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城墙,落叶飘落,微风吹拂在天香脸上,显得丝丝怆然,熟悉的路径,熟悉的风景,却也无了往日的喧嚣,宫里的人个个都感觉天香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的嘻嘻哈哈换成了默默无言,平日里的风风火火变成了庄严肃穆,像似一夜成熟。
人的转变也许只因一件事,可是这究竟是好是坏,失去的感觉像是心被挖走了一块,暗自疼痛。
自从驸马失踪后,天香也再没出宫。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多么后悔没能再去多了解那个人,也没让那人多了解自己,要是还有机会,天香多么想重新去认识那人。
天香长这么大,第一次饱尝失去的痛苦,怎奈失去的滋味比拥有更加强烈,更加持久……
天色渐暗,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状元府……
“公主,您来了。”看门掌管见公主拜见道。
“驸马还没回来吗?”天香不抱希望的问道。
“回公主的话,驸马爷还没回来。”
天香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还是比想象中伤心。
“你去忙吧,我去她的书房坐坐。”
“是,公主。”
走进冯素珍的书房,那一缕缕书纸的味道,让人觉得幽香,就像冯素珍,给人沁人心脾,令人舒适。
天香内心问道“冯素珍啊冯素珍,人究竟为了什么而活,又会因什么而死,你三番四次的救我,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每日每夜我的心都如此疼痛,你没有死对不对?你还活着对不对?”
天香心里询问着这一切,渐渐的,心痛、眼泪随着黑暗将她侵蚀,她蜷缩在椅子上,想努力地控制悲伤,但是每每一想到,若永远再不能见到冯素珍,她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天香睡着了,第二天天亮,天香发觉哭了一晚的双眼红肿,坐在椅子上睡醒后更是让人全身酸麻,天香站起身,准备回公主府,但眼光一瞥,突然发觉冯素珍的书桌上有一本书露出纸张的边角,她连忙抽出那本书打开,里面夹着的是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字:
亭台驿站蓄离烟
缠丝若伴飞孤雁
别枝芳飘叶
难舍倾满天
落花心片片
离魂知其绵
此情甚难言
只待春风解
天香看后,仿佛发觉了什么,原来,冯素珍也有一丝丝涟漪,并非完全心如止水,天香把纸叠好放进自己的衣袖里,擦了擦眼泪后离开状元府回到公主府。
桃儿看到天香回来,焦急地说道:“公主,您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了?桃儿杏儿等了您一个晚上。”
“去了状元府一趟。”
桃儿杏儿听了没敢再问什么,接着说道:“张大人,一早就在正厅等你。”
“张大哥……难道驸马有什么消息了?”
天香转身立即往正厅走去。
“参见公主。”张绍民见天香走进来拱手行礼道。
“张大哥,是有驸马的消息了吗?”天香睁大眼睛期待着张绍民的回答。
张绍民放下手,眼神从天香身上移开说道:“回公主……驸马……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找到一具很可疑的尸体,尸体身长五尺一,衣着夜袭衣,心脏有很深的剑伤,应该是因剑致命,很可能是当日偷袭公主府的人,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并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
张绍民转了个身继续说道:“尸体是在寻州处支流被发现的。”
有了这一发现,天香终于有了一丝慰藉,说道:“寻州?寻州离京城那么远……当日绑架我的人确实一身夜袭衣,身高也差不多对得上,只是当日他蒙着面,我根本不知他的长相。”
“不妨可以先从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张绍民望着天香继续说道:“只是还有一个疑团……”
“什么疑团?”天香好奇地问道。
“我们在此人身上搜到一块令牌,上面刻着‘西…垣…令…’”说完,张绍民把令牌从衣袖里拿了出来。
天香接过令牌,边看边说:“西垣?那黑衣人是西垣人?”
“是的,此令牌为西垣正上牌,除了西垣国国王,只有西垣二品以上的将军才有……”
“这么说来,若当日真是此人的话,就是西垣国的某上层官员想要驸马的命。”
张绍民点了点头说:“这样推断没错,只是我没有想明白,驸马是做了什么,这西垣国的人怎会找上门来。”
张绍民见天香没有回话,接着说:“黑衣人的事,我们会接着查,只是驸马……”
天香示意张绍民继续,张绍民便接着说:“玄子江支流繁多,有些支流会经过陡山险地,有些支流经过的地方荒无人烟,搜寻起来需要时间和大量的人力,只怕过了这么久,即便找到驸马,也是……”
天香应声接过张绍民的话,道:“也是一具死尸是吧?张大哥。”
张绍民走向天香,右手抚着天香的肩膀,安慰道:“公主……别太哀伤……小心身子……”
天香侧身,自然的离开张绍民的右臂,眼神望向别处说道:“无论她是生是死,我都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