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女儿在小区里捉知了,大夏天热得很,苏琳打了阳伞陪着,女儿在树底下转悠,苏琳跟着身后忙给女儿腿上胳膊上喷蚊不叮,打扇子。女儿用捉知了神器一捉一个准,偶有飞走的挣扎中会撒下一阵尿来,不小心便给淋一脸。
苏琳仰了头一面观看女儿,一面觉着树荫里漏下的阳光晃眼睛,不觉走了神,恍惚记起几年前自己为怕给太阳晒黑,常是先生陪了女儿出来的。
又想起那几年流行萝卜保卫战,散步时先生问三四岁的女儿,“宝宝,宝宝,你是萝卜吗?”
那小小的人儿认真回说一个“嗯”。
先生以手按住女儿的身子,问,”宝宝,我摸了你,你会怎么样?”
小人儿便浑身扭动起来,口里模仿着萝卜的声响,“哟哟哟”。
逗得两人大笑。
泪花滚落下来。心中一片惶恐,这就好几年了!
时间,这多么可怕的东西。眼看女儿身高就及自己鼻尖了,你看那浑然投入的小人儿,那仰着的脑勺上垂下的乌黑发辫,先生走时还是个留着童花头,瘦弱的小小人儿,就这样不知觉的长大了。
先生在自己心上留下的痕迹是亲若骨肉。一开始是先生猛烈追求的自己,自己为着年龄差不多,想便试试这男人吧,结果发现竟是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人,那感情一开始便仿佛爸爸对女儿般的完全付出与完全信任。
这份感情便从一开始就建立为亲情。
苏琳,这个空荡荡的女人,稀里糊涂的将自己托付与了这个踏实的男人。
男人也不负所托,婚后几乎靠自己一人在上海打拼下两所小房,叫苏琳无后顾之忧。
产后苏琳睡不好觉,先生便搭了铺盖在飘窗上睡,大床让给苏琳一人。
凡此种种,收束不住的画面在苏琳脑海里涌现。
一面想,一面痛,一面愧,自己怎么就将先生丢了呢?
怎么就陷入那些莫名的感情中了呢?
怎么就爱上了其他男人呢?
忽而的,好想念先生。
你若不走,我们定会一起看着小人儿长大,一起携手走到老,走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