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三当...”一个汉子跑进荒废庙堂说道。
“三什么三?”正在端碗喝酒的汉子冷哼一声陡然大怒,“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现在不能拉帮立派,连三当家都不能喊。”
“找死是不是?”
“对不起,三哥。”汉子低首道歉一声。
“嗯。”三哥冷哼应道,“他们在那里?”
“卯丁镇。”汉子连忙应道,“他们去了卯丁镇看拳,看完拳之后好像是日暮之时,也没有蒸汽列车回去了,就在徐记旅馆落脚了。”
“卯丁镇?”三哥放下手中的碗,朝四周执刀持枪的汉子说道,“兄弟接了一单活票买卖,如果顺利的话,这笔钱能让诸位过上不少舒服的日子。”
“要是哥几个同意的话,今夜与我走一遭如何?”
“他好像在抢你功劳。”余坤轻笑着看向赵有才。
“随他。”赵有才眯眼看了眼三哥,抬起手端起碗酒一口闷了下去。
“也是,谁让人家有个好姐姐。”
...“傅淳学长,晚上出去走走吧;”黛安娜朝镇上三三两两油灯打量一眼说道,“反正都在小镇过夜了,不如我们再去看看别的拳馆是怎么样的。”
“好啊。”傅淳点了点头收拾了下,走了出来。
屋外楼下一圈学员正站在下面等着他,见他出来顿时有人飞眼给他信号。
他苦笑一声,显然这个阵势黛安娜也不是傻子,连出门都叫那么多人,自然不会说给什么机会给让自己与她单独相处。
一行人沿着正街走了下去,一家发旧拳馆出现在一行人眼前。
黛安娜看着拳馆门口挂的白绫招魂幡顿时心生好奇朝拳馆上的牌匾念到,“六合拳馆。”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想来黛安娜你也没有见过东方的土葬。”林国仁朝黛安娜说道。
“不好吧。”黛安娜有些犹豫道。
“走了,瞧瞧又没有什么。”林国仁带着一众人往里面走。
“有人吗?”
“谁啊?”廖宝坤刚出正殿,见到一行人过来,顿时疑惑问道,“不知你们是?”
“我们是北方学院的学生,今日路过贵地,见庄上有丧,特意过来吊丧。”傅淳抱拳执礼道。
“有心了。”廖宝坤抱拳回礼,他伸手朝里一引到,“正殿在这边。”
一行人走近,却见正殿大堂中,一尊棺木摆在中间,一个身穿丧袍头留寸发的年轻人跪在棺木前不停烧纸钱。
廖宝坤引着他们进来,将案台上的香烧了一小把分发给他们。
随着一行人行礼上香,黛安娜躬身之余不停打量四周,直到后面她的眼眸看向跪在地面的人。
这人不卑不亢,等他们礼毕转身朝他们回了一礼,这一下让黛安娜瞧了个仔细,她看着粗脸黝黑的年轻人,心里盘估着对方应该是下地劳作的庄稼汉。
“这位大叔,不知你们拳馆还有人在练古拳吗?”黛安娜朝廖宝坤问道。
廖宝坤朝余鹏鲲瞥了眼,回声道,“你找练拳师做什么?”
“我想见见东方拳法,这是我留学这里的目的,也是我来卯丁镇的原因。”黛安娜态度诚恳道,“据说当年我祖奶奶格格巫就是死在东方拳下,我真的很想见识下真正的东方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没有了。”廖宝坤见余鹏鲲迟迟没有回答,他开口说道。
“好可惜,为什么如此珍贵的拳法要这样抛弃。”黛安娜失落说了声,她满眼不甘问道,“卯丁镇那么大,总有那么一两家还有人练吧,不知大叔能不能方便告知下。”
“镇上的人到了年纪都上童学去了,谁还荒废时间来练这个。”廖宝坤苦笑一声看向偌大的练功场,“以前穷苦孩子没有的选,只能一技傍身混口吃的;现在不一样了,大家有口吃的、有的选了,没几个人会送自己孩子来这里吃这种苦;”
“再说了,真要练拳来卯丁镇干什么,去大都会,那里大把正规的拳馆收徒教学。”
“不一样的。”黛安娜摇了摇头,“那边我都去见过,都是徒有其形的花架子。”
她看着满脸不信的廖宝坤,挺腰张手一甩“啪”的一声爆响,整只袖子抽爆空气。
烧纸钱的余鹏鲲分纸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瞥了眼黛安娜,又不急不缓烧着手中的纸。
“你们北方学院是?”回神的廖宝坤朝几人问道。
“北方超凡力量授课学院。”傅淳笑着朝廖宝坤解释道。
“难怪。”廖宝坤嘟囔一声,这么说来,这一群都是贵族家出来的孩子了。
远处一片奔马声袭来,正当一行人不知是什么问题之时,争吵的沸腾声传了出来。
“这边。”
傅淳眉间一皱,朝黛安娜一行人说道,“小心,他们好像是冲我们来的,走。”
话语一结束,正街上奔腾的马蹄已经来到六合拳馆门口。
三哥看了眼门口处挂立的招魂幡,驾着马躬着身子边往里走。
“嘚..嘚..嘚..”铁蹄踩在地面,一匹匹烈马喘着粗气慢慢走了进来。
偌大的练功场不一会停满了马匹。
“喂...”三哥朝正殿内烧纸钱的余鹏鲲问道,“刚刚进来的一行人呢?”
余鹏鲲冷眼瞥了他一眼,不急不躁烧着手中纸钱。
“MD,竟然是个聋子。”三哥驾着马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侧的廖宝坤,顿时喝道,“那个谁,你看到刚才一行人去那里了吗?”
廖宝坤也想闭嘴不说,可他看到对方已经在抽马匹上挂立的火枪,嘴巴是闭上了,可腿却是软的。
“一个聋子、两个聋子?老子还就不信了。”三哥抓起火枪咔嚓一声拉枪上膛。
“我师傅头七没过,不要让血溅洒到灵堂。”
一道冰冷的话语传来,三哥朝着烧纸的余鹏鲲眯眼看去,“我在问你,刚才那一行人那里去了?”
“烧了纸、竖了香,就是六合拳馆的客人,既然是客,哪有出卖的道理。”余鹏鲲放下手中纸钱,双腿脚面一支整个人站了起来,迎着冰冷冷指向自己的火枪走了上去,“如果你们是进来吊丧的,那我欢迎;如果你们是进来闹事的,能不能缓几日,等我葬了师傅先。”
“缓...缓...缓你M个头。”一声爆喝传来,一人驾马冲了上来,手中高举的刀势要将余鹏鲲劈成两瓣。
“有时候我真的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吗?”余鹏鲲爆喝一声,满脸厉色盯着冲来的马匹,举步间猛然撞了上去。
“嗒嗒嗒...”
急蹄奔行,他看着冲来的余鹏鲲,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手臂一扬接着死命抽打马匹,马匹吃疼之下再度加速朝着那道身影冲了上去。
却见余鹏鲲陡然之间弓腰立马,双臂一张迎着冲来的马头颈部一抱,一声大喝之下,“嘭..”的一声相撞之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传过,整匹马让他抱着仰了起来反手摔打在地。
“嘭...”满地灰尘扬起。
马匹吃疼的嘶叫声让三哥眼内冷芒更甚,“我在给你次机会,他们去了哪里了?”
余鹏鲲迎着他正面走了上去,他抿着嘴,双手抓着三哥手中火枪管指向正对自己额头,“我猜你一枪打不死我,你猜这一枪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三哥盯着他冷眼一眯,手中发力迅速扣动扳机,‘嗒’的一声,冰冷的火药发射装置迅速朝着火药咬合过去,“呼..”“吱...”他快,余鹏鲲更快,只见他双手一扳直接将火枪管扭了个九十度。
“嘭...”发射的子弹直接在两人之间炸膛。
爆裂的声音尚未过去,余鹏鲲反手一拉马头,脚下朝着马匹前肢接连暴踢两脚,“啪、啪”两声直接将马匹前肢踹断,左手垂手间一扬将三哥一抓从马上拉了下来,扯动飞扬间他右手朝着对方脖颈处捏了过去。
他提着三哥正眼看去,冰冷的眼眸内满满尽是杀意,“若不是我师傅头七没有过,今晚我就宰了你。”
三哥无声张了张嘴,随后不甘心又无奈闭上眼。
“放了我三哥。”一声厉吼,赵有才举枪拉膛指向余鹏鲲。
“看来你兄弟很指望你死在这里。”余鹏鲲捏着他的劲部缓缓移到自己身前,挡在自己与赵有才之间。
“你瞎说什么?”赵有才一声厉喝,朝四处过来的人说道,“我们来这里的目地别忘了。”
“嘎吱吱吱…”三哥颈部间紧缩的声音让他在发疼之余还聆听到骨骼断裂前节节作响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下去了,若在不出声,自己恐怕会被对方掐断颈椎,活生生闷死在这个地方。
“赵有才,放下你手中的枪。”三哥厉吼一声,死死盯着他,“我若死了,我姐夫一定会把你提出来抽筋拔骨,一定会。”
赵有才喘着粗气看着他,几番大气之后,愤愤不平放下手中火枪。
余鹏鲲捏着三哥双眸似独狼不停观测着周边一众人的动作,脚下动作不停朝正殿内退了回去。
临近倒地马匹郭三身边之时,躺地的郭三抓起斩刀打横一斩。
“呼…”的一声细响,余鹏鲲眼角一动,就地一偏,整个人身形大半暴露在赵有才视野之中。
时刻注意他的赵有才那肯放过如此时机,抬手一端,火枪砰的一声巨响,炙热铅弹朝着对方嗖的一下扑了上去。
“噗…”余鹏鲲闷哼一声,肩胛处顿然传来一股巨疼,他心知对方已经击中了他。
此刻生死之间,平日里压抑的野性当场炸了出来。
你居然要我死,那我临死前也要拉你垫背。
此番念头之下,那还有什么头七不头七,生死存亡才是当头大事。
他内心一冷,猩红的眼眸红光大盛,脚下一抬一踩将回斩的斩刀借力一点,斩刀“呼…”的一声被他一送往地上的郭三斩了过去。
郭三内心一紧,右手刚想过去双手执刀,一道黑影踢过刀背,他左手在也握不住巨力踢来的斩刀,“噗…”的一声,厚实的斩刀反斩而过,将他彻底斩死当场。
随着刀芒闪过,余鹏鲲抓着还未反应过的三哥一提,颈部只手一捏,“啪、啪、”两声清脆骨骼断裂的声音传过,硝烟刚散的赵有才看到三哥已经有气出没气进。
赵有才盯着猫步一样弓身轻踏紧绷回撤的余鹏鲲,手中不停往火枪中倒着火药,随着一颗铅弹压上腔,内心盘算着这番过后一定要换支步枪,要不然遇到这种拳术师,开一枪恐怕只有等死的份。
电光火石之间,形势瞬间逆转。
正当众人再度举枪相对之时。
“赵哥,老鬼在第三街见到他们。”门外一声大喊传来,随着那人匆忙朝第三街跑去。
“走。”赵有才看着三哥身后的余鹏鲲狠狠盯了眼,拉紧马匹朝外调头而去。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余鹏鲲盯着他们相继消失在壁照之后,随即将手中的三哥丢倒在地。
“嗬嗬嗬…”三哥捂着自己脖子,双眼哀求看向余鹏鲲。
余鹏鲲扫了眼自己肩胛骨上子弹打出的洞,朝内走去。
随着耳边再度传来三哥不甘心的声音,他眼眸一动,脚下反脚一踢,啪的一声直接将对方的头调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