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公孙晏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云凡的屋室,书案上,放着那盏离人族玄巳氏至宝,巡明灯......
公孙晏轻轻的捧起那盏灯:“这么美的羽毛,只为了守护这个灯芯......”公孙晏把手伸向了灯芯,轻而易举的捏起那个蓝色珠玉在手中握紧,而后,他轻轻的放下巡明灯,离开了摄政王府......
站在屋脊上的公孙启川是看着他走的......
公孙启川看着湖面上随风微微动的白荷,眼神很深,在那水的深处,有个秘密的牢房,是独属于公孙氏的......
云凡攥着烛火疲惫的坐在牢房的角落,烛泪顺着他的手坠落在地,从滚烫到冰冷,他渐渐麻木了......卓宁死了,公孙启川见玄令行事,玄令在九星乱神符下无法启动......云凡满目愁绪,此时的牢门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着,声音很大,不断在云凡耳边回响......
地昊带着阿照回到了麟罗山,已是日落西山了。
阿照扑向石床上的黑色裘皮,把它抱在怀里,一脸享受的说:“还是自己的小窝好。”
地昊笑笑,走向洞穴深处,把藏在一块石头下的另一块黑色裘皮拿了出来,最后一抹如光斜进洞中,地上有一块石子,它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有点长,她狐疑的坐起身来对地昊说:“师父,我们的洞府有人来过......”
地昊走过来顺手把另一块黑裘皮铺上,笑着说道:“麟罗山不是什么灵山,鲜有人来,别疑神疑鬼的......”
阿照指着那地上的石子说:“我记得那石子,我们出去的时候硌了我一下,我回头看来着,它是在洞府中间的,如今怎么跑到石壁下了?”
“许是有野兽来,或者风太大了吧......”地昊困倦,顺势躺在了床边,闭目养神。
阿照狐疑的看着他,用两根手指撑开了他的眼睛:“床上的两件裘皮你从未藏起来过,你也从未借口主动离开过麟罗山.......这次到底为什么离开?”
地昊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不是你去找逍遥林吗?”
“逍遥林是妖族之地,我们再笨也该找一个妖问路,可是你却带着我直奔离人族领地,明明就是你在躲什么,你只是想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那个莫城是离麟罗山最近的!”
“你是说我带着你,随便找个地方在躲什么人?”
“对。”
地昊伸出手来,轻轻推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在身旁:“你真聪明,就是想的有点多。”
地昊测过身去面向洞口的方向,太阳落下了,洞中幽暗。
阿照抬起胳膊腿搭在他的身上,手还时不时的攥着他的头发玩弄着:“师父,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让人家找到家里来了?”
“别想那么多,会变笨的。”地昊闭上眼睛沉沉说道,“我累了,先睡了。”
阿照无聊的玩着他的头发,没当地昊说这句话时,她就会乖乖的,不再说话了。
青阳待公孙晏如手足,在皇宫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在皇宫冰冷重叠的宫阙中,有一间偏僻的宫殿亮着灯,青纱帘随着浴池里温和的水气缓缓飘动着,浴池旁点着一盏灯,公孙晏缓缓走到浴池边,疲惫的退去衣袍,光滑的的皮肤上爬着一道道被缝合的裂痕,像是可怕的红蛇攀附在他身上,他不忍看自己水中的倒影,快些落入浴池。温和的水卸去他一身的疲惫,他却眉头紧锁......此刻身旁的那盏灯忽然变成了黑色......
“你不舍这皇宫?”不知何处传来冰凉的声音,让满目愁绪的公孙晏顿时清醒过来。他没有对这无处而来的声音表现的很诧异,反而习以为常......
“这些东西本就不是我的,我要的只是一个人,在哪里都好。”
“那你愁从何来?”
“我要救一个人,为了救他,毁了他的一切,单单留着他的命,这,还算是救他吗?”
“......现在你和他都没有选择,你的愁,是你内心的愧疚和遗憾......”
公孙晏缓缓沉入水中,在浑浊着药香的温水里,他闭上眼睛思索着什么,浴池边的灯重新亮了起来,公孙晏缓缓睁开眼睛,神色坚定:五百年,于天地不过一瞬,只要能活着,才有资格谈拥有和失去,在即将到来的浩劫里,我要你活着,如果够幸运,我也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