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左就在这巷子里失踪了,这城里城外都已经被鬼子封锁,这个“尼达业”难不成上天了?
鬼子和二鬼子也不是傻子,过了一遍找不到人,就过第二遍,而且是挨家挨户地搜。
因为渡边雄一的命令是,就算把北化县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给他找出来,而且还要在天黑前。
可是,北化县的百姓不是保安队的二鬼子,虽然拿着良民证却不做鬼子的顺民。
比如刚才那斗笠大哥。
斗笠大哥把路左拽进的那个门是个柴房,并不引起鬼子太多注意,鬼子也就踢开门戳戳几下,挺多也就空放两枪便走了。
却不知这柴房前面通着一间药铺,是北化县远近闻名的药铺——药家铺子。
为何被鬼子占领的北化县还能有这么有名的本地药铺?
一来鬼子为了粉饰所谓的“*************”;二来战争时期,药材生意非常捞金,这里就成为各方势力可以分一杯羹的地方。
所以,药铺非但可以保存,而且还受到黑白两道,内外多方的保护。
按说,这药材铺的老板应该是汉奸无疑了。可是,药家铺子的老板药叔却是个在当地颇有名望的店家。
他不但高价收购鬼子从各地搜罗来的珍贵药材,还以低价卖给北化县的老百姓,遇上个节假日,还在药家铺子门前开义诊。
这样的店家不受欢迎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看似不站边的药叔却是自己人!
斗笠汉子将路左带到了药铺后房,只是在后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里便有人轻声唤道,“药家铺子。”
斗笠汉子回头看了一眼柴房的动静,鬼子和二鬼子已经离开,便隔着门轻声应道,“药到病除。”
显然,“药家铺子,药到病除。”这是一句暗号。
对面听到后,果然打开药房后门。
开门是个小伙计,看到是斗笠汉子,赶紧将他二人迎了进去,回头仔细观察了一眼这才把后门关上。
此时,药家铺子所在的巷子,前巷后巷都有鬼子和二鬼子巡逻搜索。
而坐镇药家铺子的正是老板药叔。
药叔四十来岁,一身长衫,带着眼睛,捡着头发中风,留着络腮胡,身子看起来很是硬朗。
他手里拿着小秤砣称药,眼睛却不时地瞟着外面的形势。
鬼子和二鬼子已经从药家铺子门前经过三次了,都没有进来。但是,他们几乎搜遍了这条巷子的每一户,除了药家铺子,都没有找到“尼达业”。
果然,第四次经过的时候,鬼子开始起疑心,转身往药家铺子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王发癸的保安队。
“太君,这药叔的铺子不是不搜的吗?”王发癸问道,这几乎成为各方人马不成文的规矩,谁没事查自己的钱庄呢?
可是,这一次,王发癸没有唬住鬼子兵,渡边雄一亲自带人走进药家铺子。
“渡边君……”药叔笑着迎了出来。
毕竟碰上自己的财神爷,再大的杀气也得忍着。
“药桑,你可曾见过,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人,来过这里?”渡边雄一说话一顿一顿地,但给人不好糊弄的感觉。
药叔自然摇头否认。
可是渡边雄一却没哟罢休,直接闯进柜台,拉出了一个药盒子,冷笑道,“药桑的药是不是又准备卖完了?我下周让人送过来……”说着,对身边的鬼子使了眼色,几名鬼子兵便提着枪闯进药房翻箱倒柜。
显然,是在搜人。
可是,药房除了一个伙计在练习给一个人偶扎针,并未发现其他人。
“嘶”的一声,一个鬼子兵一把撕开伙计的衣服,他们是不认识路左的,只能认衣服,但是伙计并没有穿衬衫。
“你滴,进来!”一个鬼子喝道,招王发癸进去确认。
王发癸摇摇头,“不是!”
“渡边君,王队长,药家铺子干什么的,二位心里难道不清楚?怎么会藏人呢?我要是藏了人,你们说咱们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药叔看似委屈抱怨,实则暗示渡边雄一和王发癸,再闹下去,以后药材生意就没法做了。
这两人都不是傻子,相视一眼,点点头。毕竟也也没搜到人,渡边雄一便喝令一声,“撤!别打扰药桑做生意。”说着,便带着鬼子兵离开了。
王发癸却仍留着后面。
“王队长有事儿?”药叔问道。
王发癸摇摇头。
“那……有病?”药叔再问。
“你才有病!”王发癸瞪了一眼。
“那你还留在我药铺里干什么?火气大我可以帮你抓两副药,保证药到病除!”药叔故意把后面的“药到病除”四个字念得大声。
“哼!老药,鬼子看不出来,你别以为我王发癸看不出来,里面那人都扎出血了。”王发癸煞有介事道。
药叔听后,果然心中一惊,但脸上却笑道,“针灸讲的是经络血脉,你确定你能看得懂?”
药叔幽幽然说着,将王发癸往药房里一推。
王发癸顿时脸色大惊,伙计还在,只是刚才那人偶不见了,换成一个戴斗笠的汉子,背对着王发癸。
“草帽侠?!”王发癸战战巍巍道,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地抖起来,边抖边往外面挪!
突然,“嗖”的一声,草帽侠一个飞速转身,掏出腰间的驳壳枪直抵王发癸的脑门,“想不想新账旧账一块算?!”
“草帽侠饶命草帽侠饶命,那都是太君……啊不……是鬼子,鬼子逼我们干的!”王发癸已经跪在地上。
“老子几十号人的清风寨,说没就没了,你TM不是汉奸是什么?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为兄弟们报仇!”草帽侠悲愤得拨了枪保险。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王发癸连连磕头。
药叔走了过来按住了草帽侠的枪,摇摇头。
这时,突然走出来一人,沉沉道,“饶你可以,告诉我们,鬼子的实验室在哪里?”
王发癸但觉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正是路左!
“是你!”王发癸正要喊。
突然“嘭”的一声,脑门就挨了一计重拳。
“你的拳头竟然比我的枪还快?”草帽侠看了路左一眼。
路左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和手臂,颇为担心道,“他不会真的挂了吧?”
药叔摇摇头,“死不了。”说着,从路左身上拔出一根银针,直插王发癸,王发癸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我这一针能让你有呼吸,也能让你没呼吸,你再仔细想想……”药叔把玩着手里的银针,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我说……”王发癸求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