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愣住,宇文烨这家伙公报私仇啊,脸皮要不要这么厚?
但人家脸皮就是这么厚!
宇文烨对她不识抬举记恨在心,之后在宴会中对蓝父正想合作的对象暗示了几句。
那些人又岂能不卖宇大少颜面,于是对蓝父多加挑刺,但蓝家虽比不上宇家,却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折腾两天之后,对方就左言右顾暗示蓝父。
而蓝父,那天宇文烨离开会场之时,对他不阴不阳丢了一句,你养的好女儿,他就猜出了“蓝紫落”得罪了宇文烨,只是蓝父没想到宇文烨的火气那么大,两天都还没消呢。要说蓝父对蓝紫落也有一点愧疚,才一直有所纵容,但和利益比起来,亲情就显得薄弱了,所以最后决定采取强硬措施改造自己的女儿。
可现在,活在蓝紫落躯壳里的是安以沫,她骨子里没把自己当成蓝紫落,关了两天怨气大着呢,看着蓝父面色不快,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然而,她心里没开心多久,就被蓝父的指示给雷住。
“你现在给我向宇少爷道歉。”
安以沫想都没想:“很抱歉,我拒绝。”
蓝父铁了心,面色沉怒:“那你就好好呆在房间反醒,直至认清自己的错误。”
这不是逼她道歉吗?安以沫终于明白,蓝紫落的个性为什么那么扭曲呢,敢情蓝父的功劳也不小。
她绷着脸,奉上两字:“我不去。”掉头就走,她正愁着没借口离开蓝家,这回好,一拍两散,反正大多数东西都偷渡到蓝紫落的旧房子,最好蓝父怒其不争把她扫出蓝家,她活得还更自在。
上回是呆在房间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关,这回她直接往楼下大门冲去。
但让安以沫没想到的是,蓝父这次有备而来,楼下客厅守着请来的两名人高体壮的保镖……
结果不用多说,两人半押半扯把她请回房间。
蓝紫芸随后跟来。
安以沫没经过这等阵势,简直匪夷所思,呆在房间气得回不了神,直到蓝紫芸清淡神情冒出一句嘲弄的话:“我已经跟你说过,你的任性不会太久。”
安以沫心口隐隐一团火在燃烧,神情紧绷略带厌恶地看了一眼蓝紫芸,有些时候她还挺能理解蓝紫落的,身为正牌小姐,父亲的私生女却比自己还大,还堂皇住进蓝家落了名份,差不多抢走所有关爱,悲剧的是,偏偏此女心机之高,完全不是对手,对比之下,自己一无事处,蓝紫落看到蓝紫芸,估计就像吞了蛤蟆一样恶心。
蓝紫落本来就不爱搭理她,蓝紫芸也不以为意,带着忧心的语气接着道:“上回韩家的事情,父亲都豁脸替你道歉,你还不收敛一点,不到几天,你就立即招上了三公子,这事还没结束,结果你又惹出事端,落落,你都23岁了,也该知道自己的本份。”
安以沫被连削带训,脸色不好,她都够倒霉的了,也实在烦了对方做姐姐知心样子,冷冷质问:“请问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你了解多少?单方面听及别人三言两语就把定错盖论,好歹这具身体里和你流一半的血吧,请问你站在哪一边说话?站在钱和权势一方面说话吗?既然如此,我跟你没有什么沟通语言,麻烦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蓝紫芸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蓝紫落对她发出来的怒火从来歇斯底里,从没有这么克制有礼的反驳。
她蹙了柳眉,随后脸上又恢复浅浅的笑容,那抹云淡风轻中流露的高傲真是让安以沫叹服。
“落落,我和父亲都没有三言两语定论,如果你认为你有什么被误会的话,那你应该告诉我们,诚如你所说的,我和你体内流着一半血脉,是你的姐姐,我们绝对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从小到大,你的多少事情父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来的?你平常做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不是你的问题,多少与你有些关系,有些人我们确实得罪不起,你也要体谅父亲,他肩上有蓝家的重担,身为儿女的我们要为他分担……。”
安以沫不止叹服,都想给蓝紫芸跪了,以蓝紫落急躁的脾气哪听得了这么“温情脉脉”的谈话,和她跳脚绝对有理由的,烦得都没什么力气:“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蓝紫芸心里有些怪异,她算摸透蓝紫落的性格,以往这一番话还没说到一半,早就翻脸,哪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以往父亲纵容你,所以你才能肆无忌惮,可是你现在也看到了,父亲不是没有办法整治你,他只是不想把他商业上的手段用到你的身上,落落,你是蓝家的一份子,就算离开了蓝家也是,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宇大少那边,你就和他吃顿饭道个歉,这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
蓝紫芸说起来无比温柔,就像一名良师循循教导不听劝的孩子。
安以沫沉默,蓝父请保镖的强制手段确实让她忌惮了,他可以困她两天,还可以再困她三天,一星期……她打电话报警?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个屁用。
安以沫发觉自己走进了麻烦,或许她不该以强硬姿态对抗?
她想了想:“行,没问题。”
蓝紫芸微微一怔,蓝紫落看来成长了不少,平常早就被她话里夹的几个带刺的字眼急得跳起来。
她微微一笑:“那你打个电话给宇大少道歉吧,我再替你跟父亲说说好话,让他把你放出来。”
安以沫皮笑肉不笑:“好。”
安以沫在蓝紫芸监督之下,呕心泣血地向宇大少打电话赔不是,宇文烨那得瑟阴冷劲就不用多说了,他摔挂她数个电话,最后才一副赏她脸样,应承了她负荆请罪的饭局。
结束后,蓝紫芸转身离开,满意地向蓝父交差去了。
安以沫露出阴冷的笑容,宇大少,吃饭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