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燕子病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男人醒来，第一眼看到靠在对面沙发上的小燕子，在屋里她没穿多少衣服，四十岁的人了身材仍然匀称，面容仍然美丽皎洁。班杰明第一个起来，他叫：
“小燕子，你怎么啥也没盖就在这里睡啊。”没有动静。
班杰明声音变大了说：“小燕子，我和你说话呢。”还是没有动静。
班杰明有点紧张，忙过去拉着小燕子，这一拉不要紧，把班杰明脸都吓白了，小燕子的手是冰凉的。班杰明赶紧用自己的体温抱着小燕子，并大叫：“西尔弗，快快，小燕子不行了，快烧暖炉，快叫医生，快，快.。。”
西尔弗猛醒来，明白一切了，马上把炉火烧旺，并飞奔出门去请医生了。过了一阵屋里温度有了升高。小燕子也清醒了，但全身哆嗦不停，班杰明给她裹着厚厚的棉被还是不行。班杰明给她端来热开水，可她嘴巴抖个不停。班杰明泪都流出来了。医生来了，经诊断医生说：“很不幸，这位女士因受凉过长，体内抵抗力急剧降低，很可能得了肺炎。医生给小燕子打吊针，服药。但在世界上还没有出现青霉素的情况下，肺炎这病真是九死一生。两个最想保护小燕子的人，面对小燕子被死神捆绑却束手无策。他们心都要碎了。
家里回来了几个佣人，班杰明叫他们烧热水，做点吃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战胜死神就靠小燕子的精神力量和身体条件了。两个男人轮流给小燕子打气，给许多鼓励的话。西尔弗是多面手，他拿起小燕子的提琴，就帮她边演奏边唱她曾经教他的歌曲“当”，和他们都非常喜欢的“燕子在飞翔”。小燕子全身没有力气，但听到这些音乐，她会露出淡淡的笑容。西尔弗说：“我为你现在的病，即兴创作一首歌，现在就唱你听。歌曲的前奏是很长的模仿苏格兰牧笛的意境：
在那茫茫的草原上，
飞奔着一匹白马，
白马上坐着个
穿红衣服的东方姑娘
她漂亮又潇洒。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
大雨倾盆而下。
姑娘啊，姑娘，
你勇敢前进，不要躺下。
苏格兰的风景，
美的醉人，
如诗如画。
战胜死神，躲过暴雨，
天空一定会有彩霞。
音乐停了，小燕子笑了，她看着西尔弗，把手轻轻伸向他，嘴上露出了笑容，轻轻的说：“好美的歌，真想去苏格兰玩玩。放心吧，我小燕子是有九条命的怪猫，不会死的。。”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一段荡气回肠的音乐，胜过一百付药。它让你体内的一切力量都发挥出来，与病魔斗争。
小燕子，在医生每天精心治疗下，在两位男人精心护理下，开始慢慢的好转。
这是第五天后的早晨，小燕子可以起床下地了。明天小孩就要回来了，她下决心让小孩看到一个让他们放心的额娘。
班杰明帮小燕子穿好衣服，给她疏了一下头。
小燕子笑着说：“男人还会梳头？我自己来吧。”于是她自己疏起头来。
西尔弗给她端来了一碗紫米稀饭和几片面包，他说：
“我在广州时，人们最喜欢喝稀饭了。”
小燕子喝着西尔弗的稀饭，吃着面包说：
“你真是我最好的哥们了。我说西尔弗，你要学点中文，光会讲广州话不行，要懂的写，懂的讲中国标准的北京话。”
西尔弗说：“其实我在学了，我父亲在东印度公司中国部做生意，现在在广州，要我去。但我不想做生意，更恨那些做鸦片生意的，那是害死人嘛。不过，我父亲也恨做鸦片生意，他把这里的香水卖给中国，然后买中国的茶叶和瓷器。”
小燕子说：“这就对了，告诉你爸爸，做生意可以，我小燕子也有经商的头脑，但不可害人，不要做亏心事。拿贪官的钱可以但不能拿穷人的钱。鸦片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不能害中国的百姓。”
西尔弗说：“有机会我想到北京去学一段中文。”
小燕子说：“象你这样样样都会的天才，我们朝廷太需要了，就不知我们的皇上会不会喜欢。”
西尔弗说：“但如果有机会，你和班杰明也要到我们的苏格兰玩呐，你没去不知道，那里实在是很美丽的地方。”
小燕子说：“说好了，有机会我一定去，除了看风景，我特别喜欢苏格兰的风笛了。听了那样的音乐，不喝酒也会醉的。”
【与孩子相聚】
孩子们回来了，他们知道了额娘在生死关上走了一趟，都伤心的大哭起来。小燕子身上还是没力气，她轻轻的用两只手一边楼一个小孩，笑笑说：
“你额娘是九条命的怪猫，死不掉的。”
思华哭道：“额娘，你病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和哥哥回来呀。”
念华说：“额娘，你这样不让我们知道，我们以后只会更加当心。”
小燕子说：“一方面也怕你们当心，另一方面伦敦离剑桥七十公里，我们要去告诉你也很不容易的。再说，这里有你爸爸和西尔弗叔叔照顾，你们还不放心吗？”
思华说：“额娘，你让我给你捶捶背。”
念华说：“额娘，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在一旁的西尔弗说：“小燕子，你可真有福气，两个小孩这样孝顺，这辈子值了。”
班杰明说：“说也怪，我们也没有怎么教他们。好像是一种天性。”
小燕子说：“这就是有孩子的幸福。过去我是孤儿，想孝顺父母都没有机会。没想自己做父母了，儿女会这样对我们。”
孩子回来，小燕子心情大好，她要起来给孩子做饭，可两个大男人坚决不同意，他们为孩子做了一顿简单但好吃的饭。
包挂西尔弗在内的一家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老父去世】
小燕子的病好了，班杰明的父母回来了，念华思华回到剑桥去了，可祸不单行。一天早上，刚从大儿子回来的爸爸，早上坐在沙发上，小燕子正端着热咖啡要送给老人，可老人突然脸色发紫，压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小燕子玻璃杯也掉在地上碎了，手也烫着了，全家大抢救，医生请来了，结果是：先生得的是急性心肌梗死，已经去世了。
生命如此脆弱，离去如此仓猝。呜呼！
父亲的丧事进行了一个星期，老人的孙子和孙女刚好从剑桥回来，赶上给老人送最后一程。在鲜花环绕中老人下葬了。他走的并不痛苦，短暂的疼痛就走了。他走的并无遗憾，因为远走异国的班杰明回来了，老人十分喜欢的小燕子回来了，老人的孙儿念华孙女思华回来了。
【紫薇来信】
父亲的去世，班杰明和小燕子全家人都很悲痛。时间很快，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这漫长的冬天也随之过去，小燕子来大不列颠已经半年有余。五月的鲜花开满了英伦三岛。北欧的风光荡人心魄，这是抒情的季节，这是诗意的季节，大地铺满了爱情的春光。
小燕子接到了来自祖国的信，信上还带着故乡的泥土芳香。写信的是她胜似亲姐妹的结拜妹妹，是与她曾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挚友，是生日只比她小一天的紫薇。
紫薇在信里说：她发现在纪东的抽屉里放着满满的思华的信。赛亚也告诉她，在靓云的抽屉里也放着满满的念华的信。
是啊，儿女们都已长大，正过着他们自己的青春。该是小燕子和紫薇他们这代成全小一辈的时候了。
信里叹道，尔康父母都不在了，赛亚父母也都去世了，箫箭叔婶也都走了，纪晓岚师傅走了，朝里的许多大臣都去世了。瑜贵妃还在，在青云山成天与青灯相伴，怀念她那不知是后悔还是仇恨的人生。
紫薇在信里说：“小燕子，你走大半年了，我们都非常想念你，常到燕儿西式学校教书，也到舒心楼坐坐。才子美女想你都快想疯了。过去许许多多的记忆都和你有关，我经常想的晚上都睡不好。特别太上皇，现在身体远不如以前了，每次去看他，他都再三叫我要你赶紧回来，要见你最后一面。”
小燕子的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歌声：“在那深深庭院，飞来燕子翩翩，从此风波不断，有惊又有险，不管多少风和浪，燕子笑容灿烂。燕子啊，我们为你高歌，我们深深呼唤，你若振翅香飞，千万不要飞远，燕子啊，留在我们身边，留在我们身边，留在我们身边，永远又永远。”
小燕子陶醉在回忆中，她继续看着紫薇的信：“小燕子，你是皇阿玛心中最感到愧疚，也是最疼爱的格格。老人手抖着拿那张格格图，天天看个不停，看着看着老泪就流下来了，我实在不忍心老人对你这样的思念。小燕子，我最亲最亲的姐姐，你飞离的那么远，那么远。快回来吧，回来吧。我们一定要送皇阿玛最后一程。”
小燕子看着看着泪水流个不停，许多皇阿玛疼爱她的回忆浮在眼前。她把信给班杰明看。班杰明左手拿信看，右手搂着哭成泪人的小燕子。
班杰明说：“走，小燕子，不能耽搁了。如果你见不到太上皇最后一面，可能这辈子你都在自责中，后悔都来不及。我陪你一起去，小孩交给我姐姐好了，你放心。我姐姐那里有好多小孩作伴，而且我们的孩子不久就毕业了，所以我们大可放心的回去了。”
小燕子把要回大清的想法对孩子说了，孩子们都很支持。
而且，想想当年的皇爷爷，对这兄妹两是特别疼爱，随时逗着他们玩。
有好吃的就说“给小燕子小孩送点去。”
有好玩的了也说“给小燕子小孩玩。
年轻的念华思华都能体谅母亲的心。
小燕子说：“你们两个经常给心上人写信，额娘不怪你们。但你们都快毕业了，还是要最后努力一下。毕业了，你们就到了可以回国的日子了，也就是你们要结婚的时候了。”
小燕子把自己要回国的情况告诉了紫薇，也告诉了在伦敦的西尔弗，请他尽快到北京去，自己会到天津迎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