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吓呆了的紫蝶把一切看在眼里,等她回过神来,声泪俱下的大叫着跑了过去,附在翼王的身上,握住了翼王的手。
“翼王爷,来人,快请太医。”皇帝面临这突然的变故,俯下身子望着翼王。
“惠儿,爹怕是不行了,紫蝶,别哭了。”翼王颤抖着伸出沾满血的手,轻轻擦拭紫蝶的眼泪。
“不,您武力高强,为何要救我,如果不救我,您根本就不会……”惠儿此刻也是突然有些惊慌,如果当时她能躲开,如果她再强一点,如果……
“爹,您说过的,要等紫蝶带您去游山玩水,好不逍遥的,您不能丢下孩儿啊……”紫蝶也是手忙脚乱的想帮翼王止血,可惜根本没有效果。
“傻孩子,你们不要伤心,爹这一生已经光宗耀祖,起码对得起列祖列宗了,现在……咳咳咳……”翼王说话已经开始困难了,血一直从嘴里冒出,惠儿第一次发现,原来血这种液体,会让她自己如此厌恶。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你们姐妹二人,隔阂再大,那也是自家姐妹,是最亲的人,爹……走后,你们,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皇,皇上,尔等愧对您的栽培,先,先行了……”翼王的声音渐渐虚弱,被紫蝶握住的手也渐渐垂落。
他,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御医,一代枭雄,傲视群人,一生的宿命并不是死在战场,而是两个女儿的怀中,这怎么不让人感叹!情,真是一个骇人的东西啊!
“爹……爹……”紫蝶声嘶力竭,直接趴在翼王的身上放声痛哭,没想到从小自己最仰慕的爹爹,如今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惠儿已经无法言语,眼睁睁的看这翼王渐渐闭上眼睛,一种难言的悲伤顿时弥漫开来,眼泪居然不由自主的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慢慢流了下来。
想到来时,翼王正生龙活虎,而此刻,却死在了这里,这一切来的太快,惠儿根本来不及承受,这世事沧桑,又怎是只言片语能解释的了的。
惠儿想到这里,眉头紧锁,眼神里掠过一丝杀气,终有一天,要找出刺客的幕后主使,为翼王报仇。
紫蝶见翼王如此而亡,哭了一阵,想到爹都是因为替惠儿挡了一剑才会死的,不知不觉之中,对惠儿多了更多的怨恨,我紫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彻底震惊,这般强大的翼王,居然会如此就结束了自己这一生,皇帝更是为之心痛,自己最杰出的臣子,居然死在自己面前。
翌日,翼王府门口,只见惨白的布帘依然挂起,院内只到厅堂之中,全是耀眼的白色幕帐,下人们跪在路两边磕头哭泣。
翼王的灵柩停放在大厅中央,一代勇士如今安眠于此,周围,男仆们正在默默流泪的烧起火纸,灵柩下点着摇曳的油灯。
翼王在世时,虽常年征战在外,但下人奴仆从不亏待,给吃给喝,还报以微薄的俸禄,这是别家下人难有的待遇,所有这些奴仆们都跟主子特别的亲。
然而翼王如今一死,下人们就跟丢了衣食父母一般,悲伤的死去活来。
贴身丫鬟小雯走到惠儿面前,抹着泪眼上前道,“小姐,王爷已走,奴婢也很伤心,你可一定要挺住。”小雯一袭白色孝衣,头戴白花,眼睛哭的红肿。
惠儿想到,自从来到了翼王府,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位二小姐,还要长期受欺负,好在那狠心的姐姐紫蝶嫁了太子。
本以为那紫蝶成了太子妃,好歹还能收收心性,岂料这紫蝶依旧不依不饶,处处抵触处处阻挠,甚至请求皇帝赐婚。
如今翼王悄然而逝,又无半点遗言,整个翼王府显得冷冷清清,惠儿也像是忽然失去了什么似地,心里总觉得有点空空的。
而皇帝派遣了礼部尚书前来主持翼王的丧事,礼部尚书表情暗淡,轻轻拍着惠儿的肩膀说,“孩子,翼王爷离开我们而去,但是翼王爷的精神还在,你要保重身体。”
惠儿此刻突然觉得有些悲凉,躺在灵柩里的人虽说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在自己穿越而来之时,这对自己疼爱过,而他的死,说到底也是为了救自己,爹,救我真的值得吗……
但见那礼部尚书安排下人一番事宜,取了笔墨,在一本薄子上圈圈点点,但神情始终凄然,仿佛翼王爷是他的一个亲人和朋友。
不多时,翼王府相继有人前来奔丧,多是朝廷的文武百官,翼王爷生平名声远扬,深受朝廷百官敬仰。翼王府门口,站着一个管事的太监,来一个吊唁的人,那太监就扯着嗓子尖锐的呼喊来人的名号。
翼王府全体下人跪拜磕头,来人便走近翼王的灵柩,官职比翼王高的就颔首鞠躬,烧纸焚香,官职比翼王低的,就磕头跪拜。
正午时分,太子轩武和太子妃紫蝶到达翼王府,太子神色严肃悲凉,紫蝶也在发髻上佩戴了白花,哭哭啼啼的扑倒在翼王灵柩上。
紫蝶嘶哑的哭喊道,“爹,孩儿来看您了,您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孩儿,留孩儿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界上,爹啊……”
紫蝶悲怆的哭喊声引得翼王府下人的一声声哭泣,尽管他们早已经哭干了眼泪,哭红了鼻子,但是经过紫蝶哭声的牵引,他们不知不觉又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翼王府上下哭声成片。
在场文武百官无不见之动容,无不见之落泪,太子在翼王灵柩前站定。
化了黄纸焚了红香,自言自语道:“翼王你对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朝廷失去你这样的精兵强将等于失去左膀右臂,一路走好。”
听见这话的惠儿抬头看看了太子,却没曾想到,他的眼眸之中,竟然滚下一颗泪珠。
这让惠儿有些吃惊,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也会为翼王的离去而掉眼泪,可见翼王生平确实是功德无量。而太子的举动,也着实令惠儿心底有了一丝触动。
此时的紫蝶已经哭的死去活来,惠儿怔怔的看着紫蝶,她的双肩不停的抖动,整个人趴在了灵柩上,瞻仰着自己父亲翼王的最后尊荣,平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这时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高贵,完全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弱女子。
惠儿突然在这一瞬间像是看透了世界沧桑巨变,人事变迁,杀手那颗冰冷的心也仿佛被感染似的,竟然也流下一颗热泪。
这是惠儿第二次为翼王流泪,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莫名的忧伤,或许只是被这些悲伤的人所感染。
这时候三皇子也赶来了,也是神情凄然,在翼王灵柩前化纸焚香。
三皇子也是一番感慨道,“翼王爷平身豪气仗义,为国为民,如今也已先去,不能不说是朝野上下的损失,是子民的损失,本王代表皇上和全国子民来看望您。”
行了礼仪,三皇子来到惠儿的面前,看着她面色憔悴,神情黯然,不觉一阵怜惜之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