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这么不经逗,”魏清荣从袖口抽出一把折扇,展开扇子给自己扇风。
“谁经得起魏大丞相这样逗呀,”魏社鸣突然想到魏清宴说的话,“我妹妹对汐颜姑娘很感兴趣,你能不能把她从欢夕阁带出来,让我妹妹见一下?”
“她对汐颜感兴趣?”魏清荣眯了眯眼“见汐颜做什么?比美吗?”
“小姑娘好奇而已,魏大丞相该不会请不到吧?”
“笑话,”魏清荣笑了,“不过你这个妹妹倒是真有本事。”
“此话怎讲?”
“崔尚书好几次跟我说起给颐贵妃的家书贵妃娘娘的回信总是含糊其辞,崔尚书以为是颐贵妃身边有眼线,崔夫人入宫探望颐贵妃时问起才知道颐贵妃根本没有收到信...”魏清荣勾起了唇角。
“一个月前颐贵妃便把守门的侍卫换了一批,没想到还是收不到。”
“这种情况下你妹妹能跟范家人通书信,而且无人揭发他们。你猜猜现在在城门口的侍卫都是谁的人?”
魏社鸣有些惊讶,他面前那个有点小任性而又懂事体贴的妹妹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把颐贵妃的书信都给拦地密不透风,我都没有这样的本事,”魏清荣叹了口气,“果然是后生可畏,你妹妹以后能成大事。”
“她表面上针对徐霁月和徐霁明,获得贵妃的信任,背地里一边想办法保全她们二人,一边掌握崔家的一举一动。”
“我若是你就会离六公主远远的,怕是你什么时候被她倒打一耙都还蒙在鼓里呢。”
魏社鸣心中有些不想承认他的宴儿心机深沉,“就不会是旁人针对贵妃打压崔家吗?”
“谁?你母亲是北康人,哪怕贵妃死了也轮不到北康人做皇后。贤妃娘娘身子不好而且她父亲根本没有实权,若是针对贵妃她早就把你妹妹的事抖出来了,沁妃不必说,她出身低不过有个皇长子傍身罢了,掀不起大风浪。其余的人哪里又机会跟贵妃娘娘过招?”
魏社鸣确实没办法给自己找借口了。
“你妹妹现在应该想着怎么把徐霁月接出宫呢吧?”片刻,魏清荣又开口了。
“不是,”魏社鸣心里也想到了,但他却也不会对魏清荣说实话,“她拜托我让她见苏汐颜以外还有件事,不过与徐霁月无关。”现在想想,她应该早就把徐霁月的事安排好了...那件事应该是在徐霁月出宫之后做吧......
魏清荣当然不信,“若是如此,她倒没有我想得那么聪明。走,我带你去欢夕阁问问汐颜愿不愿意见六公主。”
徐霁月不出宫,魏清宴就有把柄落在贵妃手里。魏社鸣当然明白,他也是在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妹妹,已经不仅仅是伶俐了...
“景和呢?她怎么还没过来伺候?”魏清宴平日里都是早起的,昨天晚上她梦到母亲血崩的样子,吓得心脏疼了半宿,天快亮了才又睡着。
想到母亲,魏清宴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母亲生前何等光鲜,死后没有追封甚至没有入妃陵,若不是她从中打点只怕母亲就要被那些势利的太监扔去乱葬岗了。
“昨天晚上景和好晚才回来,”春和给魏清宴画上口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公主唇色一直发紫...”
“不要打岔,”魏清宴发现春和闪烁其词,“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了?”
“奴婢不敢骗公主,但也答应了景和不告诉公主...”
魏清宴一个眼神撇过来,春和吓得一哆嗦,低头不敢看她。
魏清宴叹气,“罢了,你们两个都是我最贴心的人,你们关系这样好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也不为难你,把景和叫起来,让她给我梳头。”
“是,”春和正要退下,“公主,刚才城门的人来报,魏左相似乎要去找二殿下......”
“他听到了什么?”
“当然是公主想让他听到的。”
“嗯,”魏清宴长长的护甲轻轻叩了叩妆台,“这件事做得不错...”
魏清宴又想到了什么,“等会和淑妃娘娘那里说一声二哥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是。”
景和恰好出现在门口,魏清宴看着她她打了个哈欠,然后晃悠着过来了,“公主总是起这样早,会长不高的。”
“...”春和汗颜。跟自家公主差不多年纪的这几位公主小姐哪个有自家公主高挑,景和真是没睡醒。
魏清宴却笑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关心她长得高不高,真是太好了。
景和没睡醒,心情好的魏清宴也由着她鼓捣,春和实在看不下去了,最后公主的头发还是她梳的。
魏清宴起的晚了却也不觉得饿,便在屋里练起琴来了。
“公主,出事了。”春和快步走进来。
魏清宴抬头,“怎么回事?是月儿吗?”
“不是月小姐,是郡主,她...她......”
“说。”
“她伤了凌小将军。”
魏清宴松了口气,随即又反应过来了。
“凌小将军?他怎么会在宫里?”
“从前教授皇子骑射的凌老将军这几日病了,便让自己的儿子来替他授课。那凌小将军也是位少年英雄,骑射不在话下,可是郡主不服他教,小将军让她练三石的弓,她偏要开五石的大弓,还照着小将军射了一箭...”
“人没死就行,凌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魏清宴拿起琴谱翻看两页,“如今连老将军都要来教皇子们骑射了,大兴这样缺人才吗?”
“如今这一辈武官便只有凌小将军能做些事,文官里也只有魏大人了...”
“魏清荣确实有本事,”魏清宴虽然恨魏清荣构陷徐家,但是也不能不承认魏清荣的厉害,她把琴谱放下,沉思了片刻,“他当年出手告发两位舅舅...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这...”
“你想,魏清荣的母亲是江南楚家大当家,虽说大舅母是陈总督的女儿,但若是两家撕破脸了,大舅母回江南不是自投罗网吗?”
“兴许其中有隐情吧...”上一辈的事情春和也不太清楚。
“魏清荣在宫里有多少眼线,我让二舅母把明儿交给太后抚养,只有如此才能保全她们母女...之后大舅母和二舅母便被皇上放出宫,月儿实在是没办法跟着走才留在了宫里......”魏清宴有些难受,“我真是对不起月儿......”
“公主若不如此,如何能保全月小姐呢,月小姐聪慧,心里都是明白的。”春和回答,月小姐确实聪颖,公主先前几次安排月小姐都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她虽然八岁就入宫了,但是诗书皆通,被公主安排在议政殿的三年月小姐更是得力。
“这时候本不应该跟魏清荣交手的,可是只要月儿在宫里我就一直担心。”
“其实公主无须如此,他们陷害两位大人不过是想要得利,并非与徐家有仇。月小姐和郡主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公主您,最近锋芒会不会太过了?”
“颐贵妃早就疑心我了,撕破脸是迟早的事...二哥与魏清荣交好我确实是没想到,若是魏清荣想对付我......罢了,赌这一次吧。”
其实以前的事魏清宴多少知道些,大舅母陈婉儿与楚大当家楚昭华是闺中密友,大舅当年因意外被楚昭华的父亲收养,取名楚昭质,后来机缘巧合知道自己是徐家长子,才回到京城。
后来楚昭华和齐王的长子魏清荣入京做官,受徐家照顾颇多...没想到却是做了南郭先生......
魏清宴叹气,“你再安排些人去江南好好查这件事,楚家向来密不透风......能查多少是多少吧。”
“公主!”景和气冲冲地进来,“颐贵妃居然把安贵人和四公主放出来了。”
魏清宴抬眸,心思一动。
“这才不到一天呢,是颐贵妃亲自放的人吗?”春和问道。
“是颐贵妃求皇帝的,”景和很生气,“说什么事关公主清誉不宜张扬...”
魏清宴却笑了,“挺好的。”
若是魏清宛被关着,想对付她便无从下手,若是她出来了,以她的心性又能耐得住几天不闹事呢?
“公主这...”
“这几天先别管魏清宛,月儿那边的事才是大事。虽说顾嬷嬷是聪明人,但是明天我还是得去看看。”
春和与景和退下。
魏清宴把琴谱合上,合上眼弹了一曲广陵散。窗外的月季娇艳欲滴,一阵风吹过,庭中花海翻涌。魏清宴的心里却很乱,她总觉得明天的事没把握,她也知道根本不应该赌这一把可是如果迈不出这一步,她就会如一个普通的公主一样。要么与戎狄和亲,要么用来笼络人心。若是如此,她的母亲、两位舅舅还有徐家众人岂非枉死?大舅两袖清风一心为民,二舅征战沙场战功累累,若说他们谋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魏清宴坚信,徐家无辜,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隐情。
颐贵妃、崔家、魏清荣...谋害忠良的是他们,对他们出手,是替天行道。
魏社鸣刚到朝阳宫,就听见了琴弦崩断的声音,他越过庭前的月季看到魏清宴合眼侧坐在窗前。
“宴儿。”他掀起门帘,看到魏清宴手里攥着断弦,依旧合眼坐着。
“二哥,”魏清宴缓缓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是,”魏社鸣坐到了她对面,“我和苏汐颜说好了,初八晚上在广盛酒楼,你可以见她。”
“好,多谢二哥。”魏清宴对他笑了。
魏社鸣觉得她笑得与往日不同,似乎有些诡异,“宴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摇头,却也不再看魏社鸣了,盯着手里的断弦不再说话了。
“宴儿?”魏社鸣想到刚才魏清荣说的话,更加确定宴儿不对劲了。
“嗯?”魏清宴抬眸,“二哥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还没用午膳。”
“好。”
春和指挥丫鬟们布好菜,便领着她们下去了。
魏社鸣依旧盯着魏清宴,魏清宴却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伸出筷子夹菜。
食不言寝不语,魏社鸣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也低头吃东西。
半晌,魏社鸣已经吃完了,魏清宴也不管他,慢慢悠悠的夹菜。魏社鸣无法,只能干等着。
魏清宴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微微皱起眉头然后眯了眯眼睛,两行清泪落下。
“宴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呀?”魏社鸣被惊呆了,魏清宴本就不是爱哭的人,自从先皇后去世后他就没见过魏清宴掉眼泪了。他起身,走到魏清宴身边坐下,想要搂住她却又觉得不妥,只能伸手拍拍她的后背。
“呜呜呜二哥...”魏清宴一边做出一副想忍住哽咽但是却哭得更厉害了的样子,一边又挪了挪身子离魏社鸣远了一点。
魏社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了半晌也没有什么用。
“不许哭了!”魏社鸣扣住魏清宴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魏清宴噤了声,一双杏眼噙满了泪水,直直的盯着他,他又感觉到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烧着他,“听话,告诉我怎么了。”他把声音压低,想掩饰自己心里的感觉。
“二哥...”魏清宴又眨巴眨巴眼睛,落下了几滴眼泪,“二哥会不会不要我啊......”
“傻话,我是你二哥,怎么会不要你。”
“真的吗?”魏清宴的脸突然凑近了,他却没有想要躲开,“二哥会不会觉得我心机深沉就不喜欢我了?”
魏社鸣猛然想起魏清荣刚才说的话,眼神恍惚了一下,又看到了魏清宴那双清澈的杏眼,“深宫里有几个人是没有心机的,你有心思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的心思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作恶。乖,二哥不会不喜欢你的。”
魏清宴笑了,她是真的笑了,嫩红的嘴角扬了起来露出洁白的银牙,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魏社鸣看到这样的她,心里纵有万般不解也再没心思想别的了。
心思深沉又怎样呢?
她永远都是他的宴儿,不是吗?
第六章机缘难辨巧合否
翌日,魏清宴早早就起了,自己梳了朝云近香髻,插了支精金月季顶华胜。换了身青色如意纹交领上衣和银白锦缎绣梅花的下裙。
对镜看了半晌,觉得有些太素了。又把上衣换成了淡黄绣月季团花的抹胸配银红褙子,那褙子边缘绣的莲纹掺了金丝,在阳光下好看极了。魏清宴很满意,随意抹了口脂,自己一个人出了宫门。
她出去之后才发现时间并不早了,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换衣服太久了,随后绕开了往金銮殿的大路。
在两条路的交叉口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顾嬷嬷,她微微颔首,顾嬷嬷会意。魏清宴又盯了徐霁月片刻,心中感叹徐霁月的清丽冷艳,她觉得传说中的苏汐颜必定不如自己的月妹妹惊艳。她心中这样想,也才敢拿徐霁月的脸来做文章。她的月儿这样漂亮,哪怕心中无愧,魏清荣也过不了这美人关。
等不及魏清宴离开,金銮殿便响起来百官告退的声音。她心里惊了下,转头看了四周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心里来不及疑惑,几步跑上了马车。
她趴在马车的窗口,微微掀起帘子往徐霁月那边看。
眼见有走出来的官员越来越多,顾嬷嬷挥动手里的细棍往徐霁月身上打去,不过两下就被一个魏紫色的身影扣住了。
魏清宴心疼至于也有些激动,她咬着下唇暗暗期待魏清荣的下一个举动。
“你是何人?”
魏清宴被身后的男声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了,她立刻跳起来捂住那人的嘴,借力把他压倒在了座位上。
“王爷?您没事吧?”
魏清宴把头上的华胜尖端抵在那人的脖颈处,在他耳边轻声说:“说你没事,让他快点驾车。”
“本王没事,回王府吧。”
“是。”
马车走了起来,魏清宴仍是一动不动,狠狠压住那人用华胜抵着他的脖子。她看到眼前人的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魏清宴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让自己起来了些,却又发现他的眼神变了。
“登徒子!”魏清宴仍不敢大声说话,她抵着他脖子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魏清宴想换个姿势护住自己的胸口,拿着华胜的的手一疼,华胜从她手里掉了下去。她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跨坐在那人的腰上,两个手腕被扣住反剪在身后。
“我刚上马车你就扑上来压着我,”他凑到魏清宴的耳边,“你说说谁是登徒子?”
“你松开我!”魏清宴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无论怎么扭都抽不出来。
她努力的扭着身子想从禁锢中逃出来,却没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魏清宴终于不敢再动了,她不太明白男人的事,但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魏清宴冷静了一下,又开始用自己的拿手好戏了。她直直的看着那人,一双杏眼里尽是可怜与无助,“我好疼…你弄疼我了……”她的声音软了几分,又轻轻扭了一下。
魏清宴当然不知道她的一系列举动差点让那人失控。
她感觉到抓着她的力度松了几分于是顺势把手抽出来,想从他身上下来。却不想又被扣住了细腰,魏清宴根本不敢往下坐,只能用手撑在他头的两边不让自己倒下去。可是这样马车颠簸,魏清宴便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那人也不躲,侧头往魏清宴的颈窝里磨蹭,炙热的气息几乎要把魏清宴烫伤了。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魏清宴再也冷静不了了,大声叫了出来,“救命!快救我!”
“王爷…”
“给我继续走,到王府后门。”
“这…是”
“你可以再叫两声,看看会不会有人救你。”
魏清宴的耳垂被他含住,她一惊,身子就再也没力气了。
她几乎瘫在了那人的怀里,“不要!你...你松开我!”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往她的耳朵吹气。魏清宴几乎要疯了,这实在是太难受了。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失态。
不知道这样厮磨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魏清宴刚以为结束了,就被他搂紧了腰,她几乎挂在他身上下了车。
那人抱着她走过了几个回廊,终于推开了扇门,把她放下后转身关上门。
魏清宴刚一落地就想跑,无奈根本就无处可逃,又被男人搂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去跟皇帝说纳了你...”男人抵住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些许隐忍。
“我不告诉你!我不用你纳我!”魏清宴生气了,“放开我!啊!”
魏清宴被放到了床上,男人吻上了她的肩膀,“那要是我今天办了你,你要怎么办呢?”他的嘴唇往上,魏清宴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清宴的褙子被拉了下去,男人的大拇指在她小臂上的守宫砂磨蹭了几下。魏清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真真切切的害怕。
“不要...不行...我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告诉我,嗯?”
“因为…我不喜欢……”魏清宴声音越来越弱。
“不喜欢?”男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魏清宴的脸刷一下红了。
男人笑了,“乖,今天不会办了你…”他的嘴唇贴在魏清宴的耳朵上,“帮我。”
魏清宴瞪大了眼睛。
魏清宴是被饿醒的。
那人信守承诺没有动她,但是一直折磨她。弄了不知道几回,魏清宴终于哭了,男人停下来哄她,魏清宴第一次这样哭着睡着了。
魏清宴意识到自己被男人抱着的时候差点没叫出声。
她咬咬牙,忍住了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魏清宴此时才认真看了男人的样貌。
虽然魏清宴很想揍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相貌确实不错,可能只比她的二哥差一点点吧。她觉得他有点眼熟,特别是他眉眼。
魏清宴想了一下,车上的小厮叫他王爷...王爷?那不是就她的某位叔叔吗!
魏清宴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和亲叔叔做这种事......
“醒了?”
“你王八蛋!”魏清宴坐起来,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啊!你干嘛!”
男人把她拉到怀里,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力气这么大,看来还不饿......”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直直盯着魏清宴的双眼,“要是真在意,昨天早就生气了,现在生气是为了什么?立牌坊吗?”
“你!”魏清宴气得脸都红了,“你会后悔的!”
男人一只手把她的双手摁住,“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后悔?”
“我是你侄女!你放开我!”
“侄女?”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掐住魏清宴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我是六公主魏清宴!我不管你是哪个王爷!你是我叔叔!你会遭天谴的!我父皇治你的罪!”魏清宴又开始在他身下扭动起来了。
“大兴皇帝的女儿?那不是侄女。”那人笑了,“我是北康的恒王。”
“那你怎么在京城有王府?”魏清宴有点蒙。
“我与大兴齐王有些交情,这次来京城不是公事就借了齐王府住。”
齐王是魏清荣的父亲,与楚大当家成婚后就常住江南了。
“你是六公主?”恒王狐疑。
“对,”魏清宴扬起了下巴,“有什么问题吗?”
“我听说大兴六公主今年及笄,”男人看向她的胸口,“女子及笄时有这么大吗?”
“登徒子!本公主受上天眷顾哪一样不是百里挑一!被你这个登徒子戏弄是本公主最大的污点!赶紧放开我!”
魏清宴鲜少被气到,气到语无伦次更是没有过的事。这个男人实在王八蛋,等自己回宫了一定想办法把他灭口。
男人好像发现了逗她的乐趣,把她摁在怀里躺下:“公主你说,要是本王和皇帝求娶你,他会答应吗?”
“我父皇才不会把我嫁给你这样的奸邪小人!”
“那要是本王告诉皇帝,公主已经献身给了本王...”
“王八蛋!我何时献身给你了!”
“本王如果想要,你马上就得献身给我。”
“我呸!我昨天一夜没回宫,估计父皇马上就能找到你这儿了,我劝你不要太嚣张!现在!马上!放开本公主!”魏清宴真急了,一边锤着他的胸口,一边翻身想从他怀里钻出来。
恒王才不管她,又把她揉在怀里,“你父皇若是真的找了你一夜,这时候怕是早就把你接回宫了,现在还没找到你说明他根本没发现你没回宫。”
魏清宴心里当然知道,只不过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踪这么久居然没有人发现罢了。
她这样一想就更难受了,自己被这个男人折磨了这么久,结果根本没人发现,也没人来找她...她又想到了魏社鸣,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怎么又哭了?你怎么跟我听说的六公主差这么多?别哭了,等会我就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了!”魏清宴突然开始赌气了,抬手把自己的眼泪蹭掉,“他们什么时候找到我我什么时候回去。”
男人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又抱着她温存了片刻,让人拿了吃的进来。
“好公主,不哭了,吃点东西吧。”恒王盛了一勺粥吹凉了送到魏清宴嘴边,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所以差点直接捅到魏清宴嘴里。
“我不要你喂,我自己吃。”魏清宴一伸手就觉得酸痛,连勺子都拿不住,“我要穿衣服下床吃。”
她把被子掀开,发现自己的膝盖上裹上了白纱布,“这...”
“这药对跌打扭伤有奇效,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敷上的,”他顿了顿,“好歹是个公主,怎么伤成这样?”
魏清宴不说话,鼻子酸了一下,眼泪又下来了。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哭这么多次。
恒王也看出来了其中怕是有隐情,“我看你腰也不太好,以后少跳舞吧。”
魏清宴却哭得更厉害了,身边的人都说她舞的好看让她多练舞,反倒是一个素昧平生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看出来她的腰伤让她少跳舞。
她现在觉得这个男人也没多坏,自己穿好衣服下床喝了一碗粥。
魏清宴吃饱了心情好多了,她自己把衣服裹紧,又睡了过去。恒王这次没有动手动脚,他倒是还有精力能折腾,主要是怕吓到魏清宴。
还没及笄的小姑娘...恒王一边捋着魏清宴的头发,一边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接受的,要是现在吓着了可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他一边想着,又抱紧了魏清宴,魏清宴哼了哼也找到了舒服的姿势。两个人都难得睡了个好觉。
魏清宴又在齐王府里好吃好喝的呆了一天。期间恒王除了搂着她一起睡觉以外再没干过别的了。
“今天是初七,你们小姑娘的日子,要不要去玩玩?”
“去哪玩?”魏清宴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再怎么早慧也改不了天性。
魏清宴觉得和恒王两个人去逛夜市实在是太奇怪了,便让人去吴府请吴家大小姐吴霜同游。结果却被拒绝了。
“...”
魏清宴和吴霜是在六岁时的赏花会上认识的,虽然魏清宴跟谁关系都不错,但是却是头一次遇到不用费心思就能如此投缘的人。此后两人就成了闺中密友,见面不多但是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
魏清宴心脏有些疼,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