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了?”
入目,是红黑色搭配的殿堂,高调又不失风度,在淡红色纱幔后的长宝座上斜坐着一名女子,右手支着脸颊。
“回阁主,此次过关的人全都在此。”回话的是一名全身玄衣,戴着黑色半面具的死侍,左手握住刀鞘,双手抱拳俯身说道。
在死侍的身旁站着两个浑身血渍的男子,一位身着靛蓝色衣裳,另一位则身着白衣。
斜坐在宝座上的女子直起身,越过红色纱幔,走向那两名男子,女子步伐不急不慢,是慵懒与优雅的并存。
女子走入两人的视线,身穿红色对襟齐腰襦裙,腰间系着金色流苏,身后披着拖尾长披风,印着曼陀罗花印,墨色发丝编着朝云近香髻,眉黛青颦,杏眼明仁,绛唇映日,姣如秋月,秀中带妖,妖而不媚。
“你们可要想好了,来到这儿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两名男子相视一眼,而后一同单膝跪下,红衣女子见状,嘴角噙着一抹斜笑,让人看了发慌:“但历届只有一人可以留下来,我看你们还是饮下融雪露,从哪来回哪去吧。”
此时,白衣男子迅速站了起来,说道:“陆鸢歌你什么意思!?”而后准备转身“既然此地不属于你我兄弟二人,陵烨,我们......”
白衣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的是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陵烨在他的耳边轻语:“你我二人都以服下落雪丹,若在饮下融雪露,尽管保下一条命,也会武功尽废,那同一个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白衣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陵烨,而陵烨道了声“对不起”后便抽出长刀,白衣男子也随之倒下了,死不瞑目,只剩陆鸢歌的笑声回荡在殿内。
南京城内
此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处坐立一家繁华的酒楼,楼内传出女子轻松愉悦的声音。
“我跟你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出现了神人妖魔之分,最后一代人皇纣王荒淫无道,妖妃苏妲己……呀!拿错书了!要不……再给我几天时间找找原书?”
“……”
“李芸昭,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真搞不懂你不好好在长安待着非要来南京,才寅时六刻就跑到这酒楼来。”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散坐在椅子上,右手捏着茶杯,左手扶额,支在桌子上。
坐在他对面的是当朝皇帝李隆基的长女——安疏公主李芸昭,身着淡黄近乎白色的对襟长衣,头戴白色中长帷帽,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对了齐兄,你有没有感觉这间酒楼的饭菜有些怪?”
“大殿下慎言,我可担不起你的这声‘齐兄’,要是被寿王知道了……”南宫思齐故意停顿了一下:“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芸昭突然伸出一个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嘘!你听见了吗?”
楼上传来了一阵阵响声,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李芸昭和南宫思齐察觉到了,两人交换眼神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南宫思齐朝楼上走去,李芸昭守在楼下,不让任何东西离开,没错,就是东西,因为那很有可能不是人。
李芸昭等了许久不见南宫思齐,便想幻化一个分身前往查看。
轰隆——
便见南宫思齐穿透楼上的地板,重重的摔在地上,因时间太早,酒楼内并未有多少人,场面才没有很难控制。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带着金色半面具的人稳稳地落在了二人面前,看体型像是个男子。
“找死。”李芸昭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剑体雪白,剑柄处有一丝丝的金色装饰,向黑衣男子刺去。
黑衣男子只撇了一眼李芸昭,侧身一闪,同时一柄散发着淡紫色的长弯刀出现在男子手中,弯刀向李芸昭挥去,李芸昭顺势格挡,虽说长剑避开了要害,但侧身还是被波及到了,李芸昭右半边的身子顿时麻木了,黑衣男子再次进攻,李芸昭跳到窗台上,黑衣男子使出法术向窗台击去,李芸昭运气法力护住自身,一个空翻落回地上,帷帽也随之脱落,在那之下是惹人注目的金色碎发。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李芸昭抓住时机,长剑一挥向黑衣男子劈去,黑衣男子猛然回神向后撤去五米开外,酒楼的地板被剑气劈裂的极深。随后弯刀再次朝李芸昭砍去,李芸昭退无可退,只好再次用手中长剑去抵挡,这时,倒地南宫思齐凝聚周身法力,一掌向黑衣男子击去,黑衣男子还未砍下去,便中了南宫思齐一掌,可那人只是后退一步就稳住了身形。
突然间,黑衣男子极速往左边一闪,而他原本待的地方后方被一道白光击碎,白光的主人出现在二人身前,白衣翩迁,眉眼如画,扎着高马尾,额前的刘海恰到好处,右耳处编着细细的辫子,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有着一双宛如辰星般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衬的男子极为英气,回过头冲两人相视一笑,更显得风华绝貌,无拘无束。
他面向黑衣男子,手持长剑,拿着酒葫芦,痛饮一口后,笑道:“哈哈哈,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把你砍了丢到乱葬岗?”
“呵,轻狂,那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黑衣男子话落,正准备出招,却突然停手了,冷哼一声后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诶!这就走了?我还没展示我那高超的剑术呢!”白衣男子轻叹。
二人也整理好了因打斗而散乱的仪容,而李芸昭的帷帽却已破败不堪。向白衣男子道谢时,白衣男子却笑着说道:“小事小事,人在江湖飘,见义勇为应该的。在下姓李,单名一个名白字,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叫我芸昭便好......”李芸昭看了眼南宫思齐,南宫思齐心领神会,答道:“南宫思齐,敢问阁下可是皇室中人?”南宫思齐可不记得他身旁的这位公主殿下家中还有这号人物,但出于此人仗剑救了他们,便也如实相告了。
“非也非也,家父乃京中一商人,如何能与皇室攀上关系。”
南宫思齐倒是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把长剑,却未表现出来,想着邀请李白一同前往参观散花楼。
“李少侠,听闻在南京城内,伴随着日出的散花楼极为壮丽,江湖再见不知是何时,不如我们三人前去观赏如何?”
“甚好甚好。”
李白与二人前往散花楼,散花楼高梯入云,楼接霄汉,气象雄伟,再加上正好赶在旭日初升,日光撒在散花楼,衬的散花楼金碧辉煌。
李芸昭正准备抬步向前,却见李白停留在了原地,李白低头思考了片刻,抬眸望着被日出照射的散花楼,道:
“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
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
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
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