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尤夫人是谁?”陈道一问道。
这个尤氏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只在太子府上替太子管理内事,大多数人对尤氏的认知只是太子的奶妈。
就说陈实,他本是禹都的人,听到尤夫人当时也没有想起是谁?
朱青更不可能知道尤夫人是那路神仙,谁会打听谁家的奶妈?
这不懂的事情就要问呀!
朱青问道:“我初来乍到,不知这尤夫人是谁?”
那丫鬟含笑回答道:“尤夫人乃是殿下的奶妈。”
“哦!”朱青应了一声。
那丫鬟正准备带路,谁知朱青马上又说道:“天色已晚,唯恐打扰,应是避礼,不便来往。明日我一定去尤夫人那里请罪,今晚实在不方便。”
丫鬟还想劝他两句,还未开口,朱青先道:“请慢,勿送!”
说完了带着陈道一和陈实溜了。
谁要送你!尤夫人想邀你们,竟然还拒绝,王府那怕是姚先生在我们夫人面前也不是战战兢兢的!
朱青一行回到别院,各自回到房间,倒床就睡,今天累了一天了。
因为我们现在还受着冷遇,没有人送来洗漱用品,只有一套,更不要说什么侍女了。
我和陈道一当了半个月的流民,早就习惯了地方床,天做被的日子,能遮风挡雨就谢天谢地了。
陈实本就是一个青皮那里在乎过这个。
唯一在乎的人就是尤氏,尤氏在一处小阁静静等着。赏一轮半月,等一不归人。
自从宴会结束,尤氏便认定了他,觉得的话非常有道理,讲的也一针见血。
她是被朱青的声势哄住,不见的真听明白了道理。
她估计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便问道:“该准备都准备好了吗?”
旁边一丫鬟回道:“回夫人的话,洗漱用品,床上用品大抵都准备好了,不是多名贵的,就求个精致,失不了咱王府的面子。
这衣服还不好做,要量下再做,等他们量一量,姐妹们就可以做了,不出几天就能出几件合身的衣服。
新院子已经派人连夜打扫,该办置的一并去采购了,明儿就可以入住。”
“嗯”尤氏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后邹眉道:“不是王府,是东宫!”
“瞧奴婢的笨嘴,还转不过弯了,该罚!”那丫鬟应是心腹,临了还打趣道。
“你这死丫头,尽知道打趣我,信不信我一并把你送出去。”尤氏笑骂道。
果然,说话间的功夫,那个拦路的丫鬟就回来了。
尤氏见到她一人回来,一副气哄哄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办好事。
但尤氏非等闲人物,静静地听那丫鬟诉说纷飞,怒斥朱青的失礼。
这件事情也怪不得朱青,实在天色太晚。
可怪谁,怪尤氏?
她哪想到朱清会这么长时间,她不就想替太子把把关吗?
不然,她何意去压他们的待遇,何意去在下人间造势,又何意去帮他缓解与东宫他人的关系,但却还暗中挑起支持太子登基一派与朱青的争端。
她所想的不过是试探朱青是否有真本事!
可朱青没来,这就很尴尬了。
什么洗漱用品之类的,都没在这里,她还想当面赐给朱青以示恩德。
可他没来,东西怎么办?不给还是等到明天给,可那时候就迟了,尽管他们没有抱怨什么,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心里不爽?
最重要的是外人怎么想,不说陈道一和陈实,就朱青来说。太子当众人面拜的国士,亲自驾车以诸侯之礼迎之。
但在东宫就这样的冷遇,你让天下士子怎么想,要么是太子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伪君子一枚。
要么就是你尤氏奴大欺主,假传旨意,蛇心毒妇,最该万死。
在直接,主仆都不是好人。
王府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尤氏越想越可怕,早知道我就别这么多事。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背地里骂我,骂我尖酸刻薄!
尤氏站了起来,焦急地走了走,想了想,此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尤氏喊来她的贴身侍女,嘱咐她道:“秀英,你带着流芸把我们为他们准备的东西送上,顺便带几个粗使丫鬟和小厮一并送去。
并告诉她们,我叫他们过去是为了挑选样式,王府初搬,事务繁忙,我本亲欲说,为体恤人情。
我什么意思你懂吧!”尤氏投以一个信任的眼神。
她又握住流芸的手,眼睛略红,露出伤感的眼神道:“流芸,你跟我好几年了,想当初你就跟豆菀一样大,现在也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应该给你找出路,我们都见过朱青小子,长的绝对不差,学问又高。”
又恐流芸势力看不上他“我看他前途不可限量,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算现在可是殿下拜的国士,你若成了他的妻妾,不比我这老夫人的丫鬟强。”
话都说成这样就看她如何选择了,“你意下如何?”
“奴婢对他没得挑选,只求他不嫌弃奴婢,只是……”流芸的脸在昏暗的灯火映衬下就跟火焰一样赤红,应是害羞,语气有些为难。
提条件?行!尤氏语气有些恼问道:“只是什么?”
“我与我弟弟从小被您收养,难以报恩,一则是还想在你身旁伺候着,另一则是我怕我走了我弟弟没人照顾。”流芸说出了难处。
“行!你弟弟同你一起送去,好做个伴。至于一吗?你若是有这个心就好,再说我们同在东宫住着,你随时可以来。”尤夫人了当回答了。不就是想拿我当你和你弟弟的靠山,可以啊!给我干好事再说。
流芸这才抱着尤氏哭了起来,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有些事还是非干不可。
尤氏如慈母一般谆谆教诲起流芸,说了一会儿话,才肯让她们走了。
那个打趣尤氏的丫鬟还小还单纯,或是没有流芸的遭遇,没有那么早熟。
看到此景,想到尤氏说也要把她送出,连忙抱着尤氏的腿哭道:“不要把奴婢送走!”
……
西处二拐别院非常安静,里面也没有点灯,也没有人说话,大概是睡了。
秀英敲了敲门,没人回应,秀英继续敲门。才有一个男子开门,那个男子身穿一身青衫,上的颇高,高处秀英一个头多。
此人正是陈道一,陈道一引我们进去,几个小厮提着东西进去,一共送来了十一个人,四个小厮六个粗使丫鬟和流芸。
朱青和陈实也起来了,秀英见正在指挥小厮搬放东西,朱青就凑了过来,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秀英认得朱青,就在晚宴上窥的见朱青身影,如今看见正脸,虽然灯火昏暗,但也看出那一副浊世佳公子模样,暗道:流芸这波不亏。
说道:“听闻侍讲来,尤夫人连忙让我们置办了器物,可王府初迁东宫,事务繁忙,还有个晚宴,中午很忙。
下面的人干活不利索,拖到现在,刚才就是流芸去叫你们到尤夫人那里挑选,只是没顾及天色已晚,只好我们打扰送来。
对了,还有流芸妹子,对侍讲可是十分崇拜,主动请缨来伺候您,这不?也一并送来。”看似好爽的秀英露出一副男人才懂的眼神。
“兄弟,好艳福,好本事,怎么勾当上的?”
朱青有些无语,单纯的送丫鬟?就这个……,她怎么可能崇拜我,我不肯跟她一起去见尤夫人时,她看我的眼神怎么可能会是崇拜?
粗使丫鬟和小厮很有眼力劲,立马拿起东西去打理朱青和陈实的房间,一个小厮去问了陈道一的房间,又带着人去了。
流芸走了过来,对朱青行万福礼道:“奴婢见过侍讲大人!”
朱青暗想变化好大,好温顺啊!这称呼还有个大人。
咦!这个领头的丫鬟没有行礼也没有称大人,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主要是没习惯身份。
朱青问道:“不知你是?”
“哦!我是夫人旁边的侍女秀英。”秀英回答。
好吧,有官身,还是个女官,我是外官她是内官,品级差距可不太大,不用行礼,但还是有点无礼。
大抵是都没有习惯了身份。
忙了一天,打发走了秀英,便安排了那些丫鬟小厮先还会原先住的地方住一晚,明天再来安排。
流芸吵着闹着要伺候我,我懒得搭理她,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只想去睡一觉,好困!
我走进房间,眼一眨,大变个样,搭好了蚊帐,铺上好几次厚厚的床铺,崭新的蜀锦床被,还有个香壶点了根燃香,闻起来昏昏迷迷的,更犯困了。
至于洗漱?不存在的,哪怕送来了用品,也不可能洗漱,至少先让我睡一觉。
我连忙脱掉外套爬上床拉开床被就睡。
至于流芸,不想管她,也懒得管。
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明天跟太子说好一起去面圣,去见我比尤夫人更好奇的元庆帝。
去跟他讨要一笔遗产,做件生意。
流芸发现朱青的确不想管她,她很害怕,若是再送回去,自己就彻底毁了,她只好站在床边,希望他突然起身,对自己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就脸红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嘛!
ps:元庆帝和朱青要见面了,一个小剧情要高潮了,我知道这几章没什么意思,但这些都是朱青出入朝廷站稳根基的铺垫。小高潮就是面见元庆帝,那个疯子的见面,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