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默默围观的老班主看着无计可施的夫人，先是看了眼说不出话的何晨，又抬眸看了徐青衫一眼。
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道，“青衫，你来和江蝉搭档。”
徐青衫固然对戏曲不感兴趣，但爷爷奶奶到底是梨园弟子。在他小时候徐知言就带着他学了一段时间巾生的技巧。虽说他的唱腔说不上是出类拔萃，可因为幼时的魔鬼训练，上台演出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青衫之所以后来没再坚持把昆曲学下去，只不过是因为他发自内心的抗拒那种上台时被所有人注视的不自在的感觉。
如今徐知言要他上台和一个不熟识的姑娘一起搭档一台戏，徐青衫瞥了江蝉一眼，接着使劲摇头，“爷爷，我不会唱戏。”
原本他就已经无比抗拒上台了，如今还要和陌生人搭档，这不是为难他吗？
徐知言自然是清楚得很徐青衫的想法，见他拒绝直接开始面不改色地卖起惨来，“青衫啊，你也是知道这场演出的重要性的。现在这个世道，本来就没有太多人喜欢昆曲，要是再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我们戏班，也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这件事。”
周芷瑶站在一旁听见自己的丈夫的话，配合地倚上他的肩头，轻叹一口气后擦了擦没有泪水的眼睛开始夫唱妇随，“是啊，指不定又有喜欢搞事情的人把这件事情牵扯到一个行业上呢。”
说着，她无比自然地拿过江蝉手上的丝帕抵在嘴边哀嚎了一声。
戏感说来就来。
还伸手揽过原本在一旁看戏的江蝉，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吸了吸鼻子，“我们江蝉这么好看，戏还唱得好，跟她搭档也不亏啊。”
江蝉常年待在台上，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敏感的，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徐青衫在不远处偷看自己练习，只是她对这种事情一向是无所谓的，倒也不准备提起。
原本她是准备站在一旁等着周芷瑶和徐知言想办法的。毕竟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生，更不了解他的功底。
真要江蝉和这么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搭档，她心里也是有些小抗拒的。
可周芷瑶这么一揽，于情于理，她就得被迫配合师父演了这场戏。
江蝉在心里狠下心决定为了戏班豁出去一次，和刚才周芷瑶一样自然地扯过何晨的丝帕掩在嘴边，一副娇羞的模样。
她只是听师父唤这男生青衫，也不能确信他的身份，所以只好用了个有些尴尬的叫法，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哥哥呀，你刚才在墙角偷看了我那么久，真的一点都没有心动吗？”
言罢她还调戏般地笑了几声，职业使然，那笑声简直魅到了骨子里。
徐青衫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愣了几秒。
他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知道江蝉可能发现了自己刚才在偷看她，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大大咧咧地直接把这件事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