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眯着眼,推了推眼镜,丝毫不放过病人的一举一动。
时微垂眸,勾起唇角,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七八岁吧。至于为什么,我想只有两个字,‘家庭’。”
?!刘医生吸了口冷气,因为家庭的原因而导致心理障碍的人很多,可这么小岁数就....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十几年的故事太多,我也说不出。”时微无视刘医生的震惊,淡淡的语气仿佛在阐述别人的事情。
“您看日记吧,我就不多说了。”时微拿出一本灰色记事簿。
刘医生翻开日记,也撕开了时微脆弱的表面。
“2007年x月x日,晴:
她和他离婚后,她把正在上课的我扛到背上带走了,有点像电视剧的绑架。
我在车上咬了她,好像手被绑着。”
“2008年X月X日,阴:
因为我的选择困难症,他锁了门,于是我就成为了流浪汉吧。
我哭了,奶奶把我带回去。他来了,拿着菜刀,对着我。
我的眼泪好像又来了,奶奶挡在面前,大骂着他。”
“2016年X月X日,雨:
他娶了新的她,还有个她。我有点开心,有点期待。”
“2017年X月X日:
我真的好讨厌他们。”
“2018年X月X日:
失眠和自杀围绕着我,好想动手,可我怕痛。”
“2019年X月X日:
最近很奇怪,有时情绪高涨,打了兴奋剂一样,还容易气。经常情绪低落到极点,好讨厌自己。”
“2019年X月X日: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星期,先抛开那些吧。”
刘医生往后翻,已是空白。他缓缓放下笔记本,轻叹一声。
这个病人的一生将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窗边的时微看着天边的云朵,微风正拂过,女孩眼里的点点星光也随白云而消散。
时微回到原地,拿过记事簿。
“麻烦您不要向别人提这些事,谢谢。”时微鞠躬,她并不想暴露在他们面前。
“医生尊重病人,是基本职责。”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双相情感障碍里的双相Ⅱ型障碍的可能性较大,简单点就是躁郁症。”
时微一直低着头,默默“嗯”一声。随便吧,无论是什么病,能离开那就好。
“这是抑郁量表和躁狂评定量表,需要你填好。”
“好的。”
“不着急,别紧张。”刘医生拍了拍时微的肩膀,随之离开。
时微看着眼前两张表,摇头苦笑,离开那里的代价也只是自己微不足道的隐私权罢了。
时微认认真真地填完,交给了医生。
“怎么样?”时微惴惴不安问。
“情况有些严重,最好是住院观察。”刘医生皱着眉。
“这......”时微犹豫不决,内心却大叫着好,“得和他们商量商量。”
“好,决定后尽早告诉我。”
时微离开心理室,却发现那三个人早已不在医院。
时微盯着医院的钟表轻笑,喃喃自语道,“没关系,反正再也不用看见你们了。”
“嘟嘟——”时微拨打着时天泽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在第四遍时,终于打通了。
“喂?哪位?”手机了传来熟悉而又冷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