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天而降后,将王小二围成了一个三角,为首的辫子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王小二,其余两人也双臂交叉,王小二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只能询问卧龙先生“先生,这三个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侯级法师,而且你的魂灯又灭了一盏,如今只剩最后一盏,随时有可能熄灭,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诸葛亮声音已经低沉许多。
王小二深呼吸,鼓起勇气问“三位大人,我与诸位无冤无仇,为何挡我去路。”
西装男开口了“你得罪了李议长,我等只是奉命把你抓回去,别的我们也不知道,而且你也不需多问,我们没有给蝼蚁解释的习惯。”
好吧,王小二眼神也昏暗了,吾独穷困乎此时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终还是难逃命运,早知道就把钱全留给司机了,这下自己也花不着了。
“其实你很聪明,如果你再快一点,躲进了他们的飞机,我等自然不会进去抓你,可惜你还是慢了一步,老实说我们并不知道你如何得罪的李安,我只知道他这次前所未有的震怒,倒是挺有本事,一个男级法师居然能够触怒公级法师,这在历史上倒是头一会。”辫子男玩味的说。
紧接着他又说“李安在你走之后直接暂停了参观活动,将我等三人叫出来截杀你,真是少见呢。”
王小二释然了,看来这次确实是无法逃出升天了,华北的话事人李安亲自点名,三大侯级法师出手,死定了死定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让我死个明白。”王小二最后说道。
“这个小兄弟倒是坦然,我乃盛京将军何满洲,这两位是吉林将军汪恒雨,黑龙江将军叶克群。
在有些地区并没有总督巡抚之职的设置,而是将军制度,例如伊犁将军,杭城将军等等,这些人随不是巡抚,却位同巡抚,统管一省事务,且一个个能征善战,基本上全是侯级法师,军人出身。王小二明白自己不可能脱身了,此刻也坦然了。
“但是我决定让你走。”盛京将军何满洲说。
“什么?”王小二一下没缓过神来,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其他两个将军。
何满洲开口了“我们父辈还在时,东三省同气连枝,三大家族情同手足,可如今呢,与我们不是隶属关系,
其他两个人沉默了,何满洲并没有停下,而是接着说“老二,这,当出来什么东西了?除了跟着李安胡作非为,还得到了什么。”
叶克群脸色有些难堪“大哥,这些事等我们回东北关上门再说吧,别让外人看笑话。”
这时,何满洲身影一闪,右脚抬起,将王小二一脚跺向远处,看着飞远的王小二,咬牙切齿的说“算你小子跑得快,我们走!”
叶克群愣住了,急忙问“我自然是听大哥的话,可是我们怎么给李安交代,三个候级法师出手没抓到一个毛头小子。”
“交代?交代个屁?什么时候需要给他交代?我们只认紫禁城。”李安长袍一甩,头也没回的走了。
王小二艰难起身,这一脚十分精准的踹在他屁股上,力道刚刚好,抬头就能看见飞机打开的舱门,王小二连滚带爬的进入飞机,躲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想这样总能捡回一条命吧?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的飞机不算奢华,装潢十分简约,却又不失庄重,坐在马桶盖子上的王小二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好家伙,厕所都有电视,旁边还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外边的景色。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安带着日本首相来了,王小二隔着窗户看见他的夫人还有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应该是他的女儿。
挥手告别后,首登机了,在关闭舱门的那一刻,李安脸色骤变,又揉了揉眼睛,他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惜事实就是如此,王小二也勾着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可以清楚的看到李安的手都攥出了鲜血,可是飞机已经开始滑行,现在召回飞机就是非常严重的外交事故,紫禁城会责怪下来,李安只希望王小二别在飞机上搞事,等下了飞机自己再慢慢收拾他。
王小二也少有的露出凶狠的表情,原本温和的性情此刻不见了踪影,他不管李安何等实力,或是有什么样地位,他只知道李安要杀他,对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人,王小二不用再留有丝毫情面,直接往生眼启动,随后海量的信息涌入王小二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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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上学,好好上学才有出路,这辈子值了,也算是把你送出了大山,要争气,争气.......”床上的中年人说完这句话便撒手人寰了,留下孤身一人的李安在床头抓着被子失声痛哭。
李安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父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边做苦力边供李安读书,因为常年在矿山工作,吸入了过多的尘埃,得了肺病,也不知道是肺癌还是尘肺或是肺水肿,因为李安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去医院,也没有钱去医院,此前一直在强撑,直到儿子李安收到录取通知书,才放心的离开了人世。
哭累了,生活还得继续,按照老家的规矩是要停尸七天,以供亲戚朋友吊唁,李安深知自己家根本就没有朋友,亲戚也躲得远远的,生怕借钱,可李安还是选择了停尸,因为他根本没有钱安葬父亲。望着空荡荡的家里,唯一的财产便是这个小木屋还有一张破床,一套被子。
李安什么都没有,此刻他只有一张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高考那天父亲给他加餐的五元钱。李安花了一块钱买了一打劣质啤酒,坐在矿山上喝了起来,想起过世的父亲和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很咸很涩。
李安家中贫困,十分争气,从小就是第一名,从小学到高中,从来就没有当过第二,可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性格却十分孤僻。他唯一一个朋友是村里的周兴曹——同样也是没见过母亲,少年丧父,他吃百家饭长大,没上过几天学,却懂得许多人情世故。
农村结婚很早,周兴曹早早就结了婚,妻子是一个丑陋的胖女人,可周兴曹却敝帚自珍,别人在暗地里说闲话,周兴曹便拿石头砸他们,久而久之恶名便传出来了,村里的人也不再搭理他,只有李安还和他说话,他比李安大半岁,却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李安。
四大喜事之一金榜题名时和父亲去世发生在一天,李安的心情就像一缸火锅底料被各种菜涮来涮去,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乱”。那晚的白月光和啤酒李安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突然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周兴曹来了,还带了两个菜,一句话没说便坐在李安的旁边。
李安抽了抽鼻子,哽咽的说“嫂子怀孕了,你拿回去给嫂子补营养吧。”
“没事,嫂子在家有的吃,咱俩喝咱俩的。”周星曹少年老成,他比李安更见过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父亲去世后一个人磕磕绊绊的活到现在,村里的老人都说这娃子命硬。
李安第一次喝酒,边喝边哭,还向周兴曹哭诉“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没钱上......夏天尸体臭的快,我爹还没下葬......”
临走时,周星曹留下了50块钱,这在那个年代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把李安的父亲安葬了。白月光照在周兴曹的脸上,照出一片悲凉。
夏天天很热,李安是被热醒的,他发现自己睡在矿山了,正要起身,感觉自己的胸口鼓鼓囊囊的,拉开拉链一看,一个黑色塑料布,打开是四千块钱。李安惊住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是周兴曹吗?他马上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周星曹这个泼皮无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难道是什么贵人?
边想着边起身回家,父亲的尸体不能再放了,得赶紧安葬。他把父亲葬在屋子里,这种葬法几乎是史无前例,葬在屋子里活人怎么住?除非这家不准备住人了,没错.....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李安开始准备上大学的工作,此后几天里,李安再也没有见过周兴曹。
偶然路过村口,几个长舌妇又在东扯西扯,今天张家媳妇怀孕了,明天老王他爹偏袒又犯了,李安在这住了17年,早就习以为常了,面无表情的走过,生怕成为这些人下一个话题,可正当他要走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那个谁...周什么玩意...前两天被枪毙了...毙得好啊....别这么说,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李安天生机敏,不然也不可能考入京师大学堂,什么周某某,什么从小看着长大,再加上一向喜欢溜达的周兴曹这几天不见了踪影,傻子都能想到这个周什么玩意是谁。李安脸色苍白,步履蹒跚的向回走,一旁的大妈看到他“李安啊,你爹埋好了吗,诶!这孩子,咋不吭气。”
李安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他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周星曹的家门口,看到门头挂着白布,整个人像失掉魂魄一样歪倒在地,周兴曹....被毙了......
良久,李安被周兴曹的媳妇扶进屋,“大哥为什么......”
李安还没问完,周兴曹的媳妇便哭了出来“这个不老实的,偷钱!偷了村长家的钱,整整四千块,警察让他把钱交出来就可以宽大处理,他一口咬定他花完了,最后落得个枪毙,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可怎么活啊。”
从此李安就像变了一个人,在大学里也沉默寡言,在村里人看来,这个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好像也没什么出息,学了个什么气象学,将来能干什么,还不如村长家儿子开大车,这几年房子都翻盖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