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刘昊向凤九详细解释了他交换身体的手段和注意事项。
“可乐体内现在有一只麻雀,所以进门后务必注意安全。”刘昊提醒道。
Marry医生休息室房门紧闭,从外面打开门只能用钥匙。
“这个好办!”凤九说。
她取出刘昊留在她口袋中的铜导线,插进钥匙孔中捣弄。
不一会儿,只听的“咔嗒”一声,房间门应声打开。
“你哪里学的,太厉害了!”刘昊惊叹道。
“几个玩音乐的哥们教我的。”凤九说。
凤九轻轻推开房门,走在前面。
刘昊跟在其后,一边小声呼唤可乐的名字,一边扶着凤九的肩膀,向前挪步。
突然,刘昊感到凤九身子一矮。
“汪!汪!我闻到了可乐的味道!”凤九和可乐同时发出声音。
紧接着,传来一连串声响。
“昊子,堵住门口!别让它跑了!”凤九突然大声喊道。
刘昊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紧张万分,双手张开,紧紧握住门框两侧,身体重心微微下沉,堵在门口。
房间内一阵“乒乒乓乓”,仿佛大闹天宫一般。
过了一会儿,凤九喊了一声:“我抓住它了!昊子,快!”
刘昊急忙循声摸索着找到凤九的位置。
他摸到可乐的身体。可乐的身体正在不住的颤抖。刘昊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恐惧,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凤九,放开它吧。”
“可是放开它,它会跑。”凤九急道。
“放开它,然后把门关上。”
“小心点,它可能会咬你。”凤九担心刘昊的安危。
“不会的。”刘昊说。
凤九将信将疑,她缓缓松开紧搂狗狗的手臂。见狗狗果然如刘昊所说,除了颤抖,根本不会逃跑,更不会反抗。凤九松了一口气,这才敢彻底放开狗狗,去将门关上。
接着,刘昊又授意凤九将铜导线插入墙上的插座。
他一手握着铜导线绝缘层,一手缓缓向狗狗伸过去。
“来,我和你一样,都曾经在这个身体里待过,你可以感受到我们是同类,对吗?”尽管刘昊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用,不过他依然尝试着使用语言来安抚狗狗。
刘昊的手轻轻抚摸在狗狗毛茸茸的背脊上。狗狗的身体剧烈的震颤了一下,并未挣扎着摆脱。刘昊也不在乎对方是害怕还是接纳,自始至终他都没把麻雀的生命放在眼里。此刻他只在乎自己、凤九,以及可乐。刘昊用握着导线的手指灵活地剥掉了导线的绝缘层,露出里面的铜质实芯。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帮可乐换回它的身体了。”刘昊问凤九。
“嗯!”凤九点头。
“如果电流太强,受不住了,你就大声喊出来,我便停手。”
“昊子,快点开始吧!”凤九催促道。
刘昊眼瞎,只道凤九无所畏惧,却看不见她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唇。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成功的喜悦,手指滑到了铜芯上。
电流倾斜而出。刘昊在暴虐的电流中,丝毫没有感到恐惧。相反,他还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仿佛在电流的冲刷下,他浑身的血脉都得到了一次净化。这一刻,他无比纯粹,也无比强大。
另一方面,凤九受到电流的冲击,痛苦不堪。但是她为了完成刘昊的目标,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咬牙坚持着。刘昊还以为凤九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便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次,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刘昊尝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无法移动自己的意识,在可乐的身体内始终存在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刘昊的意识流入。
经过数次接触,刘昊发现,这股无形之力竟然来自那只弱小的麻雀。
刘昊感觉自己遭受了愚弄。他越是攻克不了麻雀的灵魂壁垒,就越是狂躁。渐渐地,他开始失去耐心,不断将意识裹挟在电流中,一次又一次,潮水一般冲击着可乐身体的防线。他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凶残,俨然是一头真正的野狼在嚎叫。
经过无数次的冲击,那道横亘在可乐身体内的无形之力终于被攻克。麻雀的灵魂壁垒如同玻璃瓦片一般,支离破碎。刘昊毫不放松,抓住时机,一鼓作气,将洪荒之力送进可乐的体内。
眨眼之间,那只麻雀的意识便淹没在狂暴的电流中,飞灰烟灭。
刘昊的意识也顺利进入狗狗的体内。
“一只麻雀,也想螳臂当车,真是不自量力!”
此时的刘昊,骄傲得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他傲慢的俯视眼前的一切。直到……看到了在生死线上挣扎着的凤九。
她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鼻翼上的缺口还很新鲜。尽管被电流灼烧得皮肤发黑,她却始终不曾发出半点声音。
未曾料想,凤九竟然如此能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刘昊莫名感到愧疚和自责。
他这是失心疯了吗?为了跟一只麻雀斗法,竟然置凤九于危险之境。
可是,刘昊刚挣扎着想从电流通路中抽出狗爪子,却被凤九反手握住。虽然她紧闭双眼,气力是那样的微弱,却始终执着,仿佛天崩地裂也无法令她放手。
“昊子,本大爷还没死呢。继续!”凤九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
刘昊犹豫了。
“继续呀!”凤九突然大叫起来,“同样的苦,不要让我吃两次!”
刘昊瞬间被凤九震惊了。
若不是刘昊不顾凤九的死活,执意想要冲垮麻雀的灵魂壁垒。凤九本不应该受到如此摧残。
她真的还能坚持吗?
可是,如若刘昊就此打住,他又要被迫待在狗狗的身体中。
明知道电流不会因为他内心的迟疑而停止奔流,片刻的犹豫都将对凤九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可是刘昊还是迟疑了。
也许她真的没事呢?再多等一秒钟,只要一秒钟就好。
再一秒……再一秒……
直到无数个一秒过去之后,终于出现一道比大腿还粗的电圈,缠绕在凤九虚弱的身体。
凤九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电流戛然而止。
只不过,不是刘昊主动放弃,而是郭小美及时赶到。她用警棍挑断了铜导线。
凤九和“刘昊”同时栽倒在地。
“是自杀吗?”郭小美不屑一顾地冷笑道,“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死。那个贱人不是想找到你吗?我偏偏不让她得逞!张飞,我说过的,若是你负我,我必将你的头颅高高挂在城楼之巅。就先从你的朋友开刀。”
她看了一眼狗狗,没有放在心上。她将昏迷不醒的“刘昊”扛在肩膀上,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