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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毒

一连过去一个月,萧琰没有一天来看过风倾羽,而这一个月风倾羽每日都会亲自制糕点,做菜,等着萧琰的到来。可是,萧琰没有一日出现在紫霞宫。

午后,珠儿看着桌上凉透了的各式各样的糕点,望了望风倾羽冷淡的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

“珠儿。”风倾羽淡淡的唤道。

“奴婢在。”

“你把糕点都拿下去热一热,陪我去一趟紫云宫。”一个月了,她痴痴的等了一个月,他都没有来,既然这样,她便自己去找他。就算是告别,也得再见一面。

“是。”

“等等。”

“娘娘有何吩咐?”珠儿转身。

“先去妆台上把那枚蓝色的珠花拿来,我想戴它。”风倾羽说道。

“是。”

“娘娘来了…”。黄全守在紫云宫前,见风倾羽到来便走近她,表情略显慌张。

“嗯。”风倾羽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欲越过他。

“娘娘是来给皇上送小食吗?”黄全又挡在了她面前,看到珠儿手中的食盒,“奴才替娘娘拿进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拿进去好了。”拿过珠儿手中的食盒,风倾羽越过他走进紫云宫。

黄全“哎”的叹了一声,珠儿见状问道,“公公怎么了?”

黄全摇了摇头,问道,“姑娘,娘娘今日怎么会想到来紫云宫啊?”

“公公不知道”,珠儿叹道,“娘娘在紫霞宫等了皇上一个月,皇上没有来,娘娘就自己来找皇上了。”

闻言的黄全一脸惋惜,更是让珠儿预感不妙。

踏进紫云宫内的风倾羽,看着长榻上亲密的萧琰与宁梦婷,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们。

“看来是我打扰了。”风倾羽抑住心中的疼痛,装作平淡道。

“不知瑜妃娘娘大驾光临,妹妹有失远迎。”宁梦婷坐在萧琰的腿上,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笑盈盈的看着风倾羽道。

“倾羽…”。萧琰来不及推开身上的宁梦婷,风倾羽便无声无息的进屋了。

“皇上有美人相伴,臣妾不打扰了。”风倾羽冷冷的看着萧琰,拿着食盒的手攥得紧紧的,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风倾羽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屋外走,她的面色苍白,喉间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还未反应过来便口吐鲜血,脑袋一阵眩晕便往后仰了下去。

“倾羽…”萧琰猛地推开身上难缠的宁梦婷,迅速接住了风倾羽。

食盒打翻在地,还冒着热气的糕点都倒了出来。

萧琰见状了然,越发心疼怀中的风倾羽,而黄全听到里边的动静,便跑了进来。

“这…这…快叫太医。”黄全见这一幕慌了神,往外喊道。

珠儿闻声也跑了进来,看见风倾羽脸色苍白的倒在萧琰怀中,唇边流着鲜血,跪在风倾羽身前,差点便要哭了出来,“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而宁梦婷,被萧琰那一推推倒在了地上,看着风倾羽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勾唇笑着,只觉得心里快活。

“皇上,娘娘无碍,只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吐血,待微臣开两副药,休养两天便无虞了,皇上放心。”太医探了风倾羽的脉搏,回禀道。

闻言的萧琰这才放下心来,“嗯,去吧。”

“微臣告退。”太医躬身退了下去。

遣退了紫云宫内的所有人,萧琰摸着风倾羽苍白的脸颊,止不住的心疼与担忧。

萧琰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已是深夜了,坐在床边,萧琰无声的叹道,“倾羽,我知道你醒了,你不愿见我,是吗?”

风倾羽背对着萧琰,眼睛睁开,冷冷的望着墙壁。

“今日之事确是误会,倾羽,你信我。”萧琰搭上风倾羽的手臂。

“把你的手拿开。”风倾羽的声音毫无温度。

“倾羽…”,萧琰还欲说些什么,便被风倾羽打断,“够了,我不想听。”

“好,既然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萧琰替她掖了掖被子,“今日你吐了血,身子还很虚弱,你想回紫霞宫休息,还是在这里?”

风倾羽没有说话,萧琰只当是她默认在紫云宫这里休息了。

身后突然没有了动静,风倾羽微微侧头,只见萧琰在长榻上歇下了。

她转回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罢了,罢了,本就不该心存侥幸,既是告别,又何不干脆一些?

紫霞宫中的宫人与守宫的侍卫跪了一列,低着头不敢看座上的萧琰。

“娘娘跑了出去,你们都不知道吗!”黄全道。

宫人们都不敢出声,不知该如何应答。

萧琰没有过多限制风倾羽的自由,出宫一事,对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守宫的侍卫更不敢阻拦,由着她出宫了。

“皇上…”。黄全欲请示如何处置此事。

“都退下。”萧琰低声道。

“是。”黄全这才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只余萧琰一人。

萧琰手中攥着风倾羽留下的珠花,是他疏忽了,风倾羽不闹,他就当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想到她如此倔强,就这么一走了之。

“咳咳…咳…”,风倾羽不停的咳嗽,让如烟十分着急。

“怎么会这样呢?吃了两天的药还不见好…”,如烟替风倾羽顺着背。

“一点点咳嗽,不碍事。”风倾羽摇摇头。

“羽儿,你瘦了。”风倾羽前几日来到妙玉坊,身体瘦弱的让她以为认错了人。

“没事,我很好。”风倾羽面色苍白的笑道。

“羽儿,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见你都不如从前活泼了。”如烟替风倾羽撩开额前掉下来的碎发。

“我不是病了吗?”风倾羽笑了笑。

“好吧”,如烟也不追问,“我去看看给你熬的汤好了没,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喊一声。”

“好。”风倾羽点点头,目送她出去了。

无意中帮了如烟,投资了妙玉坊,没想到竟给她留了退路,左相府被封,她无处可去,只能来妙玉坊,不过她在这儿不会待的太久,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的。

“倾羽离开了皇宫?”宫御凡握着毛笔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清风。

“是,风姑娘生了病,一直都不见好,妙玉坊的人现在还四处为风姑娘寻找好的医者。”清风说道。

“备车。”宫御凡吩咐道。

“是。”清风这才转身出去了。

“羽儿,宫家来了人要拜访你。”如烟敲门,进屋便对站在窗边的风倾羽道。

“宫家?”闻言的风倾羽转身,难道是宫御凡?“请他进来吧。”

“好”,如烟到后门,将宫御凡带了进来,“你们慢慢聊,有什么事叫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待如烟退了出去,风倾羽首先开口道。

宫御凡似是没有听到,从进屋便一直看着她,眼睛里透露出心疼。

近一年不见,她竟瘦的如此厉害,“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宫御凡忍不住道。

闻言的风倾羽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宫御凡说道,“你再难过,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真的打算在这里过了?”

风倾羽摇摇头,“没有,有一天,我会走的。”

“那就好,”宫御凡松了一口气,“听说你病了,一直都不见好,我命人给你去寻大夫了。”

“你如何得知?”他怎么连她病了都知道。

“妙玉坊的人四处为你寻大夫,还瞒得住吗?”宫御凡反问道。

风倾羽点点头,“谢谢。”

“这里不是养病的地方,”宫御凡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皱了皱眉头,“你跟我回宫府吧。”

“去宫府?”风倾羽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去。”

“为何?”宫御凡问道。

“我是萧琰的妃子,本就是私自出宫,怎么能去宫府呢?”这其中的利弊她还是分得清的。

“这一点你放心,”宫御凡说道,“萧琰并无寻你的动作,宫中也只是少数人知道你失踪,宫外的人自然更不知,你不必担心。”

并无寻你的动作…风倾羽自嘲的笑了,不奇怪,他有了新欢,自然不会想到她。

“你是皇妃,若是有朝一日被寻到你在这里,更是说不清。”见风倾羽不说话,宫御凡继续道。

风倾羽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道,“那我便去吧。”

“好。”宫御凡展开笑颜。

宫府突然住进了一位长相俊俏的女子,宫府上上下下都颇为惊讶,家主下了命令,要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府里的人都猜测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家主如此关心。

“医者欲言又止,可是她的病情不佳?”医者替风倾羽诊断完,便迟迟没有开口,宫御凡吩咐人照顾好风倾羽,将医者带去了书房,询问道。

“宫少爷,那姑娘是中毒了。”医者开门见山道。

“中毒?”宫御凡惊讶道。

“是,那姑娘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叫蚀骨,蚀骨无色无味,且下毒者每次用的分量较轻,即使是每日把脉都不易叫人发现,姑娘已经出现咳血的症状,老朽判断,这姑娘中毒已经将近一年,见姑娘精神不佳,体型也这样消瘦,恐怕…。”

“可有解药?”宫御凡追问。

“此毒罕见,能研制出解药的人只有游医萧遥,萧老先生。”医者道。

“萧先生云游四海,无人知晓其去向,若要寻他定要费上些时日,那她的病情还能撑上多久?”宫御凡担忧道。

“老朽见那姑娘郁郁寡欢,心情的好坏也会影响毒发,依老朽多年的经验,那姑娘最多只能撑到三个月不到。”医者判断道。

“我明白了”,宫御凡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老朽得告知宫少爷。”医者又想起自己诊断出来的另一现象。

“医者请说。”

“宫少爷,姑娘是否生育过?”医者问道。

“是的,她怀孕六个月,难产诞下死胎。”

“死胎…”,医者摸了摸白了的胡子,心中了然了,“原来如此。”

“医者,是否有何不妥之处?”宫御凡暗自感到不妙。

“宫少爷,方才我为姑娘把脉,发现她的体内有余留的桃仁,红花,牛七,莪术,麝香,这几味药都是伤胎的利器,姑娘既怀孕,又怎会服食这些伤胎的药?”

“什么?”虽然心中略有预料,但是经确认,还是让宫御凡心中一惊。

见宫御凡面色震惊,医者也猜到了七八分。

“这些事情还望医者不要告诉她。”若是倾羽知道她是遭人暗害才致失子,她必然不能接受。

“宫少爷放心,老朽定当守口如瓶。”

“有劳医者,清风,好生送医者出去。”宫御凡继而吩咐道。

医者被清风送了出去,而后清风迅速回了书房,只见宫御凡陷入沉思。

“主上…”一会儿,清风唤回宫御凡的思绪。

“清风,去查!”宫御凡冷冷道。

“主上怀疑…”,清风皱了皱眉。

“务必查清,另外,派人去寻游医萧遥,若有消息,马上汇报。”宫御凡冷冰冰的下令道。

“是。”清风得令,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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