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一把将刘昊拉进房间,然后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房间内没有开灯,张飞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根蜡烛,点着了放在床头柜上,作照明之用。
他神色憔悴,眼眶凹陷,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惨,是一夜没睡吗?”刘昊问道。
“差不多啦。假洋鬼子太凶悍了。”张飞想起自己一夜风流,差点被Marry榨干,不禁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妈的!不说这个了。说你的事。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张飞问。
“好消息吧。”刘昊说。
“院长在手术过程中突发病毒性心脏病,当场休克。Marry说院长心肌大面积坏死,需要做换心手术,救活了也无法胜任院长的职位。现在,Marry接替了院长的职务,整个医院她说了算。”张飞一脸得意地说道。
“那我的眼角膜捐赠手术是不是只需要郝医生点头就可以了?”刘昊的狗尾巴摇得飞快。
“差不多。Marry说先前的捐赠者已经失联两天了,估计这一单是黄了。不过你不用担心,Marry答应帮你找新的眼角膜捐赠者。有她在,你就放心吧。”
“那真要多多感谢郝医生,不对,应该是郝院长了。”刘昊有些失望。但是想到未来,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谢她还不如谢我,这一次我为了你,可是倾尽全力、为国捐躯。你是不知道Marry有多可怕。总之,我是快不行了,到现在走路两条腿还在打摆子。”张飞苦着脸说道。
刘昊用狗眼鄙视了一番自讨苦吃的张飞。
“坏消息又是什么?”刘昊接着问道。
“坏消息就是,我必须好好静养几天。这段时间我都不能找妹子玩了。”张飞说。
刘昊翻了个白眼。
张飞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骗你的。老子龙精虎猛,就算跟Marry再来十发也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张飞的手机突然传来郝医生的声音,“亲爱的Tommy,你在吗?”
张飞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床上,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冒出来。
刘昊正好奇手机怎么会说话,原来是张飞开了对讲机模式。
“Tommy,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医院已经没有抗生素类药物了,可是被送来的病人却源源不断。这里已经不是治病救命的医院,而是一座病毒收容所。我建议你马上想办法离开医院。”Marry说。
张飞听罢,神色大变,一把抄起手机,激动地说道:“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Marry才说道:“明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是我就是喜欢听。你说我是不是笨到无药可治了呢?”
“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张飞喊道。
“我在隔离仓,你进不来的。那个……你朋友眼角膜的事情,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Marry说。
“你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跟他说吧,我是不会帮你传话的,除非……”
“郝医生,病人呼吸衰竭,PaO2值降至30mmHg,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手机里传来其他医护人员的声音。
“Tommy,保重。I love you。”对讲机模式被关闭,手机那头Marry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到张飞与Marry的对话,刘昊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整个城市正在发生着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情况会是这么严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飞脸色阴沉,板着脸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甚详解,都是听Marry说的。南太平洋的夏季风暴带来了罕见的病毒性流感,根据她对病毒样本的观察,推测出这种病毒极有可能是融化自南极冰川的古病毒。传说令恐龙灭绝的病毒,随着恐龙的灭绝和地球冰川期的到来,被深埋在千年寒冰中。直到最近几十年人类加速工业化进程,导致全球变暖,南北极冰川融化,被埋藏了几千万年的病毒,重新被放了出来。”
听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刘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政府出动特警对医院进行戒严。
只是这么大的事件,为什么没有对全社会公开呢?
“事件来得太突然,当政府还在犹豫公开真相的时候,病毒就闪电般摧毁了整个医疗系统。这才过去两天而已,接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张飞说。
一道闪电降下,刘昊的心剧烈的震颤。伴随着“隆隆”声不断,窗外的雨声更加嘈杂了。
刘昊看着窗外帘幕一般厚重的黑雨。暴雨带来了冰封亿万年的病毒的同时,也限制了人们的活动范围,间接起到了隔离的作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提供了时间上的缓冲。不过,等到雨停之时,将是病毒吞食人类的一刻。
幸好,有雨。
幸好,还有时间。
不过,那都不是刘昊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只是一名中学生,而且还是一名目不能视的盲人中学生,现在在狗的身体里面。
“咕噜噜……”
谁的肚子在叫?
张飞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夜消耗太大,需要补充点蛋白质。”
刘昊也很久没有进食了,本来还不觉得饿。此刻,却被张飞肚子的“咕噜”声,勾起了食欲。
可是,这里是医生宿舍。放眼望去,房间内只有一张床,连个电冰箱都没有,哪有什么食物呀。
“该死的大雨,所有外卖平台全都暂停业务,难道世界要毁灭了吗?”张飞不停的刷手机APP。
他把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道:“干!我们回家。”
“你不是说郝医生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吗?”刘昊说。
“先填饱肚子,再回来陪她。”张飞说,“怎么出去呢?”
他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现,“有了!打给小美让她开警车来接我。”
张飞拨出电话号码。
“大飞哥来电话了!大飞哥来电话了!”一阵奇葩的电话铃声从刘昊身上传出来。
刘昊狗爪子在手机屏幕上一滑,然后“喂”了一声。
张飞诧异地看着刘昊,“小美的手机怎么在你的手上?”
“她给我的,说是给我导航用。”
“她人呢?”
“跟王队长走了。”
“哪个王队长?”张飞脸色一沉,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就是特警的王队,现在他负责医院门口的戒严工作。”
听到这里,张飞面如死灰。他黑着脸,一声不吭的推门出去。
“你去干吗?”刘昊急忙问道。
“去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什么?”刘昊问。
“小美是我的人,不能让那个王队给玷污了。”张飞急道。
张飞夺门而出,把刘昊单独留在房间内。
刘昊本来想追出去说服张飞,可是房间的门把手阻止了他。
狗爪子无法握住圆咕隆咚的门把手,无法打开房间门。
他被困在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