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倦了,你回去吧”
我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疑问和怒气,而姐姐竟然这样淡淡的一句话。我的万千话语凝在心里,只觉得眼前这人好像已非当日我的姐姐。那是她嬉笑怒骂,有烟火气,而如今她却显得更为出尘,声音也冷的好像方外人。
我的眼泪不可遏制,终于忍不住奔出屋子。那只玉笛我将它狠狠放在她的琴边。
她甚至没有试着追我,而是自顾自到了屏风后面。
石室外月亮极圆,我不愿生事,打算越墙而出,谁知刚到了房顶,却见到一团黑影,自己吓了一跳。
那人却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他笑着打滚,几乎滚到屋脊之下。
“有那么好笑吗?”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那人一不惊慌,二不意外,居然将手中酒杯扔了过来。我不法,只得接住,此时嗓子里说话太多又实在有些干,便将水壶向空中一抛,酒水撒了下来,我忙上前喝了一口,倒是极为甘甜。正好酒杯落下来,我又接,因为抛的力道足够,酒水并未撒出太多。
他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我白他一眼:“少见多怪。”说着,在他身边不远坐下来。
我们一起看着月光摇晃花影,时光忽然变得很静,是一种很温馨的静,宁静。我早已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当街遛鸭子的纨绔子弟。我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个不学无术的人身边,我会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这样想着,我便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谁知,他也正看着我。
我脸上一红,垂下头去,只觉得时间悠长,而我无聊又尴尬,打算起身离开,却又觉得失之于小女儿态,不是江湖人本色。
所以便坐着不动,清清嗓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醒过神来:“啊,你问我?”
我恶狠狠白他一眼,心想对于一个陌生男子,总不能太温柔了,让他多想倒不好了。“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是,是,”他应声不跌,笑起来,嘴角倒有个酒窝。
“我姓齐,人称齐三。”
齐国姓齐,我不觉得奇怪,他虽未说名字,倒是说了排名,我也觉得极为妥当。江湖人在外,大多如此。
“姑娘呢?”他竟细细瞅着我,嘴角噙着一抹笑,看起来单纯可爱。
我便不免多了几分老气横秋:“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告诉了我,我就应该告诉你。但是我这会儿偏不想告诉你名字,孔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既然是女子便有我的特权,所以不告诉你,也是应该的。”
我不知哪里来的心情,说了这么一箩筐,大约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玩吧。
他果然哈哈笑起来:“每次见你,都觉得你很有意思”他话音未落,便后悔莽撞,我也觉得夜色已凉,便横了他一眼就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