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两旁全是公寓楼没有店铺,楼道的大门紧闭,窗户都用布帘子遮了起来,微风袭来只卷起缕缕尘埃。
有那么一两个小年轻走在道上,但也都避着三人,很务实,没有过来乱问的。年轻人们低着头,步履间加快了速度,应该是感到了一股煞气。
小黑压着吴乞儿的小肚肚,别说,一会的功夫吴乞儿的脸色不白了。他眨巴着小眼,侧着头想张望街景。
楼房虽然刷着黄绿色的漆,漆皮也很完整,可怎么看都有种火烧过的焦灼感,好像还有痛苦嚎叫的人脸浮现在墙上。
越来越多的幻影刺痛了吴乞儿的双眼,脑内一直有个声音在和他讲:“出去,快出去,你会死的。”
吴乞儿受不了了,“哇”的吐了出来,小黑嫌弃的看了一眼,又跳到财叔的影子里了。
“静”财叔念叨一声,左手食指点在了吴乞儿额头上。财叔抖了抖肩膀,身上的秽物全消失了。
“这男娃灵能很高啊,不知是福还是祸”
李管事看着吴乞儿,心里有些吃惊,毕竟由于他们三人的闯入,小区里怪物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幻象扭曲越来越多。若是正常的婴儿早就吐血昏迷了,只犯恶心吐奶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就是怪异难对付的地方,只是数量多、武力强、难杀的话,人族早把他们封印起来当雕塑了。怪异最恶心的就是传染力大、范围广、潜伏期长。
鬼魅蔓延潜伏的能力更甚于怪异,好在鬼魅不能移动,怪异活动范围小,不然这天下早就不是人类的了。虽然野外已经不是一般人能走的了。
李管事停住了脚步,看到前方钱捕头那大汗淋漓的样子,说道“钱捕头你不用走了,那玩意要出来了,戒备。”
钱捕头退到了李管事身后,拔出了刀,护卫在一旁。
他知道李管事是为自个好,接下来的玩意不是自个能对付的,但他更知道自己能死,李管事不能出事,舍命而已。
突然财叔掌发灵韵,劈向了地面,炸出了深坑。坑里黑乎乎的一片,一股烧塑料的味道。熏的吴乞儿又像吐了。
“来了,财叔御灵罩,烈火符,蚂蚁作妖了。”
李管事说罢,双手食指伸出,指尖映血,临空画符。财叔从左侧口袋掏出黄色锦缎,三寸长,左手把锦缎一甩,围住了三人。
浮空的锦缎配合李管事的血符,淡黄色的七罩隐隐闪现。
角落里,地底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
“嘭”,一个个米粒大小的玩意直直的冲出了地面。青石板在它们的力量下,不比纸糊的好多少。
“区区蚂蚁,敢乱我大辰!蝼蚁与烈日争光,找死”
吴乞儿第一次听到财叔大声说话,这两天财叔都像个看破红尘的和尚,说话缓慢而低沉。可这出手的时候,声如惊雷啊!
财叔左手一搭拉,腰间玉佩落在了掌心,内劲催动,篮球粗的火柱横扫蚁群,短短数秒空气都灼热了起来。
烈火不断地焚烧,蚂蚁像失了智似的,撞向三人,颇有飞蛾扑火之势。淡黄色的光罩浮现,面上全是一个个凹坑,“叮铃叮铃”的声音不觉于耳。李管事右手举起,为锦缎输送力量,光罩上的凹坑全没了。
吴乞儿挺纳闷的,这李管事维持防护罩,无敌不破,这个他可以理解,三观早刷新了。可财叔的火焰柱是怎么和防护罩不冲突的?指哪哪开口,还是破了就补上?不明白。不过现在除了热一点,吴乞儿还是很开心的。
哇塞,满级队友带小号屠杀新手怪,这还不开心啊。可惜穿越至少两天了,吴乞儿还没发现自己的金手指在哪,不然有大佬刷怪,自个早就可以飞天遁地了。哎,现在连个话都说不出来,难受啊!
在吴乞儿幻想着金手指加身,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时候。钱捕头很是安心,早就听说李管事是皇家贵人,果然强的可怕啊。当初还好没像另外几个同事,搬出了迎柳城。
该死的世道,哪里安全?还是强者脚下安全啊。钱捕头可不像吴乞儿那么年轻,喜欢白日做梦,自己这辈子也没啥进展了,天赋资源有限,武学之路走尽喽。
半个小时过去了,财叔手中烈火依旧爆烈,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还能持续很久。蚁群却变少了,原来可以铺满周边土地,黑压压的一片,现在只剩下零星点点。
李管事皱了皱眉头:“不对啊,源头分裂出来的子嗣不至于只有这些,有个大东西靠近了,戒备”
远处的车道隆起,地下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速度很快。
“轰隆”,一只三层楼高的蚂蚁撞了过来,财叔火柱对准它,烧。
奇怪的是蚂蚁怪物不闪也不避,锋利的大鳌死死的咬住罩子,锦缎都被咬成了葫芦型。
“李管事你能撑的住吗?这怪物从我们进街道开始就不对,没有这么傻的,它是想吃了我们?”
财叔觉得很奇怪,虽然怪异鬼魅是由红尘之欲凝聚出来的,天性混乱弱智,但基本的求生本能还是有得,不会像现在这样,甲壳被自己烧黑了,连避都不避。
李管事加大了功力的输出,手部都变得有些透明了,光罩顶开了大鳌,蚂蚁怪物口器链接的部位出现了丝丝裂缝,但它依旧收拢大鳌,不肯松口啊。
“财叔,烈火符停了吧。钱捕头我为您施加极速咒,请您绕道这蚂蚁背后砍它两刀,拜托了!”李管事说完转过身子对着钱捕头鞠了一躬,一道灵光从锦缎里射出,没入了钱捕头的身子。
“言重了,为大辰献身本就是我的职责。”钱捕头没有推脱,直接出了光罩,一记跳砍劈上了蚂蚁怪物的节肢,好似猛虎扑击,刀风刺耳,“铛”的一声巨响,蚂蚁怪物右部的节肢衔接出开了一个大口子,黑色的腥臭液体淌了下来。
蚂蚁怪物好似没有痛觉一般,只是加大咬肌的力量,在它眼里除了那个夹不断地光罩已经没有别的了。
钱捕头看蚂蚁怪物不理自己,力透下肢,在它背部的甲壳上跑了起来,一步一个浅坑。
内力聚拢到双手,举刀过头,钱捕头背后冒出了斑斓猛虎虚影,大吼一声“啊”,刀身没入了蚂蚁怪物的尾部。钱捕头不顾黑色液体的腐蚀之痛,横向撕切起刀口,可惜蚂蚁怪物肉身太硬,划拉不开。
“吼”,尾部是蚂蚁怪物的要害,这下伤的狠了,它不在专注于光罩,头上两条长长的触须向钱捕头抽打过去。
速度实在太快了,风都聚拢在两条触须上,钱捕头躲不开来,只好拔刀硬抗。
右鞭先至击碎了钢刀,左鞭绕了个半圆,狠狠得抽在钱捕头背后,把他打落在地上。只是一鞭,钱捕头背后衣裳内甲全部开裂,鲜血淌出来,染红了衣裳,衣摆处都在不断滴血。
钱捕头努力的运动止血,加快愈合,谁曾想这怪物真不好惹,伤口好不了,血是越流越快。
蚂蚁怪物抽了一鞭哪里会止步,左脚直接跺向钱捕头。
钱捕头血流的发昏了,看着刺来的狰狞的黑色大腿,勉力起身,还是滑倒了,实在没力气了。他心也放空了,甚至有些高兴,战死沙场好过老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