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胜刀领着四个师弟来到老人平常闭关的石屋前,石屋在那片高大松林之前显得十分渺小,松林形成的树荫将石屋笼罩着,林中透出一阵阵凉气,虽是艳阳高照,但众人还是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众人跪在石屋前,向胜刀小声对何源说:“快说啊。”何源忙说:“师父,弟子今日无意冒犯,请您老恕罪,弟子甘愿领受门规的惩罚。”
在路上时,向胜刀已教好几人要说的话,何源一说完,几人也跟着说:“弟子甘愿领受门规惩罚。”
石屋中半晌没有声响,几人也不知道师父到底在不在里面。就一直一动不动的跪着。直到正午十分,小屋还是没动静。肖浪实在忍受不住了,便说:“老向,师父恐怕不在这石屋里吧。要不我们去找找?”
“嘘,安静的跪着,不得师父的原谅,我们跪死也不起身。”几人无法,只得忍受着膝盖的麻木,依旧跪着。
太阳偏西,眼看就要到与南大孙教授约定上课的时间,那石屋的门才“呀”的一声打开,看林老人从石屋中缓缓走出。
几人见师父出来,连忙低下了头。老人叹了口气,说“都起来吧。”向胜刀说:“弟子还有一事,得向师父领罚。”
“喔,你说。”
“史师弟口出犯上之言,弟子未经师父许可,擅自将史伟培逐出师门,请师父责罚。”
老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擅作主张开除弟子,虽是情有可原,却不可轻饶,这样吧,你继续跪着,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何源想到师兄弟们与自己一同接受惩罚,都是大师兄向胜刀的主意,现在大师兄被罚,自己不适合离他而去,于是说道:“一切原因都是由弟子而起,弟子愿意同大师兄一起受罚。”肖浪为人比较讲义气,说道:“没得说的,咋们师兄弟有罚同当,弟子也愿意与大师兄领受惩罚。张燚二师兄,普天树师弟,你们呢?”
柳燚说:“我作为二师兄,没有与大师兄一起开导好师弟,自当受罚。”普天树说:“大家都受罚,我也不能例外,也跟着罚罢了。”
老人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们就再跪他几个时辰吧。”然后又进入小屋,关上了门。
向胜刀本来想到大家这样一说,师父必定会念在大家义气深重的份上,免了惩罚。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让大家继续跪着。
肖浪小声说:“老向,你这招可不太灵啊。”
向胜刀说:“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我们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以后千万不能再耍这种小聪明了。也罢也罢,大家就安安静静的跪着吧。我打电话向孙教授说说情况。”
当夜,月明星稀,风将古松林吹得唰唰作响,只隐约听到南岛大学校园里传出的嬉闹声,月色朦胧,只能大概看见南岛大学传来微弱的灯光,几人的头上、肩上均落满了随风飘落的松叶。他们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时小屋的门在如水的月光下打开,老人走出小屋,“惩罚时辰已到,都起来回去吧。”
几人如获大赦,长长的出了口气,肖浪喊道“老向,快来帮帮我,我这条腿,他么不听使唤了。”向胜刀说:“你别指望我,我的腿好像也不在了。”
柳燚说:“大家用手撑地,先平躺一会儿,缓过来了再慢慢站起来。”
几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弯曲的腿慢慢伸直,由没有知觉变得又麻又痛。秋天的地上有些冰凉,何源躺了一会儿便直呼好冷,试着慢慢站起,谁知刚站起又倒了下来,向胜刀忙将他扶住,其他几人也相互帮扶,终于缓缓站起,蹒跚着向宿舍走去。
经过这件事后,几人竟然变得团结起来,宿舍里话也多了起来,不像之前那样见了面冷眼相对,然后自己玩自己的电脑。
柳燚第一次感受到了宿舍如此温暖,当他静下心来时,忽然又想到了叶潇潇,忙翻出手机查看消息,自己一天没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她的消息,但一打开聊天记录,一排都是自己给她发的消息,叶潇潇的头像静悄悄的,似乎已人间蒸发。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里,柳燚便拨打她的电话,电话嘟嘟的响了许久,提示无人接听。柳燚睡意全无,起身去了南岛大学的女生宿舍楼下,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宿舍楼好像睡着了一般。柳燚十分想看叶潇潇一眼,纵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深夜进入女生宿舍,纵然他小心翼翼的猜想她可能不在宿舍。
在宿舍楼下站了许久,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叶潇潇宿舍的那个阳台,心中抱着叶潇潇也睡不着而来到阳台的希望,自己就远远的看她一眼,哪怕是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身影。可除了一弯静谧的新月,他什么也没看见。
柳燚转身离开,向海边走去,心中如同装了一块石头,很沉重。坐在海边的断崖上,听海水不住的拍打石崖,思潮起伏,反复的回味着一句话“她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做错了什么?”
月亮在厚厚的云层里穿梭,凉凉的海风吹拂着他发烧的脸庞。柳燚看着身旁叶潇潇曾经坐过的石头,更增苦恼。忽然,他想到了梦静,梦静上夜班,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睡觉。拿出手机,试着拨通梦静的电话。电话那边,音乐声震个不停,隔着电话都能感到那山呼海啸的气氛。
“哥哥,你怎么没睡觉啊,这深夜了还打电话过来。”
“我心情不好,想喝酒,我能过来吗?”
“你来吧,我这段时间刚好学会了“千解千愁”这种酒,你来,保证你能忘记所有说的烦恼。”
柳燚走出校门,打车来到酒吧,梦静把他引到吧台,指着杰克辛说:“这是我男朋友,杰克辛,怎么样,帅吧。”
杰克辛见了柳燚的模样,只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便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柳燚心事重重,没时间理会他的冷漠,也只象征性的点点头。
“你们两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像仇家似的绷着脸,来来,握个手,杰克辛,他可是我哥哥,你不能欺负她奥。”
梦静一边说,一边去调酒,不多时,端来一杯暗红色的东西,“哥哥,无论你有什么烦恼,喝了它,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但是不能一口喝完奥,上次有个人就是一口干了,醉了几天几夜呢。”
柳燚点点头,浅浅的喝了一口,丝丝的苦味正符合他现在的心情,酒流入肚中,心肝脾脏都变得苦起来,情深意切变得更加浓烈,差点就流出了眼泪。
“对啦,前不久潇潇姐和她的几个同学还来我这里嗨了一夜呢,她们可会玩了。送给那位超级帅哥的那些礼物,啧啧,每一样的价值都够我们奋斗一辈子。”梦静似乎忘记问柳燚为什么而难过,只顾自己喋喋不休的说。
柳燚正要说话,只见之前被自己打的那位黄毛神色慌张的走进来,黄毛见了柳燚,尴尬的笑了一下,“静姐,出事了。”
黄毛走近梦静,小声的说了几句话,梦静笑嘻嘻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还有这种事?走看看去。”
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哥哥,你和杰克辛先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来。”
柳燚心中疑惑颇多,刚要问她去哪里,梦静却早就出门而去。无法,只得转头问杰克辛:“我妹妹她去哪里,她怎么会和这小混混.混在一起?”杰克辛耸耸肩,“我不知道咯,你要想知道,就自己跟去看看吧,不过,我劝你不要去。”
“这大晚上的,她一个未成年小女生跟着一个混混出去,你作为她的男朋友,竟然不管不问?”
杰克辛埋头说:“管不了的啦,不过你也不要担心,那些小混混不敢把她怎样,反而是她能把小混混们怎样才叫人担心呢!”说完一抬头,却不见了柳燚的人影,只有那扇玻璃门缓缓的关上。
“跑得可够快的。”杰克辛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