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警局的的效率很高,他们早已习惯了。
遥控飞机的改装水平非常高,它的内部结构已焕然一新,高功率的马达,强力的推进装置,复杂的电路设计,精妙的遥控技术,还自带摄像功能,再加上原本不俗的材料质感,才完成了谋杀的任务。
上面确实有指纹,李虹的。
李虹被带到警局时依旧一副半醒半醉的模样。遗憾的是吴天却不见了踪影,目前正在搜捕。
古影知道这一切时已经在去往警局的车上了,作为此次案件的侦探,他有权也理应出现在审讯现场。
现场气氛稍有些微妙,古影是第一次来“参观”警局,其他没见过古影的警员是第一次见穿病号服来工作的侦探。这为凌晨四点点还在工作的他们提了不少神。
古影没进审讯室,隔着玻璃就能听到林非和李虹的对话,还有一名书记员。
“李虹,说吧。怎么杀害的刘鑫?”林非直接问道。
“呵,我为什么要杀他?证据呢?”原来李虹还不知道证据已经找到了,她对林非怒目而视。
“还在狡辩,没证据能现在带你过来吗?改装的模型机是你带进病房的吧?”
李虹突然沉默了。
“你不说警方也能定你的罪,上面的指纹是跑不了的。”林非继续施压。
“这么快就找到了啊。”李虹低头呢喃道:“怎么会这么快找到呢?”
良久,她神色平静的说:“好,我说。吴天呢,吴天那个人渣呢?”这一刻的李虹没有哭泣,没有吵闹,就像一个局外人。
“吴天警方会将他绳之以法的。”林非道。
“我和刘鑫八年前结婚,双方父母撮合的,他家境不错,长的也不错,事业也不错,你说我身为一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呵呵。
可我就是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呢,结婚后对我很好,非常好,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有了一种错觉,我觉得就这样活下去也挺好的。
可是从半年前开始他变了,从对我说谎应付到相对无言,我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了,那个张曼我见过,不过一个外表清纯内心肮脏的贱货罢了。
这些我都无所谓,我想着大不了各过各的,我以后也找一个我喜欢的男人。
可两个月前他突然提出要离婚,我当然不会同意。我的东西我可以丢掉,但不能被人抢走。更可况你知道我当初我同意结婚忍让了多少吗?就因为我父母喜欢,他父母喜欢,他喜欢。我TM还给他们生了个孩子,就因为他们需要。我还要为了他们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态,八年来作为一个妻子该做的我都做了。”
“给我支烟。”李虹双眼泛红却笑着说着她悲伤的故事。
“只有喝醉了的我才是活着的,我和吴天是半年前在酒吧认识的。当时只是见面会简单聊两句,后来我去酒吧越来越频繁,他好像每次都在。就这样我们渐渐成了朋友。
刘鑫提离婚那段时间我很烦躁,有次在酒吧和吴天边喝边聊。越聊越生气,越觉得自己委屈,我说想要报复刘鑫,吴天说他可以帮我,我只当玩笑话听了。
后来刘鑫出车祸了,作为一个妻子我还是去看他了,他醒来那天还请了护工,还想让他给童童回个电话说买了他想要的玩具。可他一醒来就要给那个贱人打电话,还要我同意离婚。
我愤怒的离开了,却在医院门口遇到了吴天。我问他那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不用杀了刘鑫,报复一下就够了。他说算数。
就过了一天,吴天联系我了。他给了我一个玩具盒子,让我将里面的模型放在病房不要被人发现就行,我发现模型上有刀,我照做了。
在病房期间我出去见了一次吴天,他叫我吩咐护工晚上别将窗帘全部遮住,卫生间的灯一直开着,我那时候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
凌晨两点半,我从酒吧出来,吴天带我到了住院楼的后面,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弯弯绕绕的走了多久。
后来吴天让我看一个手机屏幕,原来不遮窗帘正好可以借着月光看清楚里面的刘鑫。吴天告诉我,只要按下那个按钮,那个刀片就可以刺到任何部位。
我选择了左边的胳膊。既然他左腿断了,你就让他左胳膊也挨上一刀好了。于是我按下去了。”那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烟了,李虹的声音有些沙哑。
“回家后我想大醉一场,报复的感觉有些兴奋。可醒来后一切都变了,刘鑫死了。他的生死我不在乎,可我居然是凶手,当时的我恐慌极了。我意识到我被吴天骗了,可我不得不去医院。
没想到会在太平间门口看到吴天,他冲我笑着。那一刻的我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掏空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怯懦,愤怒,无助,悔恨。然而我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不想自首,不敢指认。”
“我想活着,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的活着可是从来也没有过。”
“后来我想通了,或许刘鑫死了是我的一个机会,重新生活的好机会。
我想着怎么去应付你们,奢求你们永远也不要找到那架模型,因为吴天说谁也不会想到的。我甚至还幻想着以后该做些什么,但这场梦才两天就醒了。”
“好了,李虹的故事结束了,李虹的一生也结束了。”她后仰背靠着椅子,闭着双眼。
听完后古影对李虹有些同情但也仅此而已了。虽然她的自白从未讲过父母的不好,但听的出来她也曾反抗却最终在这所谓亲情的桎梏前倒下,或许这是她一切悲剧的起点吧。
古影转身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天边已经泛白,黑暗已然褪去,或许他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