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顾往毒蔷薇所走的方向一直追去。
追了约有半柱香时间,追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路口,却仍不见毒蔷薇人影,唐顾停下来,四下张望一番,暗想莫非自己追丢了,攘或是走岔了道。
正在思虑间,只听得身后风起,唐顾惊回首,只见毒蔷薇一道红影从边上房顶上飞下,手中数道寒星闪出,直奔身前而来。唐顾忙腾挪身形,将寒星闪过,再站定时,毒蔷薇已站在自己身前不足三尺之处,手中一柄软剑直指唐顾咽喉处。
毒蔷薇道:“你是什么人,这一路上跟踪姑奶奶有什么主意?”
唐顾双手摊开,放开戒备,向毒蔷薇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说道:“在下唐顾,跟着姑娘,只是想向姑娘打探一件事情?”
毒蔷薇见唐顾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收回手中软剑,手一挥,软剑便变成一条腰带模样,毒蔷薇将它束在腰间,道:“哦,你要向我打探什么事情?”
唐顾道:“我听闻你在寻找一名白衣书生,恰巧我也在寻找一位白衣书生,所以冒昧前来询问,不知我们所找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毒蔷薇听了,道:“你莫非也找那偷儿?他是怎么惹上你的?”
“偷儿?”唐顾听了,略有些失望,李少白绝不是会成为这红衣女子毒蔷薇口中的偷儿,道:“你说你找的白衣书生是个偷儿?”
毒蔷薇道:“是呀,一个不学无术,故作斯文的小偷儿?他叫方恨少,书到用时方恨少。你见过他吗?”
“书到用时方恨少?”唐顾默默念到这个名字,摇摇头道:“没见过。姑娘看来我们找的不是同一个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唐顾就要转身离去,毒蔷薇却叫住他:“喂,你别急着走呀,你还没说你要找的人是谁呢?”
唐顾道:“我找到人叫李少白,和方恨少不是同一个人。”
毒蔷薇道:“哦,李少白,我也没见过。”略一停顿,道:“你不是青阳城本地人吧?”
唐顾道:“不是,我也是路经此地,适才看见你找寻白衣书生,才至于冒昧叨扰。”
毒蔷薇道:“哦,这样子的。我离开蜀中四处乱走,今日那该死的方恨少将我身上的银两钱票都偷走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个去处。你能让我暂时跟着你吗?”
唐顾想到自己一行四人,有了林霜雪这个丫头已经不好应付,又多这毒蔷薇一个,不知道路上麻烦事会有多少,再说自己和毒蔷薇并不熟稔,她便提出这般要求,倒是吃惊不小,口中扭捏道:“这.....姑娘,恐怕有些不方便吧!”
那毒蔷薇哈哈一笑,道:“我看你这人长得倒是挺正派的,觉得你和那些登徒子纨绔子不一样,不会对我有什么坏心思,才向你提出这个要求。我一个女孩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你一个男儿汉倒是扭捏起来了。”说着腰肢因笑而颤动,衣衫摆动,。
唐顾的目光正好看着,心旌晃动,脸上一红,转眼看望他处,道:“姑娘,我们却有事赶路,怕路上让姑娘劳累受苦。”
毒蔷薇道:“江湖儿女,还怕吃苦。你是怕我用了你的钱财?这个简单,你先帮我垫上,等我找到那方恨少,定然数倍还你就是了。你说你答不答应?”
唐顾没想到这毒蔷薇如此主动,一时倒是无言以对,口中只顾道:“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是这.......”半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沉默间,突然从一边房顶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毒蔷薇,他不答应你,我答应你。”
唐顾和毒蔷薇一惊,抬头向房顶看去,却见房顶上坐着一个黄色衣袍的人,那人满脸通红,嘴角挂着几缕胡须,瘦小的脸上挂着以对铜铃般的血丝红眼。那人见唐顾和毒蔷薇抬头看到自己,便站起身来,其身高却只有三四尺来高,却是一个侏儒。
毒蔷薇见到那侏儒,眼神中陡然显出一丝恐惧与厌恶,恶狠狠地向那边吐了一口口水,道:“霹雳童子,你这个矮冬瓜,阴魂不散地,怎地还跟着我追到这里来了?”
“你是我的媳妇儿,你跑了,我当然要追啊!”那霹雳童子说着,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轰地一声摔在地上,活像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一般,人如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滚,便到了唐顾和毒蔷薇面前。
毒蔷薇见霹雳童子滚到身前,人往唐顾身后一闪,口中道:“矮冬瓜,离我远点。”
霹雳童子却不做理会,站定二人前面,将唐顾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唐顾都被这霹雳童子如此看得有点尴尬不自在。
霹雳童子将唐顾打量完,口中啧啧称道:“哎呀,长得真不赖呀,该怎么说你呢?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都不够用呀。毒蔷薇呀毒蔷薇呀,难怪你这么快就变心了,原来有了这么一个英俊潇洒,英雄气概的可人儿了,就觉得我又老又矮,不中用了啊。”
唐顾身后的毒蔷薇咋舌道:“快滚开,矮冬瓜!满嘴胡说八道!看见你我就想吐,就恶心!”
霹雳童子冲着唐顾道:“兄弟,不好意思,今天我媳妇儿看上你,想抛弃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顾站在二人中间,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却搅和进了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之中。这毒蔷薇是蜀中一脉毒宗门下,却不知这侏儒霹雳童子又是何方神圣,看样子还是扎手的货色。听得霹雳童子问话,自己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霹雳童子见唐顾不答话,接着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来今天我们之间应该有一场生死决斗,才能解决了。”
唐顾这时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定然会与这二人纠缠不休,自己还不能善处,忙道:“这位前辈,我想你有些误会。我和这位毒蔷薇姑娘其实并不认识,我们只是刚刚见面而已。”
那身后的毒蔷薇这时却不合事宜的说道:“矮冬瓜,他骗你的。”
唐顾听得,心中更是叫苦,忙道:“姑娘,你我的确是素昧平生呀。”
毒蔷薇却道:“你叫唐顾是不是?你和我一样都在找一个白衣书生,是不是?”
唐顾只好道:“这的确是的,可是我和你......”
话还没有说完,那霹雳童子打断道:“兄弟,看来你不得不承认吧!还有,你刚才叫什么什么?”
唐顾恭敬地一拱手,道:“前辈。”
“前辈?!”霹雳童子听了,怒吼道:“你叫我前辈,我有那么老吗?”原来这霹雳童子岁数其实不大,也就和唐顾一般年纪,只是因长期修炼研究本门功夫,费尽心力,面目特别显老而已。他知道自己长不高是先天原因,所以不会介意别人说他是侏儒,矮冬瓜,却非常在意别人说他老。毒蔷薇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随意骂他矮冬瓜,却只字不提他的老人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