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染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着赶紧去学校趁着人少就把陆彦的外套还了,可是还没等她出门,张晓霞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染染,我刚刚已经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请假。”
林染看到她的眼睛有点红肿,问:“怎么了?”
“你,你奶奶她,刚刚没了。”说完便开始哽咽了起来。
“什么?”
林染其实对奶奶的映象不深,因为她一直是跟乡下的大伯居住。
后来他们搬到城里的时候,偶尔也会过来,只是这些年身体不好来不了,逢年过节就换他们回去看她。
她奶奶其实算是典型中国不好相处的婆婆,母亲嫁过去时日子并不好过,后来凭借着外婆资助,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也很少回去。
那时的林健全其实并不像今天这个样子,只是做生意破产了才开始堕落,本想着在城里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变成了这个样子,张晓霞又是个性子懦弱的,话都不敢多说。
“爸呢?”林染问。
“我不知道,打电话没接。”张晓霞低下头。
林染一看她这样心里就无比烦躁,开口:“自己的儿子都不去,真是好笑。”
“好了,别说了,赶紧走吧,晚点赶不上车了。”
林染心中讽刺,一点都不想去,但是一看张晓霞这样她不去的话,肯定又要闹起来。
“你知道我学习很紧吧?”林染讽刺的说。
“耽误几天没事的。”张晓霞不敢看她。
“呵。”林染冷笑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吧。”林染收拾好自己的几件衣服就对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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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巴车上,林染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她一直坐不了车,一坐车就晕。
一上车就坐在车上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停下来,接下来她们要转中巴车去到乡下。
又颠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到了。
林染一下车就赶忙在路边的草丛里吐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的翻滚着,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张晓霞递了瓶水给她漱口,缓了一会儿她们才往前走。
来到大伯家,一眼看去一片白色,门上挂了白色的灯笼。
见到她们过来,一个人走了过来:“你们是林子家的吧?”
林染不认识他,只见张晓霞说:“是啊,叔,好久不见。”
“嗯,进去吧。”
林染她们来到堂里,堂里不大正中间摆了一口棺材,人基本都坐在棺材的旁边。
乡下的人讲究入土为安,所以都是进行土葬,林染也不觉得奇怪。
拜了遗像之后,林染发现身边的张晓霞哭了,林染看着她突然也觉得有点难受。
跟大伯打完招呼之后,大伯就看着张晓霞问:“林子呢?”
“我也不知道,我找不到他。”张晓霞低着头。
“应该在哪个赌场赌红了眼。”林染淡淡的开口。
“什么!”大伯显然不敢相信。
“这还不反了天了,自己母亲都不在了,还知道赌!”大伯瞬间脸色不好的大叫。
林染看着他们的样子也不说话。
“你也真是的,自己丈夫都管不了!”大伯又生气的说。
说的张晓霞都不敢说话。
“老哥,别生气,你不是不了解林子的性格,他从小都野惯了,眼里只有钱。”有人在旁边劝道。
“呵呵,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必须把他找回来,自己老妈不在了都不知道,这像什么话。”大伯拔腿就走,不过却又被拦住了。
“老哥,你可不能走啊,走了谁主持大局,这样,我让城子去找,他不是也在那边吗!”那人又说。
“对呀,大哥,就让他去吧。”张晓霞也哭着说。
这时身边有只手伸了过来,吓了她一跳,林染看去,是大伯的女儿,林琳。
只见她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林染跟着她走了过去。
“我以为你今天不来呢,你是请假了吗?”一坐下林琳就开始提问。
“嗯。”林染点点头。
其实她和家里的亲戚都不怎么熟,林琳算是她的同辈,所以过年过节回来才会聊上几句,平时都不怎么联系。
“高三是不是很辛苦啊!”林琳又说。
“还好吧。”
“哦。”看见她的兴致不大,林琳也不在问。
林染看着前方自己的母亲还在跟大伯说着话,她表情唯唯诺诺的,不久之后就被大伯娘叫出去了。
林染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连忙也跟了出去,还没等她起来,身边的林琳就问:“染染姐,你去哪?”
“出去看看。”说完就走到门口。
原来她是出来给礼钱的,林染心中微微放心,又转身去刚刚的位置坐下。
林染又看了眼林琳,发现她正在和别人聊天,林染不再看,安心的坐着。
“染染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林琳突然问。
林染一顿,“没有,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林琳讪讪的笑。
林染看着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大概的情况了,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怎么可能!没有啊。”林琳被吓到了,小声的惊呼。
“呵呵,你现在才初三吧,还是要注重学业为主。”
“知道了。”林琳小声的嘟囔,显得很不耐烦。
她们不在说话,期间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林染虽然都不认识,但是也礼貌的回复了。
林染看看周边的情况,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好像没有被这场葬礼扰乱了兴致。
看了看棺材,林染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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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健全是在晚上十一点到的,是乡里的人去找来了,他一来到就马上哭倒在遗像前。
大伯见他如此,都把心中的怒气都抵消了很多。
林染一看到他便在想,可真会做戏。
“你说说你,正事一天不干,就知道打牌,这次妈不在你居然现在才到,你老婆都找不到你!”大伯教训着林健全。
“我知道了,对不住大哥。”林健全老老实实的挨批。
林染看着他,心里发笑,明面上是对不住,可这表情怎么看也不像。
林染在第二天出殡之后就回去了,林健全和张晓霞则是继续留一晚,本来张晓霞想和她一起回去的,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林健全听见了就立马呵斥这么大孩子还怕什么,张晓霞立马不说话了。
林染知道林健全在想什么,也懒得理他,自己回去了。
守了一个晚上林染觉得身上都麻木了,动一动就有点疼。
当天晚上八点才到家,可能是坐车太久,加上睡眠不够,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
一回到家,林染立马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并不长,林染四点半就醒了。
林染并没有继续睡,而是直接起床了,给自己弄了个简单的早餐,就拿着着这两天落下的功课边吃边看。
毕竟高三了,时间不等人,林染目前只想考上大学,远远的离开这里,其他的暂时都不能考虑。
慢慢的天开始亮了,林染开始收拾东西去学校。
他们不在家,林染觉得空气中都是甜的,心情无比畅快。
林染忽然想到了陆彦的外套,急忙拿了下来,闻闻,好在没什么味道,只有洗衣液的香气,她心中才放松了下来。
她把外套用了个她觉得是好看的袋子装着,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急忙的就出了门。
来到教室的时候,人不是很多,趁着人不注意,林染悄悄的把衣服放在了陆彦的桌子下,并在里面谢了张卡片表示谢意。
不久秦冰若就来了,一看到她就立马开心的跑过来说:“染染,你终于回来了!”
“早上好呀。”林染跟她打招呼。
“你这两天去哪了?”
“我奶奶不在了,我去了躺乡下。”
“啊,对不起,节哀。”秦冰若抱歉的回答。
“没事。”
“唉,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秦冰若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林染有些好奇。
“有两件事,我先说第一件,你知道吗,赵健休学了!”
“什么!怎么回事?”林染惊呼,带着不可置信。
原来赵健被五中的人勒索了,居然还长达一年。
五中是出了名混混居多,老师都管不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赵健本身就是个内向不爱说话的人,被那些人盯上之后自然是不敢出声。
谁知道前几天被陆彦他们看见了,陆彦他们本身就想救他的,结果因为赵健太害怕,然后被倒打一耙,赵健出卖了陆彦他们并说他们是富家子弟,身上肯定有钱,陆彦他们气不过就跟他们干了起来。
原来那天脸上的伤是这么回事,林染默默的想。
“所以赵健的父母就来学校闹,说学校应该承担责任,在办公室都闹得不可开交的。”秦若冰说道。
“啊……”
“唉,是呀,听说陆彦他们还被叫去办公室了,这几天班里的气氛都挺压抑的,就连蒋绍那个嬉皮笑脸的都没有怎么笑过。”
“那赵健现在……”
“平时那么努力的一个人,给搞成这样,真是让人痛心啊,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呀。”秦冰若说。
林染没在说话了,赵健这个人平时也对她挺好的,她物理不好,正好他的物理说得过去,时不时她还会向赵健请教问题,他都会毫无保留的教她。
“唉,不说了,赵健的父母这几天应该会来收拾他的东西,你不知道,赵健的父母看起来挺凶的。”
“呵呵。”
“还有一件事。”秦冰若清清嗓子。
“嗯?”
“这几天陈可儿追陆彦追得可凶了,天天都会买早餐给他,然后每天晚上放学都会堵着他。”秦冰若说道。
“……”林染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应该认识陈可儿吧,就那天向陆彦表白那个,听说是刚转学过来的,在读高二。”秦冰若神神秘秘的说。
“你怎么知道?”林染扯出一抹笑容。
“都传遍了好吧。”
“是吗。”林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哎,你看,又来给陆彦送早餐了!”秦冰若扯扯她的袖子。
林染看向教室外,女生一只手提着早餐,一只手拿着手机看,人靠在走廊外墙上,一只脚一搭一搭的踢着。
她还是同那天一样,脸上带着明媚的笑,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喂,你怎么又来了!”刘玲珑从旁边冒出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这关你什么事,我站在着碍着你了?”陈可儿丝毫不在意她的话。
“你,你太不知廉耻了,陆彦都不在意你,你还这么不要脸。”刘玲珑不屑的看着她。
“呵,要脸能追到男人吗?”陈可儿白她一眼。
“你,你……”刘玲珑气得脸都红了。
陈可儿懒得理她,突然转头看到前方的人,眼睛立马亮了。