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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深夜里,神秘的音乐声

那是七十年代末,刘哥他们已经都当兵走了,没人跟我玩儿,我听说气象局后面的树林里有一幢小木楼,没人敢进去,说是闹鬼,具体闹什么鬼又没人说清楚,于是我判断:传说,纯粹的传说。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了吧。

其实,并不是刻意要去的,而是那时夏天唯一的消暑方法就是扇扇子,晚上就是出去溜达,暑假了,没处去,白天还可以看看书,但晚上便要不断拒绝同学的邀请,内容都一样:

“小孩儿,咱们去看电影吧?我特意买的票。”

我倒不是反感他们叫我小孩儿,本来就比他们小,而是我受不了电影院里的闷热,又黑又透不过气,再说,自从时代逐步回到正轨后,电影就开始倒着演,先是60年代的,而后是50年代的,40年代,竟然又退到无声电影的回顾展,没有新片子,没劲。

我决定出去走走,便到了城外气象局后面的小树林里,在阴暗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丛中寻找那幢闹鬼的小木屋,可这里有好几处哥特式建筑,是哪幢呢?我沿着幽静、狭窄的小径走着,从傍晚走进了暮色,怕是要迷路,因为这里的树木相似,建筑也都相似,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到通往大路的小路口。一阵微风吹来,身上的潮湿成了接受凉爽的介质,皮肤表面的扩张迎来了清爽而后又传入皮下,使得血管能得到自然的抚触和缓解,要是有把扇子就好了,这里没有住人,非常安详,加之高大的树木在招风,唯一要做的就是驱赶不断造访肌肤的蚊子。

前面的路灯照出了周围的轮廓,在一排木栅栏后面,有一幢与众不同的小洋楼,有些像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描写的柯察金偷枪的那家,但楼下的蒿草长得很高,里面传来响亮的蟋蟀声,这可是我强项,但没有带任何工具,即使抓住一只黄将军(蟋蟀中一种个头不大但特别有战斗力的),不久也会被攥在手里捂死,那岂不可惜?哪怕有张纸烟盒也行,从这幢楼的外表看,它里面一定是很久不住人了,据说这里曾是苏联建筑专家居住的小区,他们撤离后就闲置了,真可惜。

为了外面草丛里诱人的蛐蛐声,我决定翻进去找张纸,叠个纸袋子,把抓住的蛐蛐放进去,明天好和那些大孩子去斗,我构思着怎样能赢得他们的蛐蛐罐,但我忘了,人家要么上了高中,要么已经工作了,好久都没人斗蛐蛐了,那些大孩子见了我总是说:“快上高中了,你不能再那么贪玩儿了,要么听你老师的,跳级吧”本来就比同年纪的同学小两岁,再跳级,那不是自找没趣吗?谁还会和我玩儿?眼下却顾不了那么多,我始终怀念上小学时的游戏,那些上高年级的同学会主动找我嘣弹子、拍烟盒、斗蛐蛐,现在如果能在楼里找到一张纸,做成袋子,再抓住只能斗的蛐蛐,明天他们不会拒绝和我玩儿的。

我把手伸进一扇有破口的窗子,绕过碎玻璃,摸到了关窗户的闩,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够开了,真走运,这回胳膊没有挂彩,我推开木窗,纵身翻了进去,借着远处的路灯余光,稳稳地落到了里面的木地板上,突然有一只猫窜了出来,它愤怒地叫了一声,从窗户逃了出去,我搅了它的美梦。木地板踩上去发出通通的响声,我试着蹦了两下,屋里有点儿回声,外面除了蛐蛐叫,便是空中细微的蚊虫微波,真的是无人之境,有一个黑色茶几在窗户右边儿,好像上面有台灯,过去试着摸索,居然把台灯给弄亮了,这可是意外收获,屋里的一切一览无余,没有床,就只剩下这个茶几和茶几上的旧台灯,这里竟然还通着电!

我推开了屋里的门,门通往楼道,我把台灯拖拽着往门前弄,差不多快到了,线不够了,否则会短路,但过道已经能看清了,它前面是拐到一个楼梯口的,我又在过道里找到了壁灯的开关,还能亮,真是令人惊喜,我借着灯光上了二楼,楼上是一间很大的屋子,仍是木板地,走上去声音更响,又发现一盏壁灯能亮,虽然昏暗,但还是能看清屋里的一切,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有。

我在屋里巡视了一番,终于又在临近马路的窗户下发现一个小皮箱,上面有个生锈的疙瘩,往右一扳,砰地一声,皮箱成为上下两部分,上面的呈90°支撑起来,下面是一个圆盘子,这我在电影上见到过,是老式留声机,它旁边有手摇把,还有唱片没取下来,大概是走得匆忙忘了取吧,我把磁头搭在唱片最外圈,学着电影上摇动手柄,不久,它竟然发出声来,唱片上写的是俄文,看不懂,留声机发出的音乐声是钢琴协奏,到后来我才在音像店里找到了相同的声音,那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协奏曲,可那时还没有那些音乐引进。我坐在窗户底下,静静地聆听这陌生的音乐,现在再听,才体会到它为什么当时那么吸引我:

当旋律迭起时,我们当静静地倾听作者的叙述,读解创作的思想和内容,正如文字行云流水般倾泻时的激情,庞大的思想脉络被铺展开,遍及俄罗斯大地山川,我感受到作者苦苦思索后的放闸,尽情地让情感流泻在线谱上,让形象在音乐中树立起来,那是一种艰难的跋涉,正如每一个人的人生旅程无法停滞。

伏尔加涨水了,春潮涌动着万物复苏的信息;西伯利亚刮起了最后一阵寒流,刺激着人们苏醒并不惧风寒地走出柴房;莫斯科河的水流开始湍急了,在城堡的人们有了新的空气可呼吸辽阔的俄罗斯,森林在抖动着厚厚的积雪,山谷中的小溪在用力解冻奔向大的河流,人的思绪也一样,在广袤的天空中飞扬。诗人开始捕捉灵感,象蜜蜂采集花粉;工人渐渐地卸去重装,坚强的肌肤已开始敞露在晴空下;妇女们的脸已开始绽出春风般的粉嫩;少女们开始做盼望的遐想;多情的少年已准备好了各种设想,以浪漫而儒雅的方式等待追求爱情的机会;遥远的大海也翻腾起汹涌的波涛,向等待起锚远航的人们示威挑衅,一切,都在等待,在忍耐后开始等待,婴孩停止了因乏味而发出的啼哭的抗议,对玻璃窗透射进的第一束阳光认真地眨眼、吮吸。

噢,人们呵,该醒的都醒来吧!来听森林、大地、山川、大海的合鸣吧,这是上帝恩赐给人的灵感所酿制的令人群情激昂的振奋情怀,熬过了漫长而苦楚的冬季,必定会有这样的结果。飞扬吧,作曲的、指挥的、演奏的、台上的、台下的,让旋律在心中飞扬,让心在思绪中飞扬,让希望之脉动把激情挑起,跨越苦难的岁月,在春天未到之前,静静地,静静地,在心中暂且休息,抚平内心的旋律,整理好思维线索,耐心地聆听,静心地等待

我沉醉在这陌生但却震撼我灵魂的音乐中,突然,我听到楼下有人对话,一个纯粹的洋腔洋调的妇女的声音:

“张,我不同意您的观点,不管是我们变修,还是你们保守,这都不能否定你我的感情,我们在莫斯科上学时一直都在一起,我因为爱你才来到你的祖国。”

“莉莎,我理解你的感情,可我当时就告诉你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娶你的。”

“您既然认为她是糟糠之妻,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火热而真挚的爱情呢?她不懂爱情,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情,所以不存在爱。”

“这是一种谦虚的说法或者说是含蓄。”

“爱情不需要含蓄,也不需要隐藏,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他们在楼下礼貌地争执着,而上面留声机却响着,我无处躲藏,如果他们上来,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有从二楼的阳台上翻出去,然后上到树上才能逃掉,我弄响了留声机他们早晚会发现,可他们仍在楼下争执着,似乎并没有听到楼上的音乐声,唱片的一面播放完了,可留声机还在转动,他们不再吵了,大概是暂时地休战吧。

我没有听到脚步声,便决定趁机从过道回到那间我翻进来的屋子,再从那里出去,因为他们的争执声是从会客厅传来的,我这是心存侥幸,我悄悄抬起脚,慢慢往过道走,屋里静静的,客厅那边一直在休战,奇怪,他们怎么在黑暗中争论?此刻竟完全静止,没有任何动静,按常理至少有一点微微的脚步声,但却没有,我改主意了,我分析大概是别人家在争执,声音传过来的,我又回到了楼上,一直持续着安静,有些压抑,我把唱片翻过去,又一次摇动了手柄,留声机里传出的还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协奏曲,是另外一首,其实,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因为我很想听完这面的曲子,不久,楼下又传来声音,是那个叫莉莎的女人:

“张,我明天就要回国,你应该做出最后决定,我肯定你是爱我的!”

“莉莎,我无法拒绝你,但我也不能接受你,我们有我们的传统。”

“张,你在逃避,天下的爱情都是一脉相承的,不分国籍,你让我失望。我把唱片留下,你以后如果感到后悔并且感到遗憾的话,就听听这音乐,我想你一定不会否定你爱我!我上去把留声机拿下来送给你,算是对你拒绝我的一种否定。”

完了,她要上来,我该怎么办?音乐在继续着,依旧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协奏曲。

“那个莉莎是俄罗斯美女吧?”

“对,那时统称苏联。”

“听说俄罗斯美女和咱们国家的新疆美女有一拼?”

“那倒不假,可我觉得我们的新疆美女更好看些。”

“你见过新疆美女吗?我是说近距离的?”

“不仅见过,还和她一起同过学。”

“这怎么可能?”

“你问得真巧,正是在我去小木屋之前,她刚刚返回新疆不到半年。”

“她怎么来的?又为什么回去?”

“那是中苏边境有些紧张,她是部队子弟,妈妈是地道维吾尔族,她和妈妈来内地奶奶家,她被安排到我们学校,而且和我同桌。”

“你真幸运!能和新疆美女同桌。”

“你是不是想多了,她比我大三四岁呢,家里早订了亲,她是回去结婚的。”

“哎,真可惜!怎么那么早嫁人呢?”

“少数民族嘛,再说她的确不算小,待我从来就像小弟弟一样亲。”

“就没在联系过?”

“她怕我难过,更怕自己受不了,知道今生再见的机会不大可能,所以特意没有让人告诉我。”

“说得挺伤感的。”

“可后来我似乎见过她,但不敢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你上前打个招呼不就全明白了。”

“但那是在沙漠的胡杨林里,我是叫过她,可那也太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给我说说你去沙漠胡杨林的经历,一定很有意思吧?”

“简直太有意思了,还有一番奇特的经历,”

“你怎么去那么远?家里有亲戚在哪儿吗?”

“早年我四哥在哪儿的某军分区当司令员。”

“哇塞!那么大的官!可他怎么那么年轻就干得那么好?”

“谁告诉你他年轻来着?是我堂哥,快七十岁了,早退下来了。”

“噢噢,我没注意到你刚才的话,你说他早年是司令员。你怎么有那么老的哥哥?”

“辈分造成的落差,他儿子和我差不多大,是参谋长。”

“你们家人都挺能干的!他儿子和你长得像吗?”

“你怎么刚好问到点儿上,岂止是像,那儿的人都说我们像哥俩。”

“嘿,又一个大帅哥!”

“谁告诉你我是帅哥来着?我可是年近半百了。”

“你去照照镜子,有人说你三十就算是抬高你的年龄了。”

“好了,别瞎扯了,想不想听我那次的经历?”

“当然了!”

我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那里,那个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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