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看了眼时间，是时候叫小姑娘醒来了。
起身走到沙发边蹲下，视线落到女孩儿白嫩的脸上。精致秀气的眉头拧起，眉宇间尽是不安。
“苏子夜。”
办公室里，男人注视着睡在沙发上的女孩儿缓缓出声道。
没过多久，沙发里缩成一小团的小姑娘就立刻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苏子夜的睡眠向来浅，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叫她名字的那个声音，苏子夜很熟悉，但是语气很陌生。
那语气，好像有些温柔。
或许是错觉吧。
苏子夜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那抹冷白，巧夺天工的完美五官完整的映入眼帘，苏子夜刚刚睡醒的大脑还没清醒，还未能抵挡这种侵略性的样貌，所以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时间快到了。”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子夜的脸上，所以刚刚女孩儿面上怔愣的神色，叶辰全都攫取到了，满意的勾了勾唇。
看来小姑娘对于自己这张脸倒是很满意，也算是没有白长。
苏子夜起身，神色恹恹的。
因为缺少睡眠，头时不时的疼一下，很烦。
“喝点水。”叶辰起身去倒了杯热水递给尚且还在懵懂中的小姑娘。
“谢谢。”
温热的水划过喉咙，散漫的意识渐渐回笼。
眼睫微垂，盖住眸底杂乱的思绪。
苏子夜发现，自己在他这儿是越来越放松警惕了啊。
“走吗？决赛快开始了。”叶辰拿过小姑娘放在沙发边上的外套递给了还在沙发上发呆的人。
算了，就放纵一会会儿。
苏子夜收回思绪，伸手接了过去穿上。
国艺赛决赛。
起先，苏子夜也没打算亲自到现场来看的。
但是那首独属于母亲和她的曲子，现在却由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演奏出来。
长睫微颤，女孩儿眼底神色莫名。
“子夜，你终于来了啊。”楚博渊在候场的时候，视线一直徘徊在前排，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苏子夜的身影，差点儿以为子夜不会来了。
还好，她来了。
“我是第一个表演，子夜，我一定会把老师写给你的曲子演奏好的。”楚博渊眼底的神色兴奋，赶紧和苏子夜说了自己表演的场次。
苏子夜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神色。
楚博渊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挡住了视线。
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罢了，怎么能承受的住来自京城太子爷淡漠的视线，楚博渊想要说出口的话立刻哽在喉间。
“这首曲子叫《之》？”叶辰听见了报幕，明显的感觉到身边小姑娘低沉的气压。“他的老师，你认识？”
苏子夜视线有些空洞，淡淡的嗯了声。“是我母亲。”
叶辰眉头一皱，没继续说什么，抬眼看向舞台上的人，视线逐渐幽深。
苏子夜闭上眼，听着幼年里最常听的一首竹笛曲。
那些旋律早已经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苏子夜记得母亲从未将这首曲子完整的吹给别人听过。
而舞台上的人却吹奏的丝毫不差，完完整整。
睁开眼，锐利的流光在眼底婉转。
她的曲谱，是她在听了无数次之后默写出来的，那么他呢？
叶辰能明确的感受到身边的低沉，于是找了个话题分散分散小姑娘的注意力。
“这笛曲的旋律不错，就是人不行。”耳边传来男人评价的声音，苏子夜闭了闭眼，将心底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干净。
“这旋律是母亲写的。”视线落到舞台上，女生缓缓开口。
那个时候，她们一家很是幸福，所以整首曲子的基调十分欢快协调。
但这些快乐都是属于这一家四口的。
暂且不提楚博渊的曲谱是从何而来，现在站在舞台上演奏的人，终究只是一个外人，站在一家四口之外的维度里演奏，永远不可能完整的吹奏出这首曲子所有的含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