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也十九了,对这么大的福利实在是不太想拒绝。毕竟真的很养眼。
他低下头,正巧白婕抬起脸。巧合之下,两人恰好四目相对。只见樱唇微翕,杏眼含娇,果然十分的红颜祸水。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展颜一笑。这一笑不得了,整个人仿佛由内而外都亮了起来,简直就是视线磁铁。
她非常自来熟地靠过来,跟南星挤在一起:“呐呐,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
这兴致勃勃的目光让南星多少感觉到一点压力。而且胳膊上也同样感受到了压力。
裁判,这明显犯规了吧!简直就是毫不掩饰地撩我!
南星感觉自己的青春在萌动!
他想起自己初三的时候,曾经约过一个女孩子去机电城买配件。想想都内疚,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跟着他在那种空气污浊超级乱的地方转了半天。难道她会喜欢那些脏兮兮的二手引擎、化油器和控制电路板吗?傻啊!
回去的时候坐巴士,要过一条马路到对面车站去。她说路口车多又不守交通规则,有点害怕,要他拉着。现在想想,这是人家在给机会!
南星忍不住吐槽当年的自己:你真就老老实实地拉着她……的袖子?
更衰的还在后面。路上一起找个小摊吃了顿夜宵。吃完夜宵又在马路上闲逛,一直逛到十一点多。结果回到学校,女生宿舍楼锁门了。她小脸红红地说,算了,要不今天就不回去了。
这不叫给机会,什么叫给机会?真是仁至义尽了好吧。
然而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南星想起来,当时奋力拉了一下门,硬把那个不怎么结实的锁头给拉掉了。然后很HAPPY又自豪地对那个女孩说:“你看,我把门给你弄开了!”
然后、然后当然就没有然后。
时隔多年,他如今才明白她略带幽怨的眼神。
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说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呀。
不过,还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
南星不动声色:“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咖啡师,我也不会煮咖啡。”
“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头盔呢?不觉得热吗?”
“头盔是阿尔贡人的荣耀。一旦戴上,就绝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摘下来。”
“阿尔贡人?”白婕摸摸南星的胸甲,被冰冷的铝皮冻得哆嗦了一下,“我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其实,我还是很想问——你真的是外星人吗?为什么你跟我们长得一样?额……虽然没看到你的脸,但我有直觉,你一定很帅!而且你的中文还说得这么好,字正腔圆。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外星人居然说中文完全不带口音。”
“学会了银河系通用语,再学任何语言都很简单。”
“真的吗?你能教我外星人的语言吗?”
南星随手在空中划了个符号。源能激荡之下,神秘的楔形符号闪耀七彩霓虹。“从最简单的开始,”他说,“这是‘地球’的意思,你们的母星。”
白婕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哇哦,”她惊叹道,“你们的文字真美,它看起来非常深奥,有一种古朴苍劲的感觉。你们一定有非常悠久的历史,对吗?”
南星把天空教过的帝国历史拿出来卖:“阿尔贡帝国的历史和银河系一样古老。它是宇宙中领先的高级文明之一,最强盛时,曾经拥有五十万颗以上的可居住星球。帝国首都阿尔贡星和地球非常相似。她的宇宙坐标是0,0,0,象征着银河系的中心。它璀璨辉煌,美丽无比,然而现在,却沦落到一群野蛮人手里,变成了罪犯的巢穴。”
白婕已经完全变成了外星人的小迷妹,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你能多讲一些吗?”她缠着南星,“我想听你们的历史,那太有趣了。”
南星开始现编:“我所记得的,只有帝国的灭亡。那一天,血一般的黄昏笼罩整个天空。满天都是叛军的飞船。他们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从天上冲下来。这是帝国首都唯一一次受到进攻,也是最后一次。那些野蛮人,他们冲进金碧辉煌的宫殿,洗劫、烧杀和破坏。到处都是哭声,黑烟弥漫,地上全是血。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从飞船的舷窗里往下看,就只能看到这些……”
倒也不全是胡编。亚尔·萨列姆的书架上有《阿尔贡帝国兴亡史》,详尽地描述了帝国是如何毁灭的。他只不过代入了讲述者的视角而已,再稍微添油加醋。
然而白婕已经受不了了,听得眼泪汪汪。“我、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历史小说了,”她抽抽噎噎地说,“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国家也有个皇帝。叛军攻进皇宫的时候,他杀死了几个妻子,又想杀女儿。但看着女儿惊恐的脸,他心软了,剑偏了,只砍断女儿一条胳膊。他叹息说:‘你为什么要生在帝皇之家’,然后就离开宫殿,在后面的山上找了一棵歪脖子树,上吊自杀。叛军冲进皇宫,发现他的尸体。士兵和大臣们都投降了,没人为他而战。最后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姓王的小太监。”
南星评价道:“帝国的陨落各有不同,悲剧之美却非常相似。”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