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打电话,跟他说小夫人病了。”
“是。”
仆人都下去了,董岁帮沈星月把被子掖好,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她曾经是一名医生,从那件事之后,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给人看病。
那件事是什么事?
哦,想起来竟然也很巧,那个人,就是沈星月的母亲,温星。
接下来的几天,董岁每天都来照顾她,温柔细心的照顾她,像一位体贴和善的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哄她穿衣,吃饭,睡觉。
中间,董岁担心她失了心,派人去找了她的朋友来。
邢颜看到沈星月的时候,吓得紧紧的抱着她,心疼的流了眼泪。
她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星月小时候,因为亲眼看到自己母亲的死,诱发了儿童自闭症。
一开始,医生以为只是儿童自闭症,几套治疗方案下来,才发现这些于她都无用。直到有人用了治疗郁抑症的手段,才知道,她是自闭与抑郁症并发。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抑郁?
沈和找遍了全球最好的医生,都没有用。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信到自负的年轻人从国外回国,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可以治好她的病。
沈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说那你就试试吧。试试就试试!没想到,这一试,他真的治好了沈星月的病。
但他也说过,沈星月的性格偏柔弱,存在着二次抑郁的可能。
也正因如此,沈和放弃了所有寄托在沈星月身上的期盼。他只希望她开心的活着,那些她不想做的,不喜欢做的,他都不再强求,她喜欢的,她想要的,他都尽量的满足她。
这么多年,他做的很好,她也过的很好,她们都很好。
一场变故,蓝宇失踪,她的爹爹得了绝症,所有人都担心,她会二次抑郁。所幸并没有,她比大家想象的坚强。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这样无神的躺在床上,如行尸走肉?
秦欣凝是她们这些人里,最后一个知道沈星月有过这些经历的人。
她与邢颜不同,邢颜第一次遇见沈星月时,沈星月才从自闭与抑郁中走出来不久,自身还带着孤僻,不太会与人沟通和相处,因此又遭遇了校园暴力。
后来,邢颜同蓝宇将她从校园暴力里救出来,友情改变了她的生活。
可是秦欣凝第一次遇见沈星月时,她活的那样阳光。她的喜怒哀乐都很鲜明,每一个模样刻在她脑海里,每一张脸都是灿烂的,唯独现在这个模样,她没有见过。
这不该是沈星月的样子!
秦欣凝拨开了围在这里的人群,迅速的冲下楼,走到大门口,开着她的摩托车,直奔星和集团。
我不温柔,不体贴,不治愈,不能给你温暖的怀抱,可是我可以给你讨回公道!
这一路上,她满脑子都是这样想法。
她是一个简单粗暴的人,所有的细腻都藏在心里。她哭不出来也说不出柔软的话,可是她内心的愤怒,已经足够说明,她心疼的哭了。
这一天,星和集团的顶层非常的喧闹,好几层的人都凑上来想看看热闹。
虽然堵在楼道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人传人已经把一些事情传得绘声绘色。
听说当时总裁正在开会,公司的所有高层都在,有人气冲冲的踹开了总裁会议室的门,将那位年轻的总裁打得鼻青脸肿,多少人拉都没有拉住。
听说打人的还是个女的,总裁被打了十几下,一下都没有还手,还叫上来拉的人退下。
听说那个女的是秦氏集团的小姐,好像有什么感情纠葛,有人在百企之夜亲眼见过的,当晚沈家小姐也在,三个人在桃心湖纠缠了很久。
听说是因为总裁娶了沈家的小姐,辜负了秦家小姐。这不才刚刚举行了婚礼,这位秦家的小姐就冲到集团来揍人了。
唉,都说豪门的门不好进,别家的小三至少能说是为了钱攀附,可人家也是豪门千金,可能是真爱吧。
真爱也不行呀,总裁毕竟娶得是咱们星和集团的大小姐,她冲到星和集团来算什么事儿?
不过短短一个上午,一个豪门之间爱恨情仇的故事已经出来了。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秦家。
秦正浩耳朵长,最先得到的消息,差点气晕过去,愤怒的给他那个火爆的妹打电话。心想,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小兔崽子嫁出去,不然迟早要英年早逝!
等问清楚了原由,秦正浩二话不说,开车冲到了星和集团,奔赴了她妹那个小兔崽子的战场,做着和他妹基本动作一致的暴行,踹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劈了啪啦给顾夜辰又是一顿揍,险些把年轻的顾总揍进医院。
星和集团的门太好进了,总裁办的门也太好踹了,总裁发了火,把集团前台和总裁办的人都开除了,还要求公司管理部门严整公司的制度,星和马上将面临大整改。
这个事情又很快的在圈子里传开了,秦家这对兄妹败坏的名声直线上升。秦家人有暴力倾向的事情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下,两兄妹一个没人敢嫁,一个没人敢娶,把秦老二气的帝狮咆哮,派人抓回这两个小兔崽子,抡起扫把就是一轮乒了乓啷。
最终,秦正浩、秦欣凝兄妹二人被关在家里不允许出门,跪在书房面壁思过。
这一场闹剧传得沸沸扬扬,可是沈星月并没有因此好过。
几日后,顾夜辰终于回了家。
是夜,一束光穿过顾家的大门。
大门感应后自动打开,顾夜辰按下了车窗,放了放车内的烟味儿,缓缓的开进了大院。
他很少自己开车,因为大多时候都要处理公务,即便在车上,也很少闲下来。
近些日子,他住在外面,为了方便,都自己开车。
自己开车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心的抽两颗烟,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进了大厅,董岁正坐在客厅里看书,他毕恭毕敬的向她问好。
董岁抬头看到他,眉心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