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师父和小师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你是谁?”师父警戒地问我。
“师父,是我。”
师父松了一口气,我则一脸懵地说道:“发生了什么?”
师父说道:“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那根羽毛上依附着一头金翅大鹏雕的残魂,险些让它夺了你的肉身。幸好并不厉害,让你守住了心神。”
我想起了那个浑身魔气的麒麟,不知为何,竟没和师父说起这事。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休息,应战明天的武斗。
待师父和小师妹走后,我将意识之海翻了个遍,压根找不到那麒麟的半个影子。一时间,我不知它的存在是福是祸。
比武定在西郊的秋霞山山上,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平城中人人都知道符圣和武圣的弟子之间有一场比斗,所以那天秋霞山上熙熙攘攘,附近各大门派都有人前来观战,比如我就看见了孟浪和他身边的龙虎七子,孟浪悄咪咪地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干死他丫的。
比武之前,双方摆好阵势,我这边只有我,师父和小师妹三人,而白晓生摆出的派头可大了,他门下的弟子加起来就有五六十人,还有一大帮不知来历的江湖中人,这些人大概都和王土匪一样,名声不怎么好听。
和他们比起来,我们这三个人貌似还真有些不够看。
“王爷来了!”
人群中让开一道口子,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师父和白晓生连忙迎上去,我看见王爷笑眯眯地和二人说了几句。
能让白晓生和我师父这般的王爷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端王赵燕,这端王是当今天子赵天明的弟弟,听闻他求才若渴,招贤纳士,家里养了不少门客,若是江湖中人有难前去求助,端王也是极力帮忙,所以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甚至有人说世上只知有端王而不知有天子。
端王寒暄过后便找了地方站着,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也朝那边靠去,试图在端王面前混个脸熟。
时辰已到,我背着一把剑站立场中,而武圣那边也走出一人来。那人手中提着一条长棍,气度颇为不凡。
我拱了拱手,报上自家姓名:“项鹿。”
“皇甫阳。”那人说道。
我从未见过这人,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武圣的弟子,所以心里不由谨慎几分。
双方打过招呼后,比斗就算正式开始了。皇甫阳抄起长棍,一记当头棒喝朝我打来,我险险避开,皇甫阳步步紧逼,棍法大开大合,我试探了几分,心里便有了数。
风灵纹,开!
我一把扯下上衣,背后赫然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金翅大鹏雕。
“风灵纹!”我听到白晓生的惊呼声。
我没有去看白晓生此时脸上是什么颜色,开启风灵纹后,我对风的感知极其敏锐,引导着风的力量朝我聚来。
“大风起!”我怒喝一声,平地里卷起一阵狂风,霎时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我不由在心里感慨这秋山的绿化做的是真不咋样。
得到了狂风加持,我快速避开皇甫阳接下来的几记杀招,手腕一转,长剑便已在手中。
这柄长剑名为冰河,也是由鬼斧大匠郭天工打造,是一把神兵利器。
此时我通过风灵纹已借得风势,而大河剑法偏向稳重,并不适用,故而我使的是以灵动迅捷著称的剑法——青蜂刺。
皇甫阳的棍法太过刚猛,防守薄弱,而青蜂刺则专攻弱点,一时间皇甫阳处处受制,手上的棍也差点被我缴了去。
就在我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皇甫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有意思。”皇甫阳满意地说道。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皇甫阳把长棍往地上一插,口中念念有词,那长棍上突然显出了几个金色的字符。
“药师棍!”旁边有人惊呼出声。
我心中一凛,药师棍的来头可大了去了,它是宋初传奇人物药师的兵器,药师出生医学世家,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开创了许多先进的疗法和药方。老年时投身佛门,钻研佛法。这药师棍日日处于佛门的香火之中,也沾染了些佛气,后来药师佛法大成,在药师棍上刻下几个字符,传说里面藏着佛门至高功法——万佛朝宗的秘诀。
万佛朝宗名气就更大了,传说是如来佛祖灵山讲经后留下的功法秘诀,乃天下第一神功,至今早已失传。
如今药师棍现世,旁人不由一阵眼热,虽然现今无人能参透药师棍上的秘密,可万一要是领悟其中奥妙,修成了万佛朝宗。成为天下第一不过是指日可待。
皇甫阳祭出药师棍后,场上的狂风竟渐渐小了下来,虚空中隐隐传来恢宏的吟唱声和木鱼的敲打声。甚至皇甫阳的背后都显出佛陀的虚影来。
药师棍,强大如斯。仅仅是出场,就压制住了我与周围环境的感应,废了风灵纹一半的力量。
皇甫阳重新握住药师棍,也无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棍,可这一棍,带来的压迫力不可同日而语。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降临在我身上,逼迫得我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药师棍降临在我头上。
危急时刻,风灵纹无法从外界汲取力量,我只能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强行催动。
背后的金翅大鹏雕动了起来,卖力地挥舞了一下双翼,一股强大力量传入身体,推动着我的身体向前迈了一步,恰好撞进皇甫阳的怀里。
避开了这玄妙的一棍,那种精神威压自然而然地消失了,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拳打在皇甫阳腹部,将他击退了好几步。
皇甫阳连吐几口苦水,说道:“真是厉害啊,能避开我的天眼神通。”
这可真有些骇人听闻了,所谓天眼神通,是佛门神通之一,传说修成后上能见天庭异象,下能见地府奇灾,能通晓古今,纵览寰宇。这家伙名不见经传,年纪轻轻就修炼成天眼神通,真的假的?
见到我怀疑的目光,皇甫阳笑道:“天眼神通的确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不过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罢了。不过令我疑惑的是,我明明用天眼神通锁定了你的气机,用了药师棍上带有的佛性来压制你,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心中苦笑,躲开天眼神通的那一下,几乎掏空了我四分之三的内力,才勉强催动了金翅大鹏雕活动了一下,若是皇甫阳再能施展一次神通,恐怕这场比试我就要败了。
皇甫阳见到我勉强的神色,心里也知晓大半,说道:“这天眼神通我并不熟练,下手没有轻重,项兄若是肯示弱,双方重归于好,岂不美哉。”
白晓生在场外说道:“不可,此次比武必分胜负。”
那皇甫阳不悦地看了白晓生一眼,不知为何,我瞧见白晓生明显地退缩了一下,竟然表现的有些害怕皇甫阳。
听到皇甫阳的停战请求,我思索再三,说道:“皇甫兄顾全大局,项某感激不尽,只是家师和尊师有过约定,许下赌约,而赌约中的风灵纹此时已在我身,若是认输,岂不背了毁诺的恶名。”
皇甫阳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