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桥,一片荷塘。半圆月色,一对师徒。
小桥上人来人往,师徒二人却站在桥中,一个看荷塘,一个望远方。
“师尊,我们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辰月出神的看着荷塘,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星夜悄悄问道
星夜手撑着红伞,脸上面具凝视着夜空中的星星,轻声道:“嗯……可能是在找东西,可能是在世间四处游荡,也可能是等待一次偶遇。”顿了顿,深沉道:“最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
辰月微微摇头,轻声叹气:“啊~?如果是这样,我们还不如回樱花林呢。一辈子都不出来,不也很好吗?”
雪伊挽着星夜的手臂,看着站在星夜身旁的辰月摇头失笑。
星夜敲了敲辰月脑袋,故作严肃道:“你啊~!不可以这么想,这个世界很大。樱花林虽好,没有诸多烦恼,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就应该闯闯,还敢在家养老?”叹了口气:“而且为师还陪你一起,能不能体谅一下老人家啊?我才是真正需要养老的人啊~”
辰月一脸谨遵教诲的俏皮表情,让星夜有火无处发,只好摇头笑笑作罢。
雪伊捂嘴偷笑道:“我辈皆是天陨之人,百龄只不过是刚刚起步的阶段。”
挑了挑眉道:“还养老呢?而且百年前的事,我还记得呢,况且,你明明就比她大八岁。嗯?你脸呢?”
星夜轻轻咳嗽一声,捏了捏雪伊的脸蛋,轻声道:“无论怎么说,我都是辰月的师尊,就算她心里从来都没有帮我当师尊。”又瞟了一眼辰月,微微严肃道:“你看这荷塘有没有什么感想?”
辰月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偏头望着星夜道:“师尊是想让我在这红尘滚滚的世间,保持初来之时的模样,不忘初心?”
星夜微微摇摇头
辰月认真的看着荷塘想了想,又道:“师尊想让我知道世间险恶,却依旧高尚谦虚?”
星夜偏头颇为惊讶的看着辰月,挥了挥手。辰月觉得自己答对了,小脑袋微微靠近几分,表示师尊快点夸我。
星夜摇摇头失笑,轻敲辰月螓首道:“就你还高尚谦虚呢?修为不涨,脸皮道厚。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两个就是太闲了才看荷塘的!”又望了望四周:“你看,有事的人根本就不会停留,只有闲人才会时间看着这红尘美景。”
辰月讪讪一笑,以表敬意,不敢多说。
雪伊却没有给星夜好脸色,白了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吗?自己太闲,把徒弟也整得这么闲?通常天陨之人都在潜心修炼,你倒好?这逛逛,那看看,还能有比你更修闲的?”
星夜也讪讪一笑,以表敬意,不敢多说。真就师徒两一个德行咯?
……
“师尊今年九月,百年的‘问会’快开始了,我们不用准备出发吗?”辰月问道
星夜轻声道:“我们慢慢来即可,他们那些只知道修行,总以为自己只要修炼到‘凝时’就可以逍遥世间,却不知修行错过多少美景。
就算修成正果,也已经物是人非了。”又看着辰月道:“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间不会停留,更不可能等人。
就比如当初我告诉你的那个故事,那个书生与姑娘,明明相互爱慕。但书生总觉得等自己有了功名,再去向姑娘家提亲。
呵呵,可书生不知道的是何时才能取得功名?姑娘的早已到了及笄之年,难道真的让那个姑娘等着吗?
但那姑娘是真的傻,等了,这一等就是十年。
虽然凡尘之人的岁月,对修行之人而言没什么,但他们都是普通人啊。
十年之后书生终于取得功名,去向姑娘提亲,后来才知道姑娘为了等他,面对家中的压力被断绝关系,结果便宜了山匪,结果还死了。
‘十载冬春待君归,此生红妆为一人。世人不知也无悔,黄土一杯隔天人。’
好了书生后悔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会放弃功名,直接告诉姑娘道:姑娘,我心悦于你。让我娶你可好?
……嗯,就这么简单。但没办法了,已经错过了。
然后书生就弃官跑去修天了,想逆转乾坤把姑娘复活。但是我们修天之人,也不可能逆转乾坤啊。至于后来……
至于后来的事情,算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来。为师只是想告诉你,看着现在拥有的就好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所以啊,修行什么的慢慢来。该有的总会有的,就看你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毕竟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这就是命数。
别老想着逆天改命,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总喊着逆天而行,其实天道根本懒得理你。
等哪天天道不爽,一道‘灭世神雷’劈下来下来,看你死不死。”
星夜说完这些,一位陌生女子早就出现了,而周围的百姓都为那故事之中的姑娘愤愤不平道:
“那书生这不是个东西!”
“就是!就是!此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咦?这位兄台,今年的桃子已经熟很久了,你不吃在想什么呢?”
“不行,我要向心爱之人告白!要不然我怕会后悔一辈子!”
“不,你不想!你不好看,你肯定会失败的!失败之后会更后悔,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咦?你好像很懂的样子啊?”
“呃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
“我也要向我的青梅告白!”
“快醒醒!你青梅是男的!”
“吾知已,如此岂不美哉?”
“……啧”
星夜看着周围好像察觉到什么,向百姓们微微作揖道:“多谢诸位捧场,无事请诸位散去。”
周围百姓也很有礼貌,纷纷向星夜作揖。随后离去。
就剩下旁边的陌生女子没走,还直盯盯的看着星夜。但星夜一眼没看,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人。
对着身旁的辰月道:“小丫头,为师该说的都说完了。只希望,你不要犯这种错误。”
辰月听着星夜把故事讲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星夜其实是想让她只看现在,珍惜眼前即可,以后的以后再说。可辰月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星夜摸了摸辰月的小脑袋,转身离去,便轻声道:“走吧,时候不早了。”也不知道是对辰月说,还是那名陌生女子。
辰月默默地跟着星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好像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陌生女子在星夜身后轻声叫道:“天者请留步!”
星夜没有停下脚步,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样。
陌生女子又大喊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在这里。”
陌生女子看星夜没有停下,便跑到星夜跟前去,想知道星夜会不会停下。
五米……三米……零点零二米……
就在星夜即将撞上的时候,女子及时闪开,摇了摇头,皱眉嘟囔道:“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吗?看这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是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