始发晕,所有东西都在旋转,她披着头发,光着脚,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用力晃着脑袋想把晕眩甩掉,这一站,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她不受控制地四处走动,碰倒了椅子,撞倒了桌子,掀翻了能看见的所有的东西,最后全身又开始痉挛,景行看着她身体开始抽搐,知道新一轮的疼痛又开始了,她回身拽过景行的衣角。
“如果想,把我摔了也行。”
景行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一整夜就是这样过去的,直到天亮,她浑身已经湿透了,脸色惨白,房间一片狼藉。
整整两天两夜,这两天除了阿锦进来收拾下房间,周围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
第三天,天一有点儿光亮,她就醒了,她睡在景行的怀里,衣服已经换过,她一扭身,他就醒了,
“我抱你去床上睡。”原来两人是坐在地上靠在床榻旁睡着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个探子你不知道吗?”
最终,她没有忍住,开口出了声。
“我让阿锦送点吃的来。”
“我可以说话你居然一点儿都不震惊。”
“因为我很像那个人是么?”
“公子,找的厨娘熬的粥。张将军找您说有要事要报。”
“好。”
“可以等我回来喂。”
景行留了阿锦给她使唤,“姑娘有事吩咐,我在外面侯着。”
“阿锦—”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阿锦低头不语。”
“我很像那个人对吧?”
阿锦摇了摇头。
“姑娘不像。”
许久,阿锦对她说:“姑娘不就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