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红鞭,是她今日新得的。一招半式也未曾学过,就敢这样生扑着去打人。我十分无奈。
连江云一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样子,忙不迭躲避,一个追,一个抱着头只管逃,台下的人纷纷好笑起来。
秦玉不知何时已经带着风夭夭离开。以往,忆雪在外面惹事,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想不到如今竟然默默离开。忆雪本以为哥哥必然会出言喝止,谁知久久不闻他的声音,她不无奇怪的看向哥哥,发觉他已离去,不由一怔,一个失神,眼看又要从台上跌落下去。
我正要出手,却忽的被一人抢先,他似一阵风般卷起忆雪,他一手揽住忆雪,一手微伸保持平衡,速度极快的从大厅蹿出,二人直犹如六月劲风,展眼已至室外。这个外族人行事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忙施展轻功去追,小筑外面是一道水榭,只有一道曲栏可以通往大道,其余的地方都是波光点点,水虽然不深却无路可走。那人一直飞奔,却不走正路,我瞧见他双足轻点,足下溅出微波,轻轻飘飘已在水中行了几丈远。
我一样发足去追,却有些有心无力,这水不算太宽,然而无力可借助,我的轻功犹如无翅之鸟,颇受桎梏。而那人却带着忆雪,轻轻松松已至对岸。我无可奈何,只好先落一小船上,心中暗暗忖度,这个人的功夫也远远高出于我。
最近一段时间,我所遇到的人,个个武艺不凡,我虽觉得打开眼界,却也隐隐觉得这个平凡小镇似乎有事发生。
我担心忆雪安危,稍作休息,自船上一跃而起,发自气力急奔,总算一气到了对岸。
我长舒一口气,总不算太过丢人,谁知他竟静静等着我。
“难道他只是想试一试我的武功?”
忆雪脸色微红,在夕阳下站定,一双手仿佛极为无措,怎么放也不是。
“姑娘武功不凡,在下佩服”那人十分客气,拱手说道,只是在我听来这句客套话却犹如嘲讽。
我只好道:“阁下武功深不可测,才叫小女子佩服”
那人也并不过谦,只是点点头:“假以时日,姑娘的武功必然高出在下。”
这个人说起客套话来仿佛信手拈来,我竟然无话可说,不由自主问道:“哦,你怎么知道?”
他一时语塞,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果然率直,有趣有趣。”
我却觉得这人客套太过,十分无趣。
忆雪仰着一张脸,十分崇拜:“这位大哥,不知道如何称呼?您一日之间救小女子两次,真是不胜感激”
我暗暗替忆雪捏了一把汗,生怕她说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之类的话来,再瞧这刁蛮大小姐如今的矜持模样,我忍不住笑出来。
忆雪尽知其中意味,狠狠白了我一眼。
那大汉却有些不自在起来:“在下姓冷,单名一个峻字。”
忆雪咯咯一笑:“真是好名字。”
我却不知这名字好在哪里,只是笑嘻嘻看着她。
忆雪自顾自解释道:“初见这位大哥之时,只觉得人如其名,似乎有些冷冰冰的,想不到竟然是古道热肠的大侠,与这名字又似乎有些矛盾。这名字既合理又不合理,所以是好名字。”
秦忆雪从来都是秦忆雪,什么没道理的话都能被她说得有些道理。那大汉一愣,放声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你二人,一个天真率直,一个精灵古怪,有意思。”
我撇一撇嘴,忆雪却又脸上微红,悄悄的看着那姓冷的人,明显心里又在酝酿话题。
“敢问冷大哥是哪里人?仿佛不是齐国人”果然,忆雪的声音再度响起。
冷峻沉吟一声:“这......”他竟没有说出口。
“没事,大哥不方便说,小妹也不勉强,只是觉得和大哥一见如故,是以有此一问。”忆雪答的像模像样,我却在想,这一见如故四个字,真有意思。
那人似乎天生心肠热,虽然极不方便,还是朗声说道:“其实在下是长狄人。几年前在关外蒙一位公子相救,是以和舍妹二人都追随这位公子左右,此次经商来到此处。”
他说的可真是相当详细,我始料不及,这人竟如此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