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岑悦回S市过年。上次见岑悦是16年1月,自此之后,相隔千里。
她和岑昱在新加坡读书,初一的时候,三人一同疯玩了整天。
吃过午饭,岑悦已经从江城转机S市。龙向荣睨了眼看手机的她,不动声色的暗示去换衣服。
少年人的友情总是纯粹且热忱,背后没有权衡利弊,只有“你我”。
徐砚挑了件白色的卫衣,那是新添置的,前面的印花是酒红色的色块上有只探头的黑猫,天冷,套了件深色的牛仔外套。H&M的版型大气简单,徐砚骨感与肉感配合的很好,比例优良身段匀称,倒是套什么都好看。
龙向荣补了个妆,拎着钥匙就带着徐砚往外走,吴秀荷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位叛逆少女:“又把我扔在家里呀?”
徐砚后颈一僵,扭头嘻嘻一笑。老太太好像有点脾气了,抱着小软毯,躺沙发上开电视:“去吧去吧去吧。”
龙向荣耸肩,拉着小姑娘往外走:“去和月芝姨聊聊天,我过会儿回来。”
天气回暖,阳光照得人暖烘烘的,徐砚站在A出口,时时刻刻关注着动向。
岑悦算是一家几口人移民过去了,所以回来也是旅行。来时,岑悦着灰色中长呢子外套,打底衫是毛衣,身后的岑昱一言不发,打扮的像个理工男。
行李托运慢了些,只取到两箱,还有一箱明天会安排到住所。
龙向荣开了后车厢,徐砚本想帮岑昱拎箱子,但是想起来南仔之前来这边玩的时候,不让她拿箱子,就收了手。
“诶,阿砚我晕车。”岑悦扯住副驾驶的车门。
徐砚眼巴巴地望着龙向荣,然后坐到后面去了。不坐前面也好,观察实时动向也不用慌里慌张的。
徐砚坐进去时,岑昱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了,狭小的空间里,除了龙向荣的香水味,还有…荷尔蒙味。
手指悄悄溜到开窗按钮那,透了透气,看了眼时间。眼皮耷拉着,手机屏幕亮了又亮。
干脆主动出击,编辑文字:
[董小姐]接到人了。
[人间Birkin]是我。
岑悦几乎是秒回。那像一块扔进鱼池的鹅卵石,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两个和唐骞相关的女人一前一后从新加坡回到S市。
一个是回来读书,一个是回来度假。
徐砚的手机快炸了,一直响个不停,大有奔走相告的阵仗。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上一秒只有你知道,下一秒方圆几里都知道。
岑昱扫了眼,小声说了句:“阿砚,纸巾。”
不知何时小臂蹭上了点油墨,她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然后打开相机录像连接上了蓝牙。
不知道岑悦说了什么,龙向荣为了缓和气氛,提了个建议。
然后,朋友圈的人又看到了这样一个视频。
三个人在车里拍手高歌《Love yourself》,岑悦的唱腔很美式,带动了整个氛围,岑昱怕自己魔音跑调,没有以前那么大胆了。
“My mum don’t like you but she likes everyone …”
另一头,唐骞和陆铭下了课,唐骞直接在音乐室公放视频,不过就剩两个人和一个导师,不过音量小了些,陆铭耳尖,默默打开手机。
徐砚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好认。平和的同人讲话时、背书念稿时都很柔和,还有感染力。
他没想到唱歌这么甜。但还是点了个赞编辑了句:“居然不跑调。”
洛欣上面是:“她约了我两首歌还没还!”
结果,两个人就在版聊了起来,唐骞浏览了一遍,抿唇一笑,忽而发问:“我百度网盘发你一视频要不要?”
陆铭挑眉,眼睛里亮着幽光,带着匪夷所思,看的唐骞发毛。
“操,你在想什么?徐砚以前唱歌的视频。”
唐骞恨极了陆铭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徐砚打了个喷嚏,看着拿了爆米花和可乐的岑悦,说了句:“走吧,进场。”
他们看的是喜剧电影《二代妖精》。“阿砚,尝一个。”岑悦递过去,又递给岑昱。徐砚笑得特别开,滑动屏幕,打算实时分享一下岑昱的表情。
但是黑色提醒栏目里显示的25条信息,把她吓到了。
岑悦瞧了眼屏幕,冷笑嘲讽:“这么能聊,可惜了不会拉群。”她的嘴一向毒,徐砚直接关上屏幕,顺手塞到口袋里。
维护的话,她说不出来。但也不想跟着嘲讽。很奇怪,她意识到了什么,但仍旧放任着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眼前,太过无力。
深呼吸一口气:“管他们,进去吧。”
她清晰感受到自己后颈的肌肉微微颤抖,一种奇异的,被刺激过后的热度直击太阳穴,那感觉不好受,像是被隔绝在一个世界之外,冷。
她不自觉下垂的眼皮,和咬吸管的动作,岑悦看着心里不太舒服。
伸手揉了揉她软塌塌的头发:“确实犯不着。”
犯不着,徐砚,犯不着在心里这么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