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我去美娘坟头看看吗?”老道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无力,几分苍老,几分飘摇,还有道不尽的沧桑。
枯黄的老手抚过胸前,从怀中摸出条蜡黄浅绳。
轻轻抚摸,无边柔情。
当日离别,美娘亲手给他带上的红绳,如今已然泛黄。
幼鸟初啼般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回荡:
“长空哥,这是我在镇上的观音庙祈来的红绳,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
三里清风,十里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三人来到村西的桃树下。
桃树下青石依旧!
黄袍老道有种错觉,似乎看到了当日美娘座在青石上的花容月貌。
果然,一处新坟矗立在桃树下。
驴爷也在,老道上前看着墓碑,瘦驴相伴。
老道明白,驴爷已然魂归。
身上还有温度,西阳斜印,一人一驴的影子,在墓碑前拉得老长。
人间正道是沧桑,春桃和李忆空站在一起,看着这个即将迟暮的老道心中不禁起了几分怜悯。想想他也只是一个即将迟暮的老人。
看着老道以泪洗面,无尽倏伤。两人的那些为母亲感到的不愤不由淡去几分。
黄袍老道佝偻着身子,把手中紧紧握着的红绳缓缓放到了花美娘的坟前。
跪坐在坟头哽咽道:
“美娘!长空哥回来了!你看,你长空哥哥平平安安回来了!你当年给的红绳我都贴身带着呢!没有丢!你睁开眼睛看看!呜呜!”
老道说着就开始泣不成声。
“寻仙!我李长空寻了一辈子的仙,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哈哈!”
黄袍老道仰天长啸:
“老天!何其不公!你是何其不公!”
说完老道瞪眼,垂首,没了动静。
李忆空大着胆子上前查看,伸出手指试探老道鼻息。
指尖触碰,迅速收回,回头骇然望向后方颤抖的春桃惊慌道:“他死了!”
残阳红云,村西桃阴,
青石翠柳,瘦驴老道,
坟头青烟,春桃忆空,
来年三春,两坟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