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淮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们的面前对自己后辈子孙下手,你简直枉为寇氏第20代族老!”
“族……族长?”
寇淮庆被吓的连连后退了两步。
“你还知道我是族长?”
“给我跪下!”
牌位左侧下方偏角落的人影怒喝道。
寇氏老祖寇淮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牌位方向的重重人影。
但还是“噗通”一声,直接跪下。
寇氏老祖的举动其实也很好理解,在这个落后封建迷……啊,不,是落后封建鬼神共存的时代,讲究的都是尊师重道,尊重长辈那更是从小就被刻在骨子里的。
别看他是个老祖就可以在后辈面前蛮不讲理,但如果碰到辈分更大的,还是得跟个孙子一样乖乖受训。
更何况这是个人神鬼共存的世界,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故者离去,一别就是永恒。
但在这不一样,说不定你的某一个老祖比较牛x,死后不下黄泉,偏偏要暗中窥伺你呢?
所以,寇淮庆不敢去赌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啊哈,应该说是连想不都不敢想,更不敢放肆,让他跪下就得乖乖跪下。
“寇少司!你身为第20代族长,平时就是这么教导族人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混账东西有没有一点宗族荣誉感,如今天下大乱,族中人才凋零,寇氏都已经快绝族了。
这个混账还不为兴族着想,反而要对最后一代族人下手。
寇少司,你告诉我,这种败类也能当选族老?”
牌位右侧下方一道人影对先前左侧下方偏角落那一道被称为第20代族长的人影,逼问道。
“好了好了,这种情况也不能怨少司,19代族长你少说两句,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置面前这个逆子逆孙吧。”
“还想怎么处置?当然是家法伺候了,根据家法第154条规定残害同族者,在其脸上进行墨刺,再砍断其右手剥夺寇姓,最后逐出宗族,任其自生自灭。
整个灵河县乃至北寒郡的所有宗族对待残害同族者都是这等待遇,让这逆贼此后再也无脸见人。”
寇淮庆“啊?”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暗自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不定。
有时候被人人唾弃的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察觉到寇氏老祖的异状,仲希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提到了嗓子眼。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如今他二人只不过是借着列祖列宗的余威,施展幻境来震慑寇氏老祖,若当真逼急了,反而起到反效果。
念及此处,仲希上前两步,跪在寇淮庆身旁,朝列祖列宗的牌位开口道,
“寇氏第37代族人寇仲生,拜见各位列祖列宗。
如今天下大乱,寇氏族人所剩无几,不肖子孙认为这种特殊情况,应该有特别处置之法,不如网开一面,给曾曾曾曾……曾爷爷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瘦小老头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辈,全然忘记了之前的图谋不轨,也发自内心的说道:“不肖子孙寇淮庆知罪,恳请各位列祖列宗给淮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仲希原本悬到嗓子眼的心慢慢落了下去,还好一切都还在按照计划进行,抬头望了眼从寇氏老祖进来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施展幻境的寇老,示意下面该他表演了。
寇老心领神会,也上前两步跪下,愤愤道:“寇氏第36代族人寇忌,拜见各位列祖列宗。
不肖子孙有话要说,寇淮庆此贼倚老卖老,平日里仗着寇氏老祖的名义作恶多端,鱼肉乡里,横行霸道。
搞得整个灵河县都知道我们寇家镇出了一个为老不尊的老祖,寇氏一族名声都被他败坏了。
仲生这孩子年幼心善,还不明白人心的险恶,但列祖列宗断不可轻易放过此獠啊!”
说到这里,寇老已经泪流满面,站起身指着寇淮庆痛心疾首的哭喊道。
“你放屁,简直胡说八道。”
寇氏老祖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起身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老祖息怒老祖息怒,你也知道的,我爹他比你还会冤枉人……”
仲希擦了擦冷汗,壮着胆子起身将老祖拉开,小声对他说道。
话未说完,便被护犊子的寇老给上前拉到身后,挨了一顿教训:“你还敢离这个老贼那么近,你难道忘了刚刚可是要拿你的命续他的命,要不是老祖宗显灵,你现在已经下地府报道了。”
仲希看了一眼瘦成皮包骨的老祖,冲他和善的笑了笑,才开口说道:“我相信曾曾曾曾……曾爷爷一定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的,我能看的出他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坏人。”
“是啊是啊,我虽然坏,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是很善良的;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愿意来残害我的后辈啊。”
老祖一副你们误会我的样子,有些委屈的说着。
“一派胡言,坏人就是坏人,哪还有心地善良这一说。”
寇老拂袖冷哼,转过头去,不愿再看老头虚伪的模样。
“仲生啊,别理你这个不知世态炎凉的老父亲,这个世界还是坏人多的。
老祖我活了上百年,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有时候人坏起来那就不是人,你得比他们更坏,这样才能制得住他们。
所以老祖也是逼不得已才成为一个坏人的。”
老人就像是一个人生导师般,对少年循循教导,眼中透露着沧桑。
可惜b还未装一会,就被寇老粗暴的打断了。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请求严惩残害同族的败类,最好将其掏心抽筋剥皮,再将此贼人头悬挂于高空,任鸟啄任虫食。
然后在旁边挂一副旗帜,书写表明,寇家镇寇氏一族残害同族的人渣。”
已经古稀之年的寇老跪倒在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说道。
反应过来的老祖顿时就慌了,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瘦小身影向前爬行几步,虔诚忏悔:“不孝子孙寇淮庆已经知错了,望各位列祖列宗给淮庆一个机会,只要能保住名节不伤其性命,淮庆愿随意处置。”
仲希与寇老在后方相视一眼,他们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如此,那就挑断手筋脚筋,自废丹田,此事就此揭过吧。”
牌位中间的第一代族长幽幽开口道。
“啊?这?”
老祖面色有些犹豫,若真是如此做了,那往后就真的沦为一个废人,别说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自保,就连正常行动都做不到了。
“这什么这?莫非你刚才说的都是屁话不成?”
“还不快动手,你这个混账。”
“连老祖宗的话都敢不听了吗?”
“……”
“……”
牌位上的人影齐齐向他怒喝,威势逼人。
瘦小老人就这样跪倒在地,既不行动,也不答话,眼看就要双方陷入僵持。
仲希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寇老还是太贪了,如今还是得他来救场。
扑通一声跪倒。
仲希也跪了下来,故作不忍道:“各位老祖宗不如再网开一面,若真的自断手脚筋络,自废丹田,那与杀了曾曾曾曾……曾爷爷有什么两样。
依孙儿看来,不如就断其一手一脚当做教训就好了,这样曾曾曾曾……曾爷爷既有了自保能力,也会刻骨铭心不敢再犯。”
“那就依乖孙孙所言。”牌位中间的人影慈爱的看着仲希,当视线转向老人时,又话锋一转,凌厉道:“逆孙还不动手是在等什么,莫非真的都不把你的祖宗放在眼里了吗?”
“孙儿不敢。”
瘦小老人身子顿时一颤,立即用手打断了自己的左腿,又狠下心来,用右手将自己的左手用力掰扯下来。
血液就如不要钱一般向外喷涌,又慢慢被老人施法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