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子连忙说:“不是,不是。打您的家伙不是被您咬断了手吗?你看我的双手可是好好的呢。”
我说:“变出一只手来,能有什么难的?”
老头子笑着说:“您可别和我开玩笑啦,我哪有那么大的神通?”
我问:“那你是什么人?”
老头子从背后拿出一个长形的包袱,说:“我是严岩阎王派来给你送东西的。”
我伸手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一柄绿色皮鞘的宝剑和一把红纸扇子。
我看着这两样宝贝,想到被人痛扁的情景,心里的的火气突然冒了起来,说:“现在才拿过来有个屁用啊?我被人打得像个死狗一样!”
老头子扑通一声跪下,哭声说:“钟馗老爷,您别生气,我接到命令,已经用非常快的速度赶过来啦。我晚来一会儿的话,那个钟乾恐怕就要趁您昏倒暗害你啦。是我把你背到这里藏起来的,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我压了压火气,暗想:我自己倒霉挨打,怪他做什么?
我说:“我也不来怪你。你说那个家伙叫钟乾吗?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老头子说:“他是黑暗部落的副总啊。”
我说:“黑暗部落?那是老椒的人哪。”
老头子起身后退,说:”钟馗老爷,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有点奇怪,说:“你……不留恋人世吗?既然来了,就多待一会儿吧,四处逛逛再回去。”
老头子摇头叹息说:“有什么意思呢?人世间已经没有我认识的人了,怎么逛也是瞎逛。不如回阴间去,阴间也不比阳间少什么,偶尔还能遇到一些熟人。”
我说:“你这么想的话,就回去吧。你回去告诉老严,让他给我查一查老椒为什么派人对付我。”
老头子答应一声,转身退走。
我将宝剑佩挂在腰间,纸扇藏在怀里。
我慢步而行,心头暗想:这回还有什么恶鬼敢来惹我?
我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心里有一种烧灼感,想:我得找些吃的喝的才行啊。
我踩着积雪在丛林里瞎转悠,天色越来越黑了。
我在黑暗中凝神感觉,然后确定一个方位走过去。
三里多的地方,有一堆篝火。
张媚儿等三个女孩子正和张涛在篝火旁吃着烧烤。
我转头看着东方天空升起的月亮,暗想:我用什么理由过去混吃混喝呢?
我心里的烧灼感更加强烈了,便捏了一团雪吃下去。
我眼睛的余光看见有人向我跑了过来,感觉就是媚儿。
我假装不知道,继续看着月亮。
跑过来的人正是张媚儿,她说:“哥,你饿啦?”
我大为惊喜,激动地看着她,问:“你肯认我是哥哥了吗?”
张媚儿的两个女伴也跟了过来,其中一个笑着说:“你别误会,她管谁都叫哥。她命里缺哥,刚才还管我叫大哥呢。”
我看着媚儿美丽无邪的面孔,说:“你命里缺哥,我命里缺妹妹呀。媚儿,我们前世不知是多大的缘分哪,今生才能在这里相遇。你……就做我的妹妹吧。”
张媚儿看着我认真又有些紧张的面孔,哈地笑了一声,说:“你想给我当哥哥呀?”
我说:“你给我当妹妹,我可不就是你的哥哥吗?”
张媚儿好像是开玩笑地说:“哎,那你能给我交房租吗?”
我见她是这么不认真的态度,心想:可不能太轻易答应她。
我板着脸孔说:“不能。”
张媚儿哈哈笑,说:“那我要你这个哥哥有啥用啊?”
她拉着两个女伴的手要返回篝火旁。
我突然声音低沉,又好像下定了决心地说:“给你交房租,你就能做我的妹妹吗?”
张媚儿惊讶地回身看着我,说:“大哥,我是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吗?”
我说:“我是认真的,我可不是在这里和你开玩笑呢。”
张媚儿说:“大哥,你过来,先吃点东西再说。”
她拉着我到篝火旁,给我介绍她的同伴:“她是王潇,她是吕雯。张涛不用介绍啦,他们都是我在南山学院的同学。哎,哥,你叫钟什么?”
我说:“鄙人钟馗,还请几位多多指教。”
王潇哈哈笑,说:“钟馗?你敢和我们南山市的保护神同名?你也不怕做恶梦?”
吕雯细声细气地说:“他要是胡子再浓密些,和钟馗还真有点儿像呢。你没见他还有宝剑呢?”
张涛递给我一把羊肉串,说:“钟大哥,给你吃肉。还有啤酒,自己拿。”
我吃着喝着,说:“你们的胆子真挺大呀。这个时候还敢聚餐?”
张涛说:“这深山老林的,谁来管我们?”
张媚儿喝了一口啤酒,看着我说:“我说大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饿得精神不正常啦?”
我停止了吃喝,瞅着她说:“哎,我说你,你怎么还喝上酒啦?”
张媚儿说:“这是啤酒,怕啥呀?”
我说:“啤酒就不是酒了吗?不是,你才多大呀?就敢喝酒?”
张媚儿说:“哎,哎,你还不是我哥呢,怎么还真管上我了?”
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亲兄妹啦。我要管着你,你也要听我的话。”
张媚儿说:“大哥,你是不是真疯啦?我问你,你姓钟,我姓张,我们怎么可能是亲兄妹?”
我说:“你怎么想,我不管。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要把你当成是我的亲妹妹。”
张媚儿仔细地看着我,说:“大哥,我看你是真有病,你用不用吃点药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我说:“我啊,我还真觉得有点难受。可惜你给我的药,我都吃完了。”
张媚儿大吃一惊,说:“啊?你把清心利肺胶囊都吃完啦?你没看胶囊上的说明吗?一天最多服用五粒!你都吃了,那就是药物中毒啦。”
我喝着啤酒,说:“不会那么严重吧?”
张媚儿一掌打落我手里的啤酒罐,说:“你还喝酒?你不要命啦?”
她瞪着张涛说:“你还吃?快给南山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呀,要出人命啦。”
我说:“我觉得吧,我没什么事儿,你们不用紧张。”
张媚儿着急地说:“还不紧张?你明白还是我明白呀?我爸就是南山药业的药剂师,清心利肺胶囊是良药,也是毒药!”
我安慰她:“我说了,你别紧张。什么毒药,哥都不怕。”
张媚儿说:“你不怕,我怕。给你药的人,可是我呀。”
张涛放下手机,对张媚儿说:“你也别怕,救护车十五分钟就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