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侧面涂着拉丁联盟火苗标识的捷豹坦克缓缓地碾过山岗,穿着灰色大衣和钢盔的士兵手持着波波莎冲锋枪和AK47跟在后面,步兵队伍中还夹杂着几个穿着银色装甲和橡胶绝缘服的重装步兵。在他们前方,一座破败的工厂和一座正在冒着黑烟的村庄出现在他们面前。
张淮从一辆捷豹坦克的顶部探出头来,由于半履带车的可悲容量,大部分协同步兵只能步行前进,严重拖慢了他的前进速度,使得他早上出发,中午才勉强到达目的地。
两个穿着棉大衣戴着防毒面具的公社军士兵端着带枪刺的栓动步枪跑了过来。
“安德烈副主席同志,白兰沙瓦人民万岁!我们是第二班的传令兵,向您传达普拉纳夫中尉的口信。”
“说!”张淮拍了拍坦克炮塔,命令坦克停下。
“公社军已经在今晨10:30完成了对村庄的肃清,敌人在工厂中设立了某种类型的重武器让我们损失了三个人,全过程中共计死亡4人,没有其他损失。由于您禁止我们向工厂本身进行攻击,我们并没有使用炮兵火力覆盖工厂,如果您需要,现在还有半箱弹药,我们随时可以轰炸工厂。”
“不必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接手了,请让他的部队原地待命。”
张淮并不希望摧毁整座工厂,那座工厂中诡异的多体无人机很令他着迷,也许从这座工厂中找到的内容会解开所有事情的秘密,最少,也应该会提供一些问题的答案。
张淮乘坐坦克又前进了一会,直到那座工厂进入了动员兵的轻武器射程后才停下来。
“第一组,肃清建筑!”张淮命令道。
十名动员兵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手持着基地生产的波波莎冲锋枪,排成一个横队向着那座工厂走了过去。
张淮打开了他的移动指挥终端,他将通过远程传输的士兵视角观看建筑物内的战斗。
十名动员兵很快就走进了工厂荒废的正门,工厂内部的空间很开阔,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机器组合在一起,形成了某种荒废工业风的美感。
那些老旧的生产机器大部分都被从它们原本被固定的位置上被扯了下来,堆积在工厂中央的一个大坑中,机器残骸堆上缀满了属于感染者的人体零部件,仿佛是某种祭坛。
在张淮下令让那些动员兵去查看那座祭坛之前,一大捆钢材从工厂的天花板上落下,将刚刚穿过前门站在一起的六个动员兵砸成了肉泥。伴随着巨响感染者们从隐蔽处中钻了出来,手持着从机器上拆下来的各种零部件冲了过来。
波波莎的嘶鸣声响了起来,将那些靠近的感染者撕碎,剩下的四个动员兵背靠着墙,形成了一个半圆,抵抗着从四面八方冲来的感染者。
工厂里的感染者并不多,只有大约20多个,但就在动员兵们就要把那些感染者们全都打成碎肉时,一道蓝色的光从工厂顶部射了过来,将一个动员兵当场打死,张淮看见那个动员兵被钉在了墙上,冲锋枪落在脚边,厚重的胸甲和肩甲没能起到一点保护作用,动员兵的尸体随着那根铁棒的一次又一次的放电而抽搐着。
马上,另一道蓝光从高处射下,打死了另一个动员兵,攻击者露面了,一个杂糅着人类想象力中最畸形和可怖部分的悬浮物从在工厂中央悬停着,那个悬浮物的身体是个球形,不断地喷射着蓝色的火光,身体上方由铁索和电缆链接着三个正在来回缠绕的人头。
动员兵们的火力屏障被打破了,一个感染者手中持着钢管,将正在换弹鼓的动员兵打倒在地,另一个动员兵将这个感染者打死,但另一个感染者冲了上来,将手中的尖锐铁条捅进了动员兵的腹部,动员兵用枪托把那个感染者的眼球砸了出来,但剩下的四个感染者讲它包围,将动员兵撕成了碎片。
张淮依然沉浸在那个诡异的悬浮物造成的巨大震撼中,但他很快就缓过身来,并发现第一组被消灭了。
这倒是没什么,毕竟第一组本身就是做为肉侦存在的,但张淮很惊讶的是这些原来根本伤不了他手下部队一根寒毛的感染者竟然学会了陷阱和伏击,并在20秒内就报销了他一整个班。
“第二组,前进。”张淮命令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一波他是认真的了。
二十个动员兵和4个喷火工兵向着工厂围了过去。
喷火工兵是战地情报局解锁的另外一个步兵单位。他们装备着棕色的重型防燃服,戴着防止吸入毒烟的防毒面具,手持改良后的重型LPO—50式火焰喷射器,是一种介于廉价轻步兵和重装步兵之间的反人员,反建筑单位。
这次,还没等张淮的部队接近工厂,蓝色的光道就轰了出来,盘踞在那座工厂里的未知异形感知到了危险。
那根金属棒打中了一个喷火工兵,贯穿了防燃服和喷火器气罐,随着一声巨响,喷火器爆炸了,巨大的火球吞没了周围的几个动员兵。
波波莎和AK47开始作响,子弹噼啪地打在工厂的外墙上,压制着可能的敌方火力。
张淮命令坦克和防空步兵们继续保持停火,他不想只得到一堆金属和生物残片。
第二根金属棒从工厂中射了出来,再次命中了一个喷火工兵,尸体背后的气罐只是燃烧起来,并没有爆炸。
敌人有能力识别威胁较大的己方单位,张淮突然意识到。
剩下的两个喷火工兵很快跑到了到了火焰喷射器射程足以够到工厂的位置。伴随着燃烧剂的喷射声两道火龙射入了工厂,燃烧剂附着在一切所触及的东西上,猛烈燃烧着,黑烟从那座工厂的门窗中冒出,感染者者的嘶吼从里面传了出来。
喷火工兵一边喷射火焰,一边接近工厂,将尽肯能多的燃烧剂均匀地泼洒在整个工厂正门这一侧的墙上。
一个浑身是火的感染者手持着消防斧全身猛烈燃烧着从正门冲了出来,迎着燃烧剂射流冲上前来,猛力将消防斧砍入了一个喷火工兵的脑袋,然后倒在了周围动员兵轻武器的弹雨下。
另一个冲出工厂的感染者只勉强走了两步,身体就已经几乎被烧酥了,在火焰中倒在了地上。
看来火焰喷射器还是比较适合对付活人敌人,感染者可以克服足以让最坚定的士兵瓦解的痛苦和恐惧,在全身起火的情况下依然可能保持战斗力数十秒甚至几分钟,而这段时间对于室内战斗是致命的。
由于废弃工厂内部空间太大,且开放孔洞太多,难以被燃烧剂的猛烈燃烧耗尽空气,只能等燃烧剂烧尽后由步兵清理。
等到建筑物内的火势小了下去,张淮便命令第二组剩下的一个喷火兵和十五个动员兵进入工厂清扫。
穿过被烧白了前厅,工厂里雕像般伫立着几具被烧成焦炭的狰狞尸体,这些准备伏击进入工厂的张淮部队的感染者被高温在一分钟之内就杀死了。
动员兵们绕过了这些尸体,继续向着被毒烟熏黑的开阔室内走去,他们并未注意到那些“雕像”之一开始了移动。
随着一阵响动,一个刚刚被烧的焦黑仿佛已死的感染者动了起来,表面皮肤被碳化的感染者仿佛完全没有受高温影响,张淮这才发现感染者头部戴着貌似19世纪潜水盔似的巨大且老旧的金属头盔,几根被烧断的线缆链接着这个仿佛被改造的感染者的手部的巨大钢制手套和铁球。
这是个什么玩意?正在从控制终端上观察战局的张淮愣住了。
那个感染者用金属手套捏住了一个动员兵的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骨裂声,那个动员兵的头被捏成了馅饼。轻武器子弹打在那个感染者的身上,感染者后退了几步,但没有倒下。
喷火工兵开火了,火流击中了那个机械化改造感染者,但感染者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正当感染者准备走过来时,六支AK47发射的全威力弹将其腹部的肉体裸露处撕碎,一个动员兵走上前去,准备终结这个正在地上挣扎的感染者时,两个身影从工厂顶部落进动员兵的队列中。
那是两个四足爬行如同蜘蛛的半机械感染者,被改造的四肢像恐怖机器人的足刃一样锋利,落地时就干掉了两个动员兵。
正当动员兵们调转枪口准备对付这两个东西的时候,两个蜘蛛似的趴在地上的感染者双眼发出来橙色的光,然后爆炸了。
烟尘和碎片从工厂被熏黑的门窗中喷出,张淮的视频信号立刻就断了,他发现他的终端上只第二组只剩下三个动员兵信号了。
还tm会自爆,张淮咬牙切齿地锤了一下坦克顶盖。
很快,视频信号就恢复了,整个工厂的内部的墙上都插满布满了来自两个蜘蛛形感染者的金属碎片和动员兵的血肉和制服碎片。剩余的三个浑身是伤的动员兵在工厂中央集合监视着四周。
一个身影出现在烟雾中,某种机器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一个也戴着貌似潜水头盔的半机械感染者现身了,它的左手被一部圆锯取代,圆锯现在正在飞速旋转着。
波波莎子弹击中了它的头盔,只溅起几朵火花。感染者用一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护住它裸露的前胸,另一只手挥舞着电锯,冲向了三个动员兵。
圆锯砍进了一个动员兵的胸口,将内部胸腔中的骨骼和器官搅烂,另一个动员兵的AK47打烂了感染者的胸膛,感染者挥舞着手臂,用金属手套拍断了那个动员兵几乎每一条肋骨。
当最后一个动员兵用波波莎将机械化改造感染者的胸腔器官挨个打碎时,一根金属棒从工厂顶部射下,从头顶钉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