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迎柳城与昌都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同属于青州地界。
可走了二千里路,依旧广无人烟。烈阳映照,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薄薄水雾,野外已经不是人类的地盘,现在归属于鬼魅怪异了。
赤鳞马乃上古异种,能日行万里,驱逐黑暗,分辨方位,烈火蹄印还可以当作信标。后面套着的马车由特殊栽培的槐木制成,内壁外壁镌刻着聚灵、铁臂、敛息和黑暗符箓,大大减少马车附近显露的阳炎之气。
野外的脏东西只有靠军队开拔,一寸寸地厮杀才能解决,除非年年扫荡,否则三五年后又会复苏。小小的一架马车能隐藏自己,传送消息和物资就已经很好了。整个大辰国只有八百驾。最富有的大炎国中,同档次的马车也只有一千七百余驾。
车厢内就连平时最皮的小黑都安静了下来,各个都像是雕塑石像。马车上没有净化的符箓,野外那水雾里凝聚的怨气和阴气,渗透进来,正常人无法利用,过浓的量使人很难受,就像二氧化碳超标。
净化符箓是工部故意不加的,一方面净化怨气和阴气就好像在杂草从中放火,傻子也能感觉到不对啊。
另一方面是为了磨炼将士的意志,能在野外游走,跨越州省的人,大部分都是忠于人类的精英,可能不忠于大辰国,但不屈服于恐惧已经很不错了。
同时提醒这批人要努力拼命修炼,野外已经不属于人类,如果不变强,等到乡村也全部沦陷,人类的灭绝就进入了倒计时。
不知为什么,回去的路上安稳多了。虽说是白天,但不至于一个拦路虎都没有啊,车辙上赶马的黑袍伸出手指,敲了个三长一短,提醒里面的同仁小心谨慎,随时准备战斗。车厢里的人全接受过专业训练听得明白,立刻提气运功,以防不测。
左右十公里处的符文和与聂清流对于他们保持警戒的行为很满意,毕竟野外嘛,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过马车不到昌都刑部所,两人不得显身。
战战兢兢的守了三个钟头,黑袍不断地杨鞭催促赤鳞马,他还掏出了回复的丹药,时不时喂给赤鳞马,恢复它的体力。喂药的时候心有点痛,这次部门并没有下发补及品,毕竟路途不算远。
结果现在诡异的气氛促使黑袍掏出了自己攒下的家底。
百分百完成任务,这是黑袍的执念,所有荣休院战士的执念,也是在煞气的冲刷下,维持他们人性的基石之一,已经病态了。
纠结着部门是否能报销丹药的黑袍,不知道一旁的聂清流很满意他的做法,果断,有魄力。可惜肯定没有报销,世道乱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氪药(金)的力量绝对强大,赤鳞马服役四年,作为老司机的它也感觉到股沟紧缩,气氛低沉。
恐惧促使潜力激发,安排一条饿狼追逐正常人的话,他的速度能超出你的想像。
但现实里由于经费不足,是表亲哈士奇串场表演的,那就显得很搞笑了。
一行人被吓得够呛,两位老先生看热闹看得很开心。时间确实由于误会缩短了一个半小时
下午2点30,昌都大门近在咫尺。黑袍心里松了口气,手指缓慢得敲了三声。车厢里的人听到也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感觉更难受。
昌都城墙完全是迎柳城的一倍高,差不多相当于200层的摩天大楼,真不知道是用什么器械造就的,其放出的光芒为明黄色,有种常年烧香的寺庙中隐隐约约得庄严感。
昌都大门也更加广扩,足足有12道口子,两人一组,手中青铜牌检测通过,方能进城。分割人群的栅栏也不是紫色木质的,而是银色亮闪闪的金属。
其中右边十道百姓正在进出。黑袍驾车来到最左边,跳下车撤掏出令牌给守卫军:“刑部荣休院押解重犯,烦人不能落地,麻烦兄弟上车检测。”
说完,黑袍拉开了车厢门,显露出方不悔和财叔等……
守卫辨别了下腰牌,确认是真货,然后用青铜牌细细扫描了一遍站着的黑袍:“”无异常“”。
守卫从腰带卡扣处取下一个六厘米长的细管,内力催动,蓝色的烟火从细管里冒出,直直升向天际,“嘭”的一声炸裂成花。
城墙上方瞭望手接到协同检查的信号,即刻报向大队长。
大队长派6人快速前往北门处,他们直接沿着城墙内侧的绳梯爬到下方,赶往北门。
两分钟后有一队城防军朝12道口赶来,守卫这才到车厢里检测。另一位年纪轻点的守卫将右手置于刀把,盯着站立着的黑袍。
开国以来多个城门守卫点都出现过游商、信使、公差甚至是牛车被鬼魅附身,守卫检查的时候同样中招被迷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结果一传十,十传百,鬼魅的傀儡越来越多。
高手如果封印不了母体,城主会被子体感染,终极杀招自动锁死使用不了。百姓想逃,城门紧闭,一座城完了。
不是每个城市都有李不悔和财叔这样的高手,大部分的管事都像迎柳城鼠疫时间中的的曹管事一样,忠心但平庸。
城门检查也变得更加严谨,刑部斩首了几位想要强行插队的“达官贵人”后,没人敢不按照规矩来。
守卫检查完车厢后,走到年轻守卫左前方,等待检查。年轻守卫用青铜色牌扫描一圈,没有问题,可以通过。年轻守卫向城防军做个手势,问黑袍:“大人去刑部?”
“是的。”
“请慢走,送大人去刑部。”
黑袍跳回了车辙,关上厢门,挥动马鞭,在城卫军的包围下,小跑前往刑部。
现在黑袍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想的只有丹药能否报销,不然领了酬劳还是亏的厉害啊。
符文和拍了一下聂清流的肩膀,接下来该要他们俩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