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掐住花燕华脖子的手，夜淡漠地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的红衣男子，此时的他，早就没有了那股违和的妩媚气息，只能脸色惨白地咳嗽着。
“要我放过你，可以，代价是什么？”
夜在半空坐下，明明底下没有椅子，却像是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一样。
背对着月光的夜脸色深沉，看不太清，一大片的阴影遮蔽住了他的眼睛。
花燕华挣扎地站起身，眼中满是惊惧，刚才，他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他丝毫不怀疑，若是刚才的态度再差一些，他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被掐住脖子的瞬间，他本来想着驱使自己的灵力强行冲开，却发现却是石沉入海，不起丝毫波澜。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而是思考这一条性命的代价。
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一个个天材地宝从脑海中浮现，又被他否掉，一部部功法也是如此，恐怕，人家都看不上自己所拥有的功法了吧。
那，还有什么？
领地？
画舫哪有什么固定的领地！
美色？
呵，刚才，人家的夫人好像来过，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奇珍异兽？
在人家看来，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了吧，不值得珍惜。
那，到底有什么能换回自己的一条性命？
差点被击杀而产生的恐惧和身体已经出现的伤势，让他的识海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脸色愈加煞白，嘴角也溢出丝丝的血液。
但他不敢停下来，只能继续思考。
天外......给天外人的代价......
按照修为差距，本土的天材地宝不会入其眼，那......天外的呢？
可，万一他认识呢？
不，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赌一下了！
涣散的双瞳浮现神光，他恭敬地朝着夜行礼道歉道：“晚辈不知好歹，顶撞了前辈，晚辈知道自己利用人傀儡试探前辈，罪该万死，但，晚辈有一件宝物呈上，求前辈饶过晚辈一命。”
说着，他手掌一翻，戒指一闪，一个奇怪的东西就已经来到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个石头模样的东西，表面坑洼不平，估摸着有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灰色的，看起来相当不起眼。
说实话，花燕华是相当忐忑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初发现它还是个意外，表面看来就是一块石头，但，却没办法用神识探测进去，也没办法解析其成分。
更是用了各种方法都无法破坏，这么说来，好像当成一个无法磨损的武器似乎不错。
但，这东西竟然连灵力都拒绝。
没有办法，只能将它收了起来，以期未来说不定能用得上。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夜一眼。
却发现，夜正用一种相当古怪的视线盯着他，看得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夜止不住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传的很远，以至于整个画舫都听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吓到了不少人。
毕竟，正在办事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诡异的笑声，谁都害怕不是？
只能祈祷他们别因为这件事，而以后出现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花燕华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了，以至于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夜笑着指着花燕华手上的石头，对他说：“你真的要拿这东西跟我换你的性命？”
花燕华咽了咽口水，只能点点头，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你可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燕华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头，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前辈，这块石头是......”
花燕华详细地解释了他获得这块石头的来历，还将自己心里的推测也一并说了出来，其中没有什么夸大其词的地方。
他不敢！
“好好，”夜笑着摆摆头，让他收回去，“看在你能逗我笑的情况，这次就算了，需要我告诉你，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夜指了指那块石头，眼中满是调侃的笑意。
花燕华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知晓答案。
因为，这个东西是在是卡在他心里太久了，以至于都有些病态了，洗澡的时候拿着，吃饭的时候放着，以至于修炼的时候也会把它放到身边，就期待着它能否给自己一点惊喜。
事实确实像他想的一样，确实给他了一点惊喜。
有一日，他惊讶的发现，这石头好像能对自己的修为产生一点积极作用，虽然不太明显就是了，但好歹也是一个发现不是。
这次，要不是受到了生命危险，他才不会把这个石头拿出来。
不过，他也有了点心理准备，毕竟修行了也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也见到了不少东西，也有过无数次的生死磨难，他自认为自己的道心还是很坚定的，不会被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击败。
“前辈，请告诉我吧！”
夜摸了摸下巴，笑道：“不后悔？”
花燕华满脸郑重，认真地点点头：“绝不后悔！”
“那好，”夜抚掌大笑，“那我就告诉你，这东西的出处，至于如何使用它，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在花燕华紧张的目光中，夜缓缓开口：
“首先，这东西不是石头，它是一个生灵的一部分，虽然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东西，但这东西的价值却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
闻言，花燕华当场眼睛一亮。
“就如你猜测的一样，这东西确实来历不凡，甚至可以追溯到数十万年以前的世界，那时候，在这个世界，人类还没有出现。”
花燕华更紧张了，更是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但这个东西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它来自更为古老的生灵，这种生灵，一举一动之间皆伴随着阵阵雷霆，其体表覆盖的电浆，不比天劫弱。”
花燕华的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他已经预感到了，一个惊天的秘闻即将被他知晓，或许，这就是他求而不得的最为强大的机缘！
“那个生灵，名叫夔牛，其状如牛，苍而无角，声若雷霆，身伴日月，其皮制鼓，一声可镇三千八百里。”
花燕华的眼中已经浮现了狂热，看着手中的石头恨不得就像直接一口吞下去！
“而，这东西......”
花燕华看着夜，连连点头。
“这东西其实是夔牛的粪便......”
骤然，花燕华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就萎靡了下去，就连原本明亮的眸子，也已经涣散无光，像是失去了生机。
粪便......呵呵......
我竟然抱着粪便沐浴......呵呵......
还有吃饭......
我竟然把粪便当成宝贝......爱不释手......
呵呵......呵呵......
夜就这样看着花燕华失魂落魄的样子，丝毫没有提醒的想法，反而是感到相当的有意思。
在看到这“石头”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预见到了这个场景。
只是，当真是亲眼看到的时候，才觉得好玩。
过了一会，见花燕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夜才终于有些不耐烦，提点道：“这东西虽然是夔牛的粪便，还是数十万年前的东西，不过，对你们这个层次来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要珍惜哦。”
花燕华听见夜的声音，终于是回过神来。
但，现在怎么看手中的“石头”怎么难受，尤其是想到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那就更难受了！
但，就像夜说的，这东西真的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不错的宝物，值得他认真使用。
本来想扔掉的心思也没了，但是又很纠结。
他可是掌控整个画舫的人，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万里无一的存在，在外表更是达到了每一个人的审美需求。
自然，整洁也在其中。
可，他手里却攥着一坨粪便......
要不赶紧退休吧。
他这样想着。
扔掉是不可能扔掉的，以前没有实力的他，比这更恶心的都见过，这算什么！
“那，前辈，这......这石头，到底怎么使用？”
他纠结着，犹豫着，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说自己攥着一坨粪便，只能当它还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
至于夜是否说的是真的？
他觉得，到夜这种境界的人，应该会有属于强者的尊严，不屑与说谎。
就像他一样，身居高位，一言一行皆能造成巨大的震荡，他也不屑于在外人面前说谎，这不利于自身的修行。
所以，他即使是在不情愿，也认为这东西应该就像是夜所说的，是一坨粪便。
夜手中的酒已经喝完了，现在正抛着酒壶，抬头看着月亮。
听到花燕华的询问，夜低下头，古怪地看着他。
“你真的要知道？”
来了，来了，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花燕华很纠结，都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石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感到一阵恶心，但又不舍得扔掉，这样的复杂的情绪，让他有点崩溃。
夜失笑摇头：“算了，我来助你一场造化，能不能得到，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随即，花燕华大喜，连忙躬身行礼，感谢夜的恩典。
“把你身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交给我。”
花燕华没有多想，随手翻出一枚通透的玉牌，递给了夜。
夜随手放到怀里，也没管上面的胭脂气息：“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