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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什么仇什么恨

或许,真是被那人深深影响到了。一向平淡清冷的自己,居然也会替仇人惋惜和伤怀?是等得太久了吧?如今,大仇已报,也就在没有存活下来的必要了,是时候去找她了!南宫傲雪嘴角扯出绝美的笑花,手上却坚定地拿起长剑,往自己身上刺去。

只听“叮”地一声脆响,南宫傲雪手里的长剑被人打落至地。南宫傲雪猛地回头,发现除了地上躺着的暗卫和陌生女子外,房里再无他人。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是方才那黑衣人?想到这种可能,南宫傲雪苦笑道:“我不知阁下究竟打算做什么?既然姬月风华已死,阁下的目的也已达到。既是如此,阁下为何要阻止我去见她?我在这世上已经很累、很累了!”

黑衣人听完,并未现身,只听见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里面的嘲讽意味甚浓:“南宫傲雪,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只是个懦夫。如果我方才真的离开风华殿,你不是白白枉死了。南宫傲雪,我念你一片痴情,告知你一件事情。不过,信与不信,全看你自己。

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就隐身在风华殿内,房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亲眼目睹。如果姬月风华没有说谎,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子,便是唐烟沁现在魂魄寄居之所。如今她唤做绝水心,至于为什么会唤这个名字,你自己好好领悟吧!?”

南宫傲雪听罢,内心涌出狂喜,即刻奔至水心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水心。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见她受伤,会十分心痛?可是,黑衣人说得是真的么?如果她真的没死,为什么五年来会毫无音讯?她又为何会替暗卫挡下致命的一击?他不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华。南宫傲雪脸上的表情完全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黑衣人见南宫傲雪如此,哂笑一声道:“南宫傲雪,你仍如当年那般犹豫不决。当年若非你迟疑,又怎会让事情演变成如今的境地?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我方才也说过,信与不信,全看你自己。

不过,你就没有疑问,姬月风华为何会突然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平民百姓?还有暗卫随云,又怎会对着自己的主子倒戈?我可是比你看得清楚。绝水心入宫的目的,是救回她的夫郎——陈若梓。既然说了这么多,也不放再多透露一些。此刻,绝水心的另一位夫君——上官宇昊正在萧莫水府里做客。

话我已说得够白了,我相信冷情公子应该听懂了才是。鄙人也不再打扰公子了,至于公子是选择继续殉情,还是做其他的打算。都不是鄙人该过问的了。就此告辞,后会无期!”黑衣人说完这些话后,彻底离开了风华殿。

南宫傲雪内心因黑衣人这番话而翻江倒海。现在的他,对于水心的身份早已没有任何怀疑,不由紧了紧抱着水心的手臂。但是对于黑衣人带来的另外的消息,却让自己心痛不已。她居然真的娶了陈若梓,还娶了当年那个小男孩。如此说来,自己在她的心底,是再也没有丝毫位置了!

也是,当年她就清楚地和自己说过,她们只能是朋友,一直都是自己会错意。更何况,自己还那么算计过她,她又怎会再将自己放在心上。压下心里的苦涩,南宫傲雪轻轻拭去水心嘴角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往那微微发冷的身子里灌输真气。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南宫傲雪一直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直到他体力虚脱;在陷入黑暗前,不舍地望了眼水心惨白的容颜。心里则在祈求上苍:希望她能平安无事,让自己再有机会,可以弥补自己当年的错误。在朦胧间,仿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宫傲雪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傲梅殿里,隐梅也在一旁欣喜地望着自己。隐梅见南宫傲雪醒来,立马走上前来服侍道:“主子,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隐梅好担心。上官神医的药还真管用,主子果真醒了……”

隐梅还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傲雪无力地以手抚额,此时的他,脑海仍未完全清醒,哪里还能招架隐梅的啰嗦。“隐梅,闭嘴!我是怎么回傲梅殿的?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方才说的上官神医又是谁?”南宫傲雪面无表情问道。

隐梅见状,立马停止唠叨,恭敬回道:“主子,是皓月皇子派人将主子送回傲梅殿的,也是皇子吩咐奴才过来伺候主子的。”

傲雪闻言,心里疑惑更深,不由问道:“皓月皇子?萧月?他何时入宫的?他入宫又是为了什么?”

隐梅见傲雪直呼萧月名讳,下了一跳,直觉开口道:“主子,您不可以直呼皇子名讳的,否则会惹祸上身。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为何皇子突然会进宫?而且还是和左相大人、上官神医一道入宫?最为奇怪是,女皇陛下,突然身染恶疾,不能临朝,一切政事皆交由驸马和左相打理。如今,上官神医和若妃还守候在风华殿内,女皇陛下还没醒呢!?”

南宫傲雪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怎么突然扯出了萧月和萧莫水,还有那个上官神医?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上官神医应该就是上官宇昊。若妃,陈若梓?他不是被姬月风华囚禁了么?难道,这一切又是那神秘的黑衣人所为?

当晚,自己确认过,姬月风华早已命丧黄泉,又怎会只是身染恶疾?萧莫水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南宫傲雪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疑问,吃力地托起身子,不顾隐梅的搀扶,摇摇缓缓地朝风华殿走去。南宫傲雪费力地到达风华殿后,把守的宫侍并不准许他进入。此时的他,异常虚弱,根本没有力气和宫侍较量,只能放下身段,恳求道:“若妃、上官神医,草民南宫傲雪求见。恳请若妃娘娘大发慈悲,出来相见。”

宫侍见南宫傲雪如此,立马发难,猛地推开他道:“快给我滚,若妃娘娘命令过,不许任何人打扰陛下的清净。而你居然在这大吵大闹,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作势要教训南宫傲雪。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一身华服的若梓铁青着脸道:“住手!本宫只是要你负责维持风华殿的清净,并没让你随意打人。还不快放开傲雪公子,你是想让本宫处置你么?”

宫侍闻言,立马跪着对若梓磕头,若梓置之不理,缓缓来到傲雪跟前。望着脸色同样苍白,虚弱的傲雪,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语调说道:“傲雪,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她就死了!跟我进来吧,她刚醒,说是很想你!”若梓说完,牵着傲雪慢慢走人风华殿。

傲雪眼眶发红地跟着若梓,内心同时夹杂着惊喜和不安。她真的想自己么?她真的没事了么?待会见到她,又该怎么说?自己还可以坦然地面对她么?南宫傲雪心里充斥着各种情感,只觉这短短的路途,居然无比漫长。

软软靠在宇昊身上的水心,心里同样不平静。其实,昨夜她就醒了,这还多亏了宇昊的良药。从宇昊口里得知,傲雪为了救自己,真气耗尽而虚脱昏迷。刚得知这个消息,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待进一步细想,他既然可以如此为自己,一定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据昊儿所说,当他们赶到风华殿时,随云和自己都只剩一口气,傲雪也因内力耗尽,瘫软在地。除此之外,再无别人。那究竟是谁,给昊儿和萧莫水报信,又是谁将若梓救了出来?自己反复追问若梓,若梓都不肯松口。好在,随云也脱离了生命危险。否则,她的那份恩情又该怎样偿还?可那神秘人究竟是谁?但愿不是敌人?如今的自己,也算骑虎难下了。

水心被门的声音而拉回思绪,心也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已经有五年没见过他了,总觉得宇昊和若梓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水心抬起头来,待将南宫傲雪的容颜完全看清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心也如被刀割般的生疼。欲从床上起身,却被满脸愠色的宇昊制止。

南宫傲雪同样小心翼翼地望向床上的水心,观察她的反应。如今的自己,怎么还可以坦然地面对她?但是,在见她那突然流下的泪水,和满脸的心痛,他心里所有的担忧居然在瞬间消散,更泛起阵阵喜悦。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否则不会为自己心痛?

南宫傲雪缓缓来到床前,刚刚坐稳,就被一人紧紧抱住。南宫傲雪也紧紧回抱水心,察觉到水心微微发抖的身躯,闻着那熟悉的温暖,早已干涸的眼泪顷刻喷涌而出。

水心用颤抖地双手触摸南宫傲雪满头的白发,不由悲从中来,将其抱得更紧。自己居然将他伤至如此,让他一夜间白头。心里对他的所有怨恨,也在瞬间烟消云散。“傲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水心一遍遍颤声道歉。

宇昊和若梓见她如此,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他们替水心心痛,更替傲雪惋惜。当年那个清冷孤傲的人,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苍老孤寂!一切都只能怨天意弄人,明明是有情人,偏偏得不到幸福。

南宫傲雪使劲摇头“华,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任何人!当年,我被仇恨迷糊了双眼,一再逃避内心真实的情感,狠狠地伤害你、算计你、背叛你;上天只给我这样的报应,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还好,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愿。华,你能不能给我给赎罪的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弥补当年的错误?”

水心望着这样的傲雪,心里越发难受,当年的事情并不能单怪他一人,自己也要负大部分责任。“傲雪,别这样,我不怪你,也不怨你!我们把以前不开心的事都忘了,重新开始好么?我不会再刻意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会按着心去做!傲雪,让我们彻底抛掉从前,好好依偎一辈子,你愿意么?”水心泪中带笑问道。

傲雪忙不迭地点头,脸上也露出绝美的笑花:“华,谢谢你还肯给我机会。如今的我,大仇已报,活在世上的唯一希望就是你。我跟你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不会再伤你。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傲雪,永远爱你的傲雪。”傲雪说完,安心地依偎在水心怀里。

水心被傲雪的誓言触动内心,不由紧了紧抱着他的双臂。好半会儿后,水心心痛地触碰傲雪的满头华发,问宇昊道:“昊儿,你能想办法,让傲雪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么?不是我嫌弃傲雪如今的模样,而是不想让他失望。其实,在我看来,如今的傲雪,越发飘逸,全身散发着灵动的气息。但是傲雪,我感觉得到,你很在乎如今的相貌,是么?”

“只要你不在乎,我就不在乎。你喜欢我如今的模样,我就保留如今的模样。从今以后的傲雪,只以你的喜好为出发点。我什么都听你的!”傲雪坚定道。

宇昊和若梓被傲雪这露骨的爱意而略微尴尬,不过也佩服他的勇气,他能坚持到今天,着实不易。水心也被傲雪这番话而震动,但她还是喜欢当初那个有个性的傲雪,而不是如今这个以自己惟命是从的他。虽然感动他对自己的心意,却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丧失自我。

想到这里,水心缓缓道:“傲雪,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你并不需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秉性。当初让我心动的就是那个冷清孤傲的你,如今这个棱角被磨平的你,就不是真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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