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诡看着这棵树树身上的“河棋村”三个字,不禁陷入了沉默。
“马天杜,你出来一下。”
“院长,什么事?”一缕轻烟飘过,一个穿着中山装,身高大约一米六,脸上已然满是皱纹的男人突然出现,神情温和,但那脸上的皱纹却让宋诡感到一阵不自然,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那张黄褐色的脸里钻出来一样。
“你看看,这三个字怎么念。”宋诡指指树身上的那三个字,对马天杜道,马天杜回头看向这课早已没了生机的枯树,静静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你觉得现在我在想什么。”宋诡道。
“现在您的心里一定很操蛋,想一拳把我锤翻在地,然后来几套军体拳。”马天杜慢悠悠地说,然后一阵白雾飘过,马天杜从原地消失了。
“嗯,你猜的差不多…艹!你人呢?!”宋诡低着头,这才发现马天杜已经消失了,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紧捏着的拳头已经完全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哈,没关系,河棋村应该和河亓城挺近的,不就是再走一会吗?没关系哈哈哈。”宋诡活动活动脖子,将背上的河拓放在一旁,做了一套标准的广播体操。
“院长,河棋村离河亓城有300公里。”宋诡脑中传出王信的声音,虽然仍然疯狂和暴虐,但他已经适应了。
“……”宋诡僵在原地,随即破口大骂道:“你在逗我吗!你知道我从[体税]到这里走了多久吗?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作者良心发现不用来水字数,我恨不得再给你说说!”
“没事,反正我们给您加了buff,再走两天就到了。”
“哦对了,我们医院的存粮不够了,我估计您还要在这里搞点吃的。”
“怎……怎么可能?你之前明明说医院里的食物可以维持几十天的。”
“几十天就是三十天啊,其实也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太平间,停尸房,我们医院是整个食域最擅长处理尸体的医院,做出来绝对色香味俱全。”
“你……你这,我就知道这医院不是个什么好医院。”
“我们医院真是正经的医院。”
“算了,你能跟我说说太平间和停尸间有什么区别吗?”
“一个容易过审,一个过审很难,您要用餐吗?”
“我就算饿死,我也不会吃尸体!我就不信我能在这个什么[食域]饿死。”宋诡摆摆手,再次背上河拓,看着黄褐色的已经干裂了的大地,视线放远,不远处逐渐出现了一些房屋的雏形。
“为您的魄力点赞,对了,您背上这个人很麻烦。”
“嗯?难道他很强吗?我记得他连我随手两针都接不住。”
“主要吧,别人可能会问您河拓是谁,如果出了什么事,会很麻烦的。”
“没事,我会处理的。”
“还有一件事,我们虽然是您的金手指,但是如果遇到了紧急状况,我们恐怕无法帮助您,请记住小心行事。”
“嗨,你觉得我会出事?好歹我也是被加过buff的男人好吗?”宋诡将河拓的脸用布蒙上,“要知道,这可是国家一级田径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况且,他们不可能追着我杀吧?难道你觉得我很弱吗?”
远处村庄的轮廓逐渐显露的更加清晰,宋诡加快了脚步,直到停在在几十外时,他才终于看清了这个村庄大致的模样。
几十个或是木头或是石头建造的简陋房屋,他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这房子根本挡不住大一点的风,门则是用某种不明的紫色物质组成的,屋顶也是,这些房子的排列杂乱无章,就像一个得了胃病的人吃了过期的酸奶后拉的屎一样稀。唯一看起来像样的就是村子中央的那口井了,不过也就好一点点而已,那井周围还站着十几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壮的都有,似乎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还有几个人在高声争吵。
宋诡走上前去,先入为主地喊道:“喂,你们这是在干嘛?”天上似乎飘过一只乌鸦,等了许久,仍然没人注意到他,他见无人回应他,有点尴尬,只好拍拍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哥的背,再次装出一幅自来熟的样子:“哥们,你们这到底是在干啥呢?”
那哥们听到他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过自己的头。
映入宋诡眼帘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皮肤呈健康的黄色,眼睛里却透着绝望的光,但这最深处却有一份对食物的渴望,令人战栗的渴望。
他痴痴着盯着宋诡,那眼神让宋诡很不舒服,只好打下询问他的心思,去找另外的人问问看当地的情报.。
“喂,老兄,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他又找到了一个看着比较和善的人,问道。
被问到的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高兴的问:“你…是新来的人吗?”他很显然没有在意宋诡背上的河拓。
宋诡皱眉,有点不快,道:“怎么了?”那人又问:“那你知道这是哪吗?”宋诡不满地说:“你难道没听见老子的话么?”
只见这人突然自说自话起来,一幅很激动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宋诡正在怒视着他,只好乖乖地回答道:“今天王蛋的女儿死了。”说着,还指着中央那口被众人围着的井,“看,那就是王蛋女儿死的地方。”他又指指一个男人,正是宋诡一开始遇到的人:“那个人就是王蛋。”
宋诡走上前去,扒开一旁的人,井差不多有七八米深,里面是一个已经摔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小女孩,看样子大约三四岁,应该刚死不久,头上满是鲜血,脖子也扭断了,周围的井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宋诡“唉”了一声,道:“没想到刚到这村子就遇到这么不详的事情。”看到这样的惨状,他倒是没有任何反胃或不适感,但周围都“村民”也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集体目不斜视地盯着井里的尸体,这让他很疑惑。
“喂,卒浩,这个人真是新来的家伙吗?看起来有点不像啊。”一旁一个人拉过与宋诡说过话的那个人,小声道。
“姓张的,你说呢?我告诉你,我卒浩可对外面的人了解得很,忘了?当初是谁……”被称为“卒浩”的人一脸得意,但却似乎是顾忌正在观察井里死去的小女孩的宋诡,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行……各位!来新客人了!”张姓男子大喊一声,十几个人顿时一哄而散,就像山中被捕猎人的枪声惊吓的麻雀一样,似乎是很怕宋诡这个“新客人”,只有四个人还停留在原地,分别是宋诡、张姓男子、卒浩、一个正在擦拭长刀的男人。
张姓男子没有丝毫顾忌抓起宋诡的手,说出一句极其引人怀疑的话:“新来的,我叫张灯。你看,天色不早了,我家还蛮大的,吃完饭就可以睡觉,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