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的冷漠,叽叽歪歪的指责––题记
(壹)
泊淮掏出个小玩意扔给蒋旭,一道抛物线,正好落在蒋旭手指前。定神一看,大白兔奶糖。它静静的躺在蒋旭眼前,神情复杂。
“我不爱吃糖……”蒋旭干干的笑了两下,很嫌弃的推开,继续把头埋下去。
“给你就吃,缓解压力。”
蒋旭叨叨两句,本来就没什么压力,拿起糖纸,小心翼翼的撕开,这个过程持续了十秒,相当于蒋旭的一个世纪。起初还一脸复杂样,尝了尝发现还不错,感觉脸有些痛,忍着再向泊淮要了颗。泊淮笑眯眯的,这个脸啪啪的响啊。
不知道为什么,泊淮的目光越是看着蒋旭,蒋旭便越觉得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原来吃糖缓解的是这个压力。
“淦……”蒋旭把声音压的很低,他尽可能不暴露自己沙雕形象。
高冷……高冷一点。
“我回去拿一下档案,我要登记一下,跟我来?”泊淮有意无意的询问一下。
蒋旭有点愣,啥鬼?拿档案?我能说不去吗……但看看警局里,好像没几个人了。左顾右盼,老大哥警察不见了,这个唯一认识的人。突然有些无语,随后跟上了他。这人……为什么走这么快啊!大步流星。
夜晚的风微凉,蒋旭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哆嗦一下。
“这么娇?大小姐?”泊淮看着蒋旭,一脸嫌弃。
蒋旭大小姐翻了个白眼,身上的衣服丝毫不起作用,搓了搓手,回怼“没有,是你皮厚。”
红彤彤的鼻子,怕是这样下去,不是发烧就是感冒,也有可能混合双打,来一个暴击。泊淮看了看他,好歹还是个有良知的人,至少是个正经人,他无奈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给了蒋旭,还一脸傲娇的撇过头。对方也没有迟疑,迅速套上,暖暖的。
一个小小的傲娇,一个臭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你不冷?”蒋旭假装很关心的询问一下。
“习惯了……”这个可怜的娃。
(贰)
月黑风高夜,路灯畏畏缩缩的,吝啬的发出细微的光亮。恐怖片里的经典桥段,两猛男一前一后,穿梭如白马过隙。
蒋旭声音有些蒙,呼出一口气,问“你到底是谁?明明和我一个岁数,就来做警察?……天山童姥?”
“接你来的那警察,记得?他儿子,警局小助手。”泊淮假咳嗽两声,说“天山童姥什么的……”
“去的是你家?”
“差不多,住了有几个月了”泊淮思考了一会,用手指按住嘴巴,莫名的可爱。看到一个小房子,大小是个火柴盒,四周有不少树木,还有一个映着月色的小水池,满是浪漫。
蒋旭看了看四周,黑暗弥漫着,不经又抖了抖,泊淮轻轻关心一句,蒋旭摇了摇头。绕过灌木丛,泊淮在黑暗中摸索,打开一扇门。
“请进”泊淮在门口换鞋子。
“说一下,我不会讨好客人,不会端茶送水,不会打扫房间,不懂浪漫,不懂礼貌,讨厌宠物,讨厌自大,讨厌指责,讨厌儿童,讨厌乱翻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一句两句说的蒋旭愣在门外,并思考着要不要进来,等他消停后加上一句没头没尾的“哦”,就进门了。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踩到地雷一样。踮起脚,化身成芭蕾舞演员,上演一段小天鹅。
“也不用这样……”泊淮无语的看着蒋旭,此刻他像二傻子一样,完全不像老大哥说的,冷静成熟。二人在沙发上随便找个位置坐,泊淮蹭过来,挨着蒋旭坐,开始慢慢理文件。
“你多大了?”蒋旭虽说泊淮和他差不多,但心里还是没数。
“和你一样,放心好吧”
蒋旭低头看拖鞋,卡通人物,软软的绒布,让人误解,真的是天山童姥?看看泊淮,好家伙睫毛好长。刚看见以为是没有杀伤性的,结果是个狼人。
“你和那女孩什么关系?”
“同学,好友”蒋旭想了想,回答“就这么简单”
窗外有两只乌鸦飞过,拖着悲伤的叫声,像是哀鸣,雷雨。带着舞动如银蛇的闪电,滚过天边。
泊淮嗯了两声,还想问什么,却被蒋旭打断。
“如果你是在套我的话……泊淮,没那个必要”
(叁)
泊淮叹了口气,说“被识破了啊”露出失望的神色。蒋旭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二人极力想找一个新话题。
“你和我差不多大,附近也只有瑜雾中学了吧……”蒋旭积极的提问。
“嗯……不告诉你”泊淮积极的回答。
场面还是很尴尬。
“你这样子,很容易没有朋友。”
“嗯……你说的是男性还是女性?”泊淮发出一个有异议的话。
“什么意思?”
“我可能不招男的喜欢,但我只要往公园一站,马上就有女生加我微信”他像没事人一样耸了耸肩,回避了蒋旭咬牙切齿的嘲讽,说“所以我不缺朋友。”
场面尴尬到接近失控。
二人只能通过扭头来缓解了……
银蛇再一次划过,给二人的身影镀上金边。
“下次你要转学了吧,去哪里?”
“警察局管的也太宽了吧……”蒋旭吐槽一下,又接上话“B班,高一B班”
二人许久没有声音,泊淮笑着,他看蒋旭的眼睛不再毒辣。二人随便聊了聊,真的很随便,一直聊到晚上磨不磨牙,下午洗不洗脚。
一直到那名警察回来,二人收回那些奇艺的话题。他亲切的与蒋旭打个招呼,又与泊淮小声说话,再把蒋旭送回家。
一下午的结果是“没有犯罪嫌疑”
把蒋旭送出门,泊淮依靠在门上,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为什么是B班呢”泊淮露出失望的神色,疑惑的自言自语“明明是A班的指标生啊……”
(肆)
一片荒芜,大漠还是荒海?未解,沉溺之感涌来。哀鸣,谁又在耳边哭泣,有吗?忽近忽远。扭曲怪异的梦境,蒋旭初步做出判断,这种感觉真的不痛快,是被人下药了?那个叫泊淮的?滚吧。
仿佛身处沼泽一般,负重感是他无力,整个世界的力量,渐沉渐深无法动弹,挣扎,无用的,只会更加痛苦––毫无真实可言的梦境。
“救我!蒋旭!”于晨彦从泥中挣扎出来,伸出手,犹如风吹芦苇般无力。苍白的死去的亡魂,在末路上乞求希望。伸手那一刻,梦境静止了。
蒋旭慌乱之中伸出手,却无法触及,二人之间无法跨过的距离。梦幻与现实。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仿佛一切生命静止,生灵涂炭。一双双污秽的魔爪,撕扯着于晨彦,她像被任人宰割的布偶。拉开她与蒋旭的距离,越来越多。
二人分离,她堕入无尽的黑暗。
“于晨彦!”他哭了,他的内心其实很脆弱,失去原来这么容易。这个世界就剩他一个人,一个人了。在黑暗中,在狂风里,凌乱。
梦醒了,他终究还是不解,为什么你死了?梦里的是你吗?好像,这个梦,我忘记了什么……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黑暗,卷土重来。
恐惧……
[PO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