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这么说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人家才会在痰盂四周摆块橡胶垫。可是,信我这话准没错:千万别让任何人拿你的人生故事去拍电影。他们拍得对不对,倒不打紧。问题是人家会一天到晚跑来找你,问些问题,拿电视摄影机凑在你脸上,要你签名,说你是怎么怎么的好人。哈!要是狗屎是一桶一桶拉的话,我倒要找个制桶工人的差事,那赚的钱可要比唐纳.川普、麦克.穆立根和伊凡.波佐斯基等先生们加起来还多。这个问题我会再多谈谈。
不过首先,容我报告一下我的近况。这十年左右,我遭遇了许多事。一是,我老了十岁左右,这可不像有些人认为的那么有趣。我头上冒出了几根灰发,而且速度也没以前那么快了,这一点,在我又想打美式足球来挣钱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
事情发生在纽奥良,那是我经历了各式各样事情之后,到头来落脚的地方,而且只有我孤伶伶一个人。我找了份差事,在一家名叫“汪妲”的脱衣舞俱乐部当清洁工,那地方要到凌晨三点才打烊,所以白天我闲得很。有个晚上,我就那么坐在角落里,看着我的朋友汪妲在台上跳舞,突然前面打起架来。有人叫嚷,咒骂,扔椅子、桌子、啤酒瓶,互相敲脑袋瓜,还有女人尖叫。我并不太在意这种事,因为每个晚上都会发生两、三回,只不过这一回,我觉得好像认得其中一个参与者。
那家伙块头很大,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挥瓶子的动作是我打从当年念阿拉巴马大学之后就没再见过的。咦!竟然是“蛇人”,就是二十年前我们跟内布拉斯加州那些种玉米的家伙在“橘子杯”比赛,第四次攻击时把球扔出界外的那个四分卫。当然,他那一扔,不仅让我们输了球,还弄得我不得不去越南打仗,而且——呃,这会儿别谈那些往事。
总之,我走过去,从蛇人手里夺下酒瓶,他见到我好高兴,竟然敲我的脑袋瓜,他这一敲可错了,因为拧了他的手腕,他又叫又骂。大概就在这时候,条子来了,把我们统统扔进牢房。话说,牢房这地方我倒是略有所知,因为我去过好几回。到了早上,大家都清醒了,狱卒送来一些煎香肠和陈面包,问我们要不要打电话找人把我们弄出去。蛇人气疯了,他说:“佛雷斯特,每次碰到你这个大笨蛋,到头来总是倒楣。你看看,这么些年没见面,结果呢,一见面就给扔进牢里!”我一个劲儿点头,因为蛇人说得对。
总之,有人来把我们保了出去,包括蛇人、他的朋友们、还有我,不过那人可不太高兴,蛇人就问我:“对了,你在那下三流的地方作什么?”我说我是那儿的清洁工。蛇人听了表情怪怪的,说:“咦?阿甘,我还以为你还在贝特河那家养虾公司当大老板呐。怎么回事?你可是个富翁呐。”我就把那凄惨的故事告诉他:养虾公司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