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附近的街道犹如披上了血红色的罗裙,站在整个十字路口中间的,是毫无生气的柳图新。
特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到,但却没能拦住那具疯癫痴狂的身体——柳图新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屠尽了近邻街道上的行人们。
“报告队长,发现犯罪嫌疑人,现在似乎毫无动静,是否逮捕?”一名武警朝着武装战车配置的对讲机说道。
“静观其变,先别慌下车,万一这杀人狂红了眼……”
“队长?队长!”尽管武装车中的武警十分着急,对讲机却无情的发出“滋滋”的叫声。
“可恶,这可是市区啊,信号怎么可能断掉。”那武警愠怒的神情很快充斥到面部,蔓延至全身。
“惊喜!”
霎时,从车顶盖上钻出了一个头颅,很明显已经不是人类的模样。
“知道我是谁么,人类!”那怪物说道。
武警十分惊讶,不过坚守了十几年的职业操守救了他一命。他下意识地向着怪物的头开了一枪,子弹穿过那具令人发指的头颅,卡在了车顶的夹板中。伴随着怪物的一阵咆哮,红色便在整座车舱中放肆地踏足着。
“可恶,难道那个人已经……”说着,那个武警望去广场十字路口的中心。果然,那个呆滞的身体已经不在。
“报告队友们,你们有没有追踪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对讲机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对讲机已经坏了,估计是那个怪物干的好事……”说着,那个武警启动着自己战车准备离开。不过他没有意料到的是,那些怪物早已经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无情的杀害了。
任务完成,武警便开着自己的车率先进行折返。伴随着战车辘辘远去的声音,远处的几声咆哮便显得有些没有那么突兀。
“怪物,去死吧!”另一个柳图新背着他的本体,手持激光剑轻易地将一只怪物截成两半。
“你明明属于我们,为什么……”另一只怪物话音未落,便被柳图新手中的剑刺穿了额头。
“我不属于你们,你们只是被人类补完计划唾弃的杂碎罢了。”说罢,另一个柳图新猛地一跃,手起刀落,斩杀了附近隐蔽的一只怪物。
“看样子是肃清了……彻底的肃清了。”柳图新笑了,是一种享受杀戮的笑容。
“咳咳咳,不错不错,‘白兔’药剂十分成功,现在那些试验失败品应该完全的被消灭掉了我们距离‘人类补完’又近了一步。”在另一个柳图新的脑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X博士,任务完成了,宿主的身体?”柳图新利用电磁波通讯技术向X博士汇报情况。
X博士是人类补完计划预计划实行方的中流砥柱,先前的他是一名不算知名的生物学家。他将自己的峥嵘岁月统统献给了“共生病毒”的历史文献中,经过不懈的努力,自身终于找到了通过增加机体耗氧量从而得到强化个体的效果,不过不知是什么原因,注射过此类病毒的人们,总会在思维方式或身体形态上发生与基本的人类完全不同的差异。
“你想对他做什么?他可是人类!你要知道,人类补完计划一定需要一个具有健全思想的人类引领才能成功。你要做的,就是保障宿主的安全,还有肃清……”X博士有些吃惊,他急忙重复着由此类病毒而衍生出的“另一个人格”应尽的义务。
“肃清所有拒绝人类补完的人。”另一个柳图新笑着切断了脑回路中与博士的联络,然后迅速地将柳图新运送到了一个隐蔽且安全的地方完成了二者的结合。
“嘶~头好痛……”柳图新醒来,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现代化机械感十分浓重,一定是一个科学家的实验室,或者是科学爱好者的府邸。
“柳先生,您醒了。”迎接他的是一个从未谋面过的年轻女子。
“这是?对了,我的母亲怎么样了!”柳图新将后半句话喊了出来。
“稍安勿躁,你的母亲,可是你亲手……”说着,女子按下手中的开关。那一瞬间,柳图新似乎像触电身亡一样抽搐并且倒下。随后那具“尸体”突然发出了诡异的奸笑。
“‘蝮蛇’,不用这么着急就把我唤醒吧,坏了大事可就不好了。”苏醒的正是那歼灭千人的怪物——柳图新的另一个人格。
“可是你将这具身体运送到这里的,是宿主突然恢复记忆了?”女人似乎从某种束缚下获得了解脱,露出了本色近似于男人的声音。
“不不不,我只是顺便转告你一下,不要对自己的宿主有什么非分之想,博士可是这样交代过了。”另一个柳图新笑的更加疯癫了,似乎是受到“白兔”很强烈的影响。
“不要以为只有你接收到了博士的脑波信号,计划当然不能被破坏,不然这个星球可真要在12年后变成几大块炙热的熔渣了。”
“哈哈哈哈,你知道就好。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另一个柳图新刚要转身,便被被称作“蝮蛇”的那位女人所拦住:“嗯?走什么?不想看看什么有意思的吗?”
“什么有意思的?”
“接受补完的人类总会产生一种默认的亲近感,你为什么不想试一试呢?”
“亲近感?”伴随着疑问,另一个柳图新的人格和“蝮蛇”的人格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嘶……头好痛。”柳图新的这一动作如出一辙的和几分钟前一致。
“诶!”柳图新和那位女子的眼神突然对视在一起,那种陌生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涌入二人的心扉。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话音刚落,两人都害羞的脸红了,彼此刚想要说话,看着对方一股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
“那个……”两人的嘴型又出奇的同步。
“那个……我叫柳图新。”
“我叫崔婉婷。”这两句话除了爻辞不同,节奏和语速还是出奇的同步。
“啊,我知道你在哪工作的来着……你是这附近一流的服装设计师是吧。”
“哦,你就是那个天才天文学家柳图新,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两人的右手彼此相互交汇着。实际上,二者并未曾谋面,也没有在日常交错杂乱的社交活动中听闻彼此的存在。
“那,有幸能与你共饮一杯?”柳图新率先吐出了压抑在心中的心声。
“当然可以,我也早就想这样做了。”二人似乎一见钟情一般,但却有没有那种相互爱慕的心思。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明显,却又不是言语表达的能力所及的。
说罢,两个在印象中从未来到此处的“伴友”,居然很轻松地走出了这间房屋,还准确的坐在了附近咖啡厅的雅座前。
“又是二位,今天想要来点什么?”咖啡厅服务员看到他们,十分热情地迎接他们,似乎二人经常来过一般。
“啊?我们是第一次……”崔婉婷用手指轻轻合上了柳图新的唇壁,然后对着服务员说:
“来两杯摩卡,他的加冰,我的常温就可以了。”
“客官还是老样子呢,那请在这稍等片刻。”说着,服务员便携着令人舒适的微笑,轻轻离开了两人的座位,去后台烹制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